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反应过来的白明朗第一句话就是冲着那个男孩子吼了，自己什么都没做，他以为这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就算没离开，他都已经睡着了，他干嘛还洗澡？

看着那个男孩穿着浴袍的样子，白明朗觉得头都大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主动了？

莫非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插兜的站在原地看着白明朗发挥得挺好的这一场戏。

“白总”，那个男孩有些委屈的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委屈巴巴的拉着白明朗的衣袖，白明朗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他迅速抽回自己的衣袖，然后赶紧下了床，走到了莫非的身边。

白明朗的样子颇有些被抓奸在床的感觉，他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我喝多了，我们回去吧？”白明朗拉了拉莫非，虽然莫非的面上似乎并没有任何表情，但白明朗还是莫名的心虚，莫非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掏了一叠钱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收回钱包他默默的又转身离开了房间，白明朗觉得自己的酒都醒了，立马跟上了莫非，一直到车上，莫非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像曾经很多次做的那样，曾经他很多次把这样的白明朗送回俞平之那里。

现在呢？现在俞平之离开了，剩下自己了，剩下自己即使好像占据了俞平之的位置，却真的想他以前所预见的那样，并没有好多少，并没有让他多开心和幸福。

事实上，不管是什么身份，在白明朗总会有各种不同的难堪和委屈，因为那是白明朗，永远自我的白明朗，他以为他看不透所以一直不愿意离开，但现在即使他看明白了，结果一样。

“我什么都没做”，白明朗理着自己的衣服，看起来怪委屈的样子，他是真的委屈啊。

“嗯”，莫非的轻嗯让白明朗以为莫非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于是他又凑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莫非的脸，然后莫非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侧头看着白明朗，眼中无波澜。

“怎么？还想要？他满足不了你？”莫非说话的时候表情没变，莫非的信任和不信任，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没情绪似的，让白明朗太捉摸不透了，他还以为莫非是真的相信他呢。

白明朗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莫非重新启动了车子，一路上气氛异常的冷清，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家里，莫非也没有说什么，给白明朗倒了杯水，然后又回了房间，他不想面对这样的白明朗，他宁可自己一个人呆着。

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可以让人无比的勇敢，有时又让人变得无比的懦弱。

他对白明朗究竟是什么感情？失望是有的，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唯一的爱，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是白明朗不适合自己，他已经太明白不过了。

他甚至开始慢慢的意识到了白明朗曾经说的，白明朗说俞平之适合他，那个时候他觉得不过是白明朗的偏爱，但是如今看来，那不是偏爱，而是事实，俞平之能在那样的白明朗身边十年，莫非以前看见的都是俞平之幸福的那一面，但现在莫非却慢慢明白了他隐忍的那一面。

白明朗自己在客厅沙发上呆了好一会儿，酒醒得差不多了，他洗了个澡，然后他进了房间。

莫非并没有睡，只是抱着书在看，其实他没有看进去多少，白明朗进来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还是把书给放下了，白明朗看他放下了书，便掀开被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白明朗坐在莫非身边的时候，还不自觉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既没有了酒味也没有别人的味道，其实他身上怎么会有别人的味道，大半年快一年了，他只碰过莫非一个人。

“我都喝成那样，我真没碰他”，白明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看着莫非的样子他好像并不在乎，可是白明朗在乎，他很在乎莫非是怎样看待他的，特别是在这样，莫非已经对他失望透顶的时候，白明朗何尝不想好好的，跟平常的恋人一样的对待莫非，可是莫非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莫非既没有拒绝他，但也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他。

“我真没有，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莫非的沉默，让白明朗竟莫名有些委屈。

“你不是吗？”莫非淡淡的瞟了白明朗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讽意，看在白明朗的眼里更是明显。

“莫非，你说真的？”白明朗的心头不禁紧了一下，他只知道莫非爱他，却从来没问过在莫非的心里，他白明朗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你不是向来如此？以前尚且那么无所顾忌，你现在更不需要顾忌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管你，也不想管你，我承认我曾经在乎过，不瞒你说，每一次你跟别人在一起，我都会睡不着，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没必要这样。”

白明朗看着他，千言万语想说的，很多想要呐喊的委屈都被哽在了喉咙里，现在他无需去辩证他有多无辜，以前他不无辜，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莫非，而且他从来不知道莫非以前是这样的感受，或者他知道却当作不知道，甚至偶尔还洋洋自得，看，他那么爱我。

“对不起”，白明朗伸手触了触莫非的脸，莫非没有躲开，只是眼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跟你说，以前的事我不想提及，但是我知道以前的事，以前所有的错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必须去面对，俞平之的事，我不多说了，除此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我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除了你，我没有过别人，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了。”

莫非默然的听着，听着白明朗看似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心又开始疲惫了起来。

莫非的疲惫是因为想得多，他不想继续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他冷淡的得过且过，可是白明朗的话，或者说白明朗近来的表现，让他又不得不重新去期待了。

曾经遥不可及的，当你隐隐发现还有可能的时候，多少人能真的做到如表面的那样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