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源听得五蛊仙喊叫,心中也是无比尴尬。想来自己怎么也是这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窃听偷窥已非君子所为,更何况因为自己的一个响屁,暴露了行藏,这要以后传到武林之中,还不教人笑掉大牙?哪还有脸面现身于武林之中?
就在宗源这一尴一尬的停留瞬间,“滇西五蛊仙”已经纵身围将了上来。夜幕之下,五人容颜虽是难以细辩,但也能看个大概。
这五人无论男女,脸面尽皆丑陋不堪。要么臼头深目,尖嘴猴腮;要么鹰头雀脑,鼠目獐头;就连那两位女子也是满脸的皱纹,灰容土貌,真真是百拙千丑,有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之说。想来这五人必是常年练习蛊术巫道,日积月累地遭受反噬,才毁了自身的容颜。
还是为首那位身材粗犷的汉子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缘何在此鬼鬼祟祟偷听我等讲话?”
宗源尴尬一笑,抱拳说道:“五位英雄,切莫错怪,我乃是附近山中猎户,实是碰巧路过此地,多有叨扰,在下这就离去!”说完,宗源便转过身来,欲跨步急去。
只见另有一身材矮小,似是侏儒之人,身躯一转,两步便跳将到了宗源的前面,伸出一臂,直直挡在了他的面前,阴森森说道:“既是猎户,为何不见身带猎器?分明是故意偷听,想走却没那么容易!”
这矮男子说着,便立即以掌为爪,直向宗源左肩抓去。宗源本就身材魁伟,哪里将这矮小男子放在眼里,登时飞起左脚,向来人急踹而去。
不料,这男子行动甚是灵活,竟然就势抓住宗源踢过来的这只脚,借力而起,又继续伸手向宗源脸面笼罩而去。
宗源无奈,登时出掌相隔,轻松又将这男子的攻势一一化解。
矮男子落地之后,立时大怒,待要再次揉身上前,却听为首那位壮汉发话道:“老三,枉你被封‘舜短仙翁’,竟连个偷听的蟊贼对付不得!然则却也怪你不得,毕竟身高处于劣势。你且退下,让老五前去将他拿下,我等赫赫威名,顾忌着江湖名望,切不可以众凌寡,须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这矮男子听到为首大哥如此发话,心中虽是不忿,却也极为听话,立时朝宗源冷哼一声,便只身后退几步站定。
只见又一位身材极为瘦高的男子,身形一晃,欺将过来,挡在了宗源的面前,张口预言“吾乃尧…”
宗源此时却笑呵呵,出口堵截而道:“尔乃尧长仙翁是也!”
瘦高男子听后,脸现疑容,问道:“你怎么知晓我的名号,不过你说错了后面一字,不是仙翁,是仙童,我乃舞象之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老?”
原来,宗源虽是知晓这五人合并的江湖称号,但并不清楚各自还有名号,只是想到这“尧长舜短”本就用来昭彰圣明君子,有人不可貌相之意,又凭二人外观身段,进一步推断了这老五的名号,竟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独独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还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心中也着实惊罕不已。
只见这老五“尧长仙童”,不待宗源答话,便从身后抽出了一对虎头双钩,左手打一面花,右手钩从下而上,迅速向宗源撩刺而去,竟是打了一个“五花分钩”的招式。
宗源见这双钩来势凶猛,倒也不敢大意,侧身避过撩向胸口的这一钩,伸出右手,化掌为刀,急忙向眼前老五的左手砍去。
无奈,这虎头钩造型是前有钩,后有钻,四面都带刃,能瞬间变幻出“钩、拉、锁、带、撩、劈”等诸多手法,可长可短,式式相承,招招相接,端的是钩及四面八方。别看这“尧长仙童”年龄甚小,一套钩法却练得炉火纯青,动作舒展,大开大合下攻防皆具,出招、变招之间甚是娴熟。
宗源又担心这钩面上极有可能有那巫蛊之毒,更是不敢强攻猛打,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的窘迫。
心下气恼间,只见这老五脚下龙行游走,左手抡圆了钩圈,右手带钩回缠。趁这绞带刺钩之际,宗源急速转身,单手从怀中掏出那‘捆仙索’,抖手一甩,只听“啪”的一声,虎皮绳的末端打在了老五的右手钩之上,紧接着去势不减,又向他手腕处径自缠去。
“尧长仙童”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急忙翻转手腕,抽身后退一步。待要再次出钩,却见绳梢又已然紧随而至,欺到了面门之上。无奈之下,身形只得迅速后仰,顺势翻钩迎向这绳索。
不料,未等这老五提起身来,却见眼前绳索又倏忽急撤。紧接着人绳合一,似一条直线般越过众人,直向五蛊仙起初围坐的篝火之处席卷而去。
众人耳听闻那宗源一阵哈哈大笑,口中喊道:“苍山派夭伯,暂借尔等些许酒肉,改日再会其余三仙!”人却已经借助绳索,连连卷着树干,越过地上诸人,折返而去,瞬间便远远遁离。
直到好一会功夫,这“滇西五蛊仙”才恍然醒悟,只见那壮汉老大双手一拍,愤然说道:“果然是要偷东西的蟊贼,苍山派竟有此等鼠辈!看来武林生患,江湖已乱,还需吾等力挽狂澜,重树武林新风!”
那自称“草鬼圣姑”的女子,此次又是急急接口,说道:“大哥说的是,五仙既出,谁敢争锋!江湖上的道义,确实需要咱们亲自去维护一下了!”
“舜短仙翁”却是极不耐烦得问道:“郑老大,你看我们是追也不追?”
那被称为“郑老大”的壮汉,盯着宗源急转而去的方向,摇头说道:“想我‘金蛊仙翁’行走于江湖之中,向来谨记‘穷寇莫追’四字!”
撂下这五仙暂且不提,接着说脱身急去的宗源。原来,宗源在与“尧长仙童”对打之时,便已经思谋好脱身之计,而且下定决心,要凭自己一身出色的轻功,在五人面前耍巧,拿走他们的一应酒水荤腥,好叫临风二人充饥。又因为终究是尴尬于放屁暴露行藏一事,临走之时,便即兴嫁祸到了夭伯头上。
不消半柱香时间,临风便到了这草屋跟前,兴冲冲地迈步进来,登时大吃一惊,却见屋内没了临风和那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