郑眀珏没看季安的脸色,对楚辞仔细说道:“此人乃是淮南王的嫡长子,如今的世子爷蔡树。他自小聪慧异常,长相不输安王殿下,性格温和。只是蔡世子前几日出了点意外,昏迷了两天两夜。
他醒来之后,曾和我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遇到一个性格直率泼辣的奇女子,女子的长相他记不得了,但是却记得她叫阿辞。姑娘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哦?”楚辞礼貌地听他说了这么多,却在听到“阿辞”时一愣,突然想要见一见这个“菜柿子”。
郑明珏见楚辞感兴趣了,非常高兴,本以为自己好友的事非常难解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解决的可能。于是继续说道:
“楚姑娘,我和你说,我这位好友眼光极高,因此如今蹉跎到十八岁了,还未曾定下亲事。嗯,这一点倒是和安王殿下一样。
不过,他这次醒来后,言明非要娶到那个令他心动的奇女子。他相信那个叫‘阿辞’的姑娘就是他前世的心上人,不论今生这个女子是何出身、容貌如何,此生定然非她不娶。”
季安在一旁皱眉皱得几乎拧成了个疙瘩:“郑兄,这话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郑明珏说得口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后坦然地回答:“人家的私事,我哪好拿出来到处说。这不是正好遇见了楚辞姑娘,见她的性格与蔡世子描述的颇为相似,这才想到了。”
季安眉头未松,盯着郑明珏问道:“是这样吗?我怎么听你说了这么多,越听越像一个巧舌如簧的媒婆儿呢?”
“咳咳……”
郑明珏被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呛了个正着,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儿问道:“你说我堂堂‘如玉公子’,玉树临风的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像,像媒婆儿?!就算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也没你这么埋汰人的。”
季安撇了撇嘴,没搭理他,扭头对楚辞说道:“楚小姐,你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而且,蔡树那厮惯会装模作样,他说不介意女子的长相更是无稽之谈,他身边扫地的丫鬟都得挑斯文秀气、眉清目秀的。别说这事根本子虚乌有,就算你真是他前世的心上人,他见了你的样子也不会承认的。”
“嘶~”
“啧啧……”
郑明珏和灵音绳同时发出声响。
郑明珏心说,难怪你活到十八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明摆着说人家姑娘长得丑,连扫地的丫头的不如吗?
零零:“大神这是凭实力单身啊!女人最讨厌别人说自己长相不如别人,他倒好,不经意地往主子心口捅刀子,活该做一辈子的单身狗。”
楚辞被气得咬了咬牙:“哦?王爷就这么肯定?”
季安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愣愣地点了点头:“必定无功而返的事,我劝姑娘还是谨慎些好。”
郑明珏捂了捂额头,这个榆木疙瘩。
楚辞被气笑了:“那我就更要去见一见他了。”
郑明珏把手拿开,咦,这样似乎也不错啊。
楚姑娘对这个冰冻的木疙瘩死了心,蔡树再和楚辞姑娘成了,他也算是做了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而且,就算楚姑娘和蔡树不成,他还有几个没定亲的好兄弟呢!哪个都是样貌佳、出身好、温和周到的翩翩公子,嫁给哪个都比嫁给这个干净到病态的安王强。
况且,看样子,安王对这姑娘还没什么意思,还当面嫌弃人家长得难看。早点认清这一点,对楚姑娘也是好事。
郑眀珏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兴奋地对楚辞说:
“那我这次文会就下帖请一请蔡世子,当天找机会安排你们私下里见一面。虽然咱们都不在乎那些烦人的礼教,但是被人看到总归还是麻烦。”
楚辞点点头:“一切都听郑公子安排。”
零零不淡定了:“主人,你这怎么突然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相起亲来了?大神怎么办?你那些瓜怎么办?”
“零零,你这就不懂了吧,多少古典名著告诉我们,妒忌是爱情的催化剂。比如说《简爱》……”
楚辞还要继续举例,就听季安突然说道:“郑兄,我刚才又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文会还挺有趣得,最近正好闲来无事,去去也无妨。”
楚辞得逞地和零零说道:“你看吧。”
郑眀珏诧异地看了季安一眼:“我没听错吧?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安王殿下要参加我举办的文会?”
季安抬了抬下巴:“不行吗?”
“太行了!荣幸之至啊!”郑眀珏夸张地作了个揖。
“哼!”季安把头扭向窗户,心里乱的很。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那个蔡树要和楚辞见面就觉得心慌意乱,还冲动地要去那个劳什子文会?
郑眀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爷的脾气比在北地时更加古怪了,如今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还有些阴晴不定。可见这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还是尽快找机会谋个外任吧。
楚辞的想法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零零,五天的时间,正常人最多能接受我瘦多少斤?脸上的痘痘能都消掉吗?”
零零:“……最多能瘦十来斤吧,再多就太不正常了。痘痘倒是可以消掉,不过还是要留下一些痘印,不然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楚辞觉得这样自己还算能接受,起码面对那些名门闺秀的时候,稍微能有点底气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其实也就是楚辞和郑眀珏两人在说话,季安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却也不离开。
到了晌午,三人一起吃了个饭,就各自回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季安点了一大盘酱肘子,还特意说是给楚辞点的,让郑眀珏心情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