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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殿内殿
姜晏沐浴完后一身轻松,洗尽铅华后的她宛如一个邻家小少女,恬静温柔。
拾起案上的竹简,半倚在软榻上细细阅读。
忽地一阵凉风拂来,顽皮的折过烛火脆弱的腰肢后消失无踪。
姜晏叹了口气,放下竹简,起身前去把窗子关紧。
末了,她才发现上次随意搁那儿的玉簪不见了,许是被婢女收起来了罢。
回头只见一袭黑衣的赫白定定的站在那看着她。
姜晏着实被吓了一跳,瞪着赫白没好气道:“迟早我会被你吓死。”
赫白面若暖玉,眉眼如画,唇色绯然,纵使只是定定的站在那,亦像是不慎入了这俗世的谪仙。
姜晏望着这张看了无数次都依然看不腻的俊脸,心里那股子无名之气逐渐消散,归于淡然。
“臣今夜前来,是为一事。”
“何事?”
姜晏朝着座位颔首,示意赫白坐下说,另斟了两杯声竹特意调的药茶,据说喝了能使心神安定。
“先皇离世约莫快两年了,不知殿下是否还记着先皇生前的喜好?”赫白含笑,抛出了今夜的第一个问题。
姜晏虽不解他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下原身对南皇的记忆。
一刻钟后,姜晏绝望的发现原身竟然连南皇的喜好都不知,只记得南皇如何对她好,如何逗她开心。
这下完了,若是答不上岂不是要暴露?赫白会不会当场掐死自个儿?
赫白并不知此刻面上沉静,状似思考的公主殿下内心早已慌做一团。
半晌后,姜晏两手紧紧握着茶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咳,父皇生前喜好颇广,我不知从何说起。”
赫白半眯起狭长俊美的眸子,似笑非笑道:“从先皇生前习惯说起便好。”
不知为何,姜晏觉着赫白像是在引导她寻找一个她应该困惑已久的答案,而困惑她已久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
大脑飞速运转着,忽地灵光乍现,她忙道:“父皇有个陋习,除了批阅奏折和上朝以外,一切宫务都是交由李公公打理。”
换句话来说,南皇只对公务和哄女儿开心上心,剩下杂七杂八的琐事一向懒得搭理。
赫白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公主殿下果然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想到的竟然是南皇的陋习,不过倒也与他来的目的所相和,不必多费唇舌。
世人皆道南皇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异常节俭,而与南皇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只是懒得去整些花里胡哨没名堂的东西。
用南皇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没想到殿下首先提到的竟然是先皇的陋习。”
“咳咳,呃。”姜晏望着赫白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顺眼了,好想给他来一记破颜拳。
“自先皇登基以来,国库日渐充盈,所有陈设皆是前朝未破坏过而遗留下来,除了损坏须换新的。”
这个她倒是记得,从原身长大到突然去世,这座宫殿所有的摆设几乎没有换过。
某次她随口一说为何不换陈设,总觉有些老旧,并不像她看的那些电视剧似的华贵,木槿恰巧听见,愣是念叨了她半天先皇有多么多么崇尚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