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停着三辆宝马,两辆奔驰,还有一台路虎和一台卡宴。
这样的车队,通常只有在哪家老板嫁闺女娶媳妇时,才会现身这个小县城。
但现在,它们统统是来迎接一个人出狱,并且从车上下来的那些衣着光鲜的男女,整齐的站成了一排,焦虑不安,直到看见律师带着那个小年轻人出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林总!”
“林总您终于出来了。”
“没受什么委屈吧,林总……”
这些人连忙上前关切,一个个脸色诚挚而谦卑,就像是来迎接自己的老爸。
其实他们都是这边的地方公司领导,这一下子,就来了大小十几个子公司的头头。
有几个子公司总裁,本来昨夜正搂着小蜜温存,接到财团总部的电话后,连忙推开怀中的小妖精,连夜从省城那边赶了过来。
小卓和杨花花哪见过这阵仗,怯生生的躲在林枫身后,不敢吭声。
“没事没事,有劳各位了。”
林枫一夜没睡,有点累了,也不想跟这些人啰嗦,让他们哪来回哪去。
发现这少年竟然没问自己的名字,一个个卖力表现的家伙,顿时失望不已。
他们大老远亲自跑来,除了完成总部的命令,更多的其实是想在林枫面前露露脸,最好能攀上一点交情。
林枫现在是那尊冰山女皇面前的大红人,这件事,现在财团上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远至国外,近到城乡,但凡跟天辰财团有点连带关系的公司企业,无不想巴结林枫这个人。
这就好比古代皇帝身边的宠臣,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
可惜,林枫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林总您要去哪,上我的车吧,我送送你!”
眼看林枫要带着两个小姑娘离开,一名眼尖的地产公司老总,连忙拉开了他那辆卡宴的车门。
“林总您坐我的车,这一带我熟。”
“别别别,你们都甭跟我抢,我们津南旅游公司业务已经扩张到了南水这边,这一带的地图,我最熟,林总您快上车。”
“听说林总眼下住山里修身养性,山路不好走,你们那些娇气的小轿车,就别献丑了,还是我的路虎马力足。”
这些老总,一个个像是变成了滴滴打车的司机,争先恐后要林枫上他们的车。
在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员,看得眼睛发直。
最后,林枫谁的车也不上,摆摆手拒绝,“都别争了,俺们村子的路,你们的车开不上去。”
“哈哈!”
小卓和花花偷笑。
这事儿林枫哥还真没骗人,杨家沟在大山里头,上了山,要过河,要钻荆棘,要爬陡峭的山坡,连人都费力,更何况是车子。
事实上,杨家沟村民的牙膏香皂那些日需品,世代都是靠肩膀背回去的……
林枫没上这些人的车,不过离开时,倒是盛情难却,勉为其难收下了这些老总的名片。
“林枫哥,咱们真的没事了吗?”
走在清晨的县城街道上,杨花花还有点担惊受怕。
“花花你真胆小,没看到俺们林枫哥一个电话,分分钟就有一群大老板来保释人吗?”
小卓努了努嘴,很得意的样子。
其实她也胆小,昨晚一个人蹲在警局门口,不知道该去哪里,一整夜都在替两人担惊受怕抹眼泪。
“小卓你还笑我,看你眼睛都给哭红了。”
杨花花做了个鬼脸。
两个丫头都还没成年,但也快了,在街上打闹成了一团。
不过很快就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叫声,两个妮子立刻停止了打闹,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枫。
“走,哥带你们去吃牛肉面!”
林枫笑了。
“耶!”
两个山丫头欢呼。
大清早的面摊子上,锅炉里热气腾腾,来了三个豪客,财大气粗的要三个大碗面,还要每碗加二两熟牛肉。
坐下来时,杨花花挽起袖子准备大吃一顿,不慎却暴露了她的“秘密”。
“呀!花花你手臂上,咋有那么多疤痕?”
她手臂上有一道道醒目的伤痕,被眼尖的小卓看到了。
“没……没什么!”
杨花花怯怯的赶忙将袖子扒下来。
可是林枫却抓起了她的小手,拨开袖子,微微眯起了眼,“昨晚被关进去后,有人打你了?”
此刻的面摊子上,弥漫着一股刺骨的杀气,以至于火炉里烧红的炭火,刹那间都是暗淡了下去。
“不是,不是的……”
杨花花拼命的摇头,害怕极了。
林枫温和的笑了笑,“花花,你不相信你林枫哥吗,我想听真话!”
小卓也是心疼眼眶红红,抽了抽鼻子,“就是,花花你不肯说,我和林枫哥会吃不下饭的。”
杨花花眼睛里泪水打转,低头呜咽,“三个月前俺刚去的时候,笨手笨脚,摔坏了老板几个盘子,没钱赔,他就拿鞭子抽了俺一顿,后来客人的手机被偷了,让老板赔了好几千块,那晚就挨着一个一个的审讯我们,轮到俺时,他觉得俺最可疑,俺不承认,他又打……”
“好了别说了,花花别哭。”
林枫伸手替她抹了把眼泪。
小卓气极了,搂着花花直跺脚,“这老板真不是东西,林枫哥,你一定要为花花做主,让你那些大老板朋友收拾这混蛋!”
“好,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你们先吃。”
林枫点头站了起来,一个人转身消失在街道拐角。
附近根本没有电话亭。
就算有,也不需要了。
这时候张老板那肥猪,全然不知道死神正在靠近,大清早,偷偷摸摸来到楼上的账房,从背后一把搂住他那个正在数钱的小姨子,两只大手伸过来在小姨子饱满的地方肆意摩挲。
“死鬼,我姐昨晚没让你吃饱啊!”
张小兰娇嗔忸怩了下身子,半推半拒,没有躲开。
张老板那张肥胖流油的肉脸,怼了上来,色眯眯的坏笑:“我那妹夫,不也没喂饱你这小蹄子吗?”
“死相,先把窗户关上,让人看见不好。”
张小兰一股子骚气,弄得张老板心痒难耐,这头肥猪迫不及待的就小跑过去关窗。
结果一股无形的气突然缠住了他的脖子,这只肥猪像是脚底抹油,手没碰到窗子,就像是跳水般猛扎了出去。
砰~~~
五楼,水泥地,头朝下。
满地的血。
“啊!!”
闻声冲到窗边的张小兰,低头一看,发出了震彻一条街的尖叫!
附近几条街外,早起的一个老瞎子,带着一个敦实的小胖子在墙根角、太阳底下拉二胡,悠扬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小胖子脸上变色,嘘声道:“爷爷,那人又坏规矩了,昨夜那个战神庙的白武战士,肯定也是被他杀的。”
老瞎子二胡声再度响起,掩盖了话音,“别多管闲事,这少年郎深不可测,咱爷孙俩惹不起。”
小胖子很不服气,“爷爷,您可是堂堂的天赐御史啊,要是早几百年……”
“小胖你记住,时代已经变了,江湖早已不是那个江湖,就算是御史,也有怕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