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礼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了,她勉强伸手抱住那只此时还比较安静的猫一边走到云无心面前。
“云先生,玄机……玄机公子呢?”华礼直直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可事实还是让她失望了。
云无心此时几乎醉倒在了桌子上,听到有人叫他,他混混沌沌地抬起头来,看了华礼好一会儿才认出她。
“嗯……什、什么?”云无心含糊地问。
“那个……玄机公子在哪?”华礼情不自禁揉了把怀里的猫,一边不安地重复道。
“玄机?”云无心怪异地看了华礼一眼,然后眼眸一转,就回道:“不就在你怀里吗?”
所以说,这只猫就真的是玄机公子是吗?华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大概是醉了,玄机一到华礼怀里就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正因如此,华礼才能勉强坚持抱着他。
毕竟是男子,毕竟还是她一直以来都敬畏着的人——虽然现在形态改变了,可这也不能改变他是清明使玄机的事实。
那边云无心还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会是虎一类的啊……怎么是个猫啊……奇怪……”
华礼听着这话心中一动,她问道:“什么虎?”
云无心晃着身子又灌了一口酒,然后才顺口接道:“你那……图腾不是白虎吗?我,呃……我师父说是谁的原型……我……就以为是……他……呃……啊……”
华礼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准确的捕捉到一个称呼:“师父”。
绝情流长老云无心的师父……
“对了,华礼,那个……谁?伏良的本体是什么?”云无心突然出声打断了华礼,句子倒是难得的连续。
显然是醉了,都忘了什么嘉平使、神女之类的称呼,云无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呼其名。
华礼摇摇头:“华礼不知。”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她有记忆时起,神女就常年闭关,满打满算华礼也就见了她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在祭典上,再加上神女似乎从未现过原型。
不过华礼倒是有些猜测,她觉得,神女的本体说不定就是花,那种纯洁无瑕的花,就像神女宫的纱幔上锈的那种。
云无心啧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华礼看了看天色,对云无心说道:“云先生,天色不早了,华礼想先回去。”
云无心冲她不住地点头,一副昏沉的样子:“去吧……去……呃……吧……”
“那玄机公子?”华礼双手抱起熟睡的玄机递到云无心面前。
云无心不耐地伸出手挥开它。
“他这么喜欢你,你就带着呗,反正……”云无心突然一顿,拧紧了眉头,好像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华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半晌,云无心才接着说道:“反正……他都是来找你的……”
华礼就迷迷糊糊地往回走,所幸“玄机”也比较乖。
“挽江,我回来了。”华礼推门而入,叫了挽江一声,却半天没听到人应。
宿舍里没多少摆设,入了门正对着的是个木桌,挽江她们经常把桌子搬到床边去;往左是两个书桌,书桌后面就是个书架,还摆着几个挽江自家里带来的几个小摆件;往右先是一道屏风,绕过屏风就是左右的两张床,再往前就是靠着墙的一个大柜子。
华礼本以为房里没人的,绕过屏风却见着挽江那床上正趴着个人,仔细看来,正是挽江。
华礼又绕过屏风把“玄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这才轻声走到挽江身旁。
“挽江?”华礼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挽江没什么动作,华礼也就没再喊她,她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安置清明使了。
“华礼……”室内忽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像是克服重重险阻才来到耳边,不甚清晰。
可一直分着心在挽江身上的华礼却听得清楚。
“怎么了?”华礼坐在了挽江床边,轻声问道。
“嗯……”挽江又哼哼几声,华礼就静静等着。
“华礼,你说……许先生他……”挽江翻过身来看着房顶,可说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
华礼略略凑近几分想要看清她的神色,可房内还未掌灯,便只好作罢。
“许先生怎么了?”华礼出声问。
挽江却没再说话,她忽然想起来许先生算是华礼的师父,再加上幼时的恩情。
“许先生他……真的很辛苦啊……还要照顾林先生……”
华礼笑笑。
“许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当年——”
华礼正说着,忽然被挽江打断。
“华礼,你今年……多大?”
“啊?”华礼一顿,然后回道:“我……到十一月满十六。”
“……!”挽江一下子坐起来,差点和华礼撞个满怀。
“你才十五!”
挽.十九岁.江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我今年十九了……”
“啊?”华礼小小地惊呼一声。
“看不出来是吧?”挽江吐吐舌头。
女子大概都还是在乎年龄的,尤其是看起来的年龄。可挽江却并不很开心,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她这个身体可以说是刚刚十六,哪怕在她心里她也是当年随哥哥闲游江南的十六岁的南宫挽江,但她实际上已经十九了。
任谁看到挽江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都不会“错估”说她十九岁,因为她的身体在三年前就已经停止了生长,停在了十六岁。当年她刚醒来时,一眼看到“”不少的自家哥哥可是吓了一跳。
至于华礼,似乎总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让人能忽略她的年纪。
挽江有时候觉得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迷惑性的,反正她一般对外都说自己十六——今年该是十七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华礼坐得近,挽江一抬眼就看着华礼那似玉无瑕的脸。
“华礼,你的皮肤好好啊!”挽江惊叹出声,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手臂,装模作样地叹一声:“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啊……”
华礼不好意思地掩口笑笑:“没……没……”
华礼的肤色很白,毕竟前十五年都几乎没有出过房门,此时因为些微的害羞而泛着红晕。
按理说一个病了那么多年的人脸色怎么着也不能说好看吧,但她还真就让人觉得刚好。
不能再白一分,不然显得病态;
也不能黑了,不然少了些美感。
挽江是个摸爬滚打长大的,虽然后来也在屋里闷了三年吧,可骨子里就好动,本来养了三年的肤色叫她一个月就晒了回来——虽也谈不上黑,但照她这样下去,保不齐啥时候就叫人认不出来。
“近来灵术修得如何?”华礼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出声问道。
“灵术?”挽江回神,随即便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跟你讲啊,那个云无心也太不靠谱了……”
“嗯?”
“我不是拜了师吗,然后他给我一本书让我照着练。”
华礼听到这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挽江顿了一下,然后打自己枕头底下摸出本书递到华礼手上。
“你看看,就是个灵术入门,要多基础有多基础,我早八百年前就都会了!”说到最后挽江重重地哼了一声,权当是给自己出了口气。
华礼低头循着那目录看了看,发现上面除却开头介绍灵术纳天地灵气入体的原理,其余便是各种诸如御火御水引风引雷一类的基础灵术,基本都在前三个月的新弟子统课中讲过。
这样一来,华礼就连一丝一毫都没办法替云无心“开脱”了……
“这个……”华礼张张口,终归说不出什么话来。
“哎呀哎呀,别提他了,咱洗洗睡算了!”挽江手一挥,算是翻了篇了。
索性这修灵大概和练武差不多,多打基本功总不会有错的。
华礼笑笑,正想着收拾收拾,却忽然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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