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元宵已过,大雪纷纷扬扬,偶尔伴有细碎小雨,不见停。
姜晏本想换一匹侍卫,而后再三思量下索性趁着这次连着宫人一块儿换得了。
于是整理出一份宫人遣散出宫的名单,被遣出宫的宫人们可以按自己目前的所在职位得到相应的三个月的俸禄。
故而整个皇宫上下都换血了一番,待开春后再召些宫人进来。
木芙和木槿亲自筛选初入宫的侍卫和宫女,特意选了几个经过五阵风审核,武功还算过关的侍卫送入长宁殿。
开春后宫里上下要忙的事儿多的很,俩丫头倒是有些力不从心,选了几个看着机灵点儿的宫女侍奉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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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殿内角落里摆放着熏笼,暖烟袅袅升起,倒是给清冷偌大的长宁殿平添了几分朦朦胧胧之感。
姜晏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惬意地半倚在软榻上假寐。
半晌后,木槿领着三个宫女模样、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进殿。
木槿眼神儿往姜晏那儿瞟了瞟,示意她们可以行礼了。
三个宫女会意,立马跪下结实的行了个大礼,齐声道:“见过公主殿下,愿殿下万福千载,贵体永安。”
姜晏缓缓睁开美眸,目光肆意落在下方的三个宫女上。
“奴婢声晚,年十八,洛阳人士,曾是绣坊的一名绣女。”
声晚生的一副笑脸,让人一看心情便好了许多,既然是绣女,那手应当巧的很。
“奴婢声竹,年十七,临淄人士,曾是太医院晒药女。”
声竹的肌肤不像其他二人那般白皙,长年晒药接触太阳,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应当是晓得些医理的。
“奴婢声杳,年十七,京城人士,原是礼仪司的女史。”
姜晏见此女比其他两人的仪态都显得端庄不少,双手大方的交错在小腹部,颔首恰到好处,笑容自然妥帖,大有权贵家的千金模样。
经她这般解释恍然大悟,礼仪司调教出来的人各方面的仪态皆为上乘,宫外稍有些权势的大人都会花重金从宫里请出一位女史为自家闺女调教礼仪。
南皇后觉得身为女子,仪态最为重要,听闻这些权贵不惜花重金从宫中请出女史来教导自家女儿的仪态,心中高兴万分,索性立了条规矩:凡在南朝中有一官半职的,府中的千金及笄之时,都能送入宫学习一年的礼仪。
然而自南皇后去世后,权力最大的忱贵妃觉着这些小姑娘的心思不纯,惶恐是大臣们送进宫迷惑南皇,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权势,便寻了许多千奇百怪的理由让南皇废除了这条规矩。
而那时的南皇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儿,也就随她去了,久而久之这件事便被淡化,没人再提及。
“殿下,这是新来的三个宫女,负责您的日常起居,因开春,宫中有许多处的物品须得重新置办。”
“有些物品京城里不常有,须得跑的远些才有,负责出宫采购的公公已有些年岁,经不得马车的折腾,便交给我与木槿一道去。”
“公主若是觉着这三人用不惯,可去寻李公公,李公公自会安排好一切。”
木槿像是更年期的老妈子,一个劲儿的碎碎念,一会儿嘱咐姜晏好好照顾自己,一会儿嘱咐三个宫女好好做事不能懒怠。
三个宫女连连应下,仔细听着木槿的碎碎念,生怕漏下什么细节。
姜晏对于这样的碎碎念早已习以为常,倒也不出声打断。
刚听说她们要离开的时候惊讶了一番,想想要有一段儿时间听不到二人的碎碎念,倒是会有些不适应。
“好了,你与木芙在路上且注意安全,回来时多给我带些当地的小吃就好,早去早回哈。”姜晏下了软榻,上前握住木槿的手,轻声道。
木槿的目光骤然变的坚定,仿佛这是一个承诺。
“我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