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也算在‘阴谋诡计’这条路上走了很久,正是因为张楚本人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因此对于险恶局势的嗅觉反而更加敏锐。
如果张楚没有猜错的话,早在太玄门和吕氏宗门展开大战的时候,天罗门和组织就已经派人四处游说,将整个东洲修行界联合起来。无论太玄门和吕氏宗门谁笑到最后,都可以利用整个东洲修行界的力量,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宗门掌门,之所以姗姗来迟,肯定是周莽和李宝利的意思。
一来是敲打张楚,让张楚知道,赢了吕氏宗门,不代表就可以在东洲修行界横行无阻。
二来,也是让张楚明白,没有东洲修行界的支持,张楚什么都不算。
问题在于,张楚压根就没把其他宗门放在眼里。
并不是张楚太过清高自大,而是经过这一场恶战,吕氏宗门给张楚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狠’字。
对敌人狠是一方面,对自己人狠又是另外一方面。
按照张楚以往的风格,对敌人要像寒霜一般狠毒,对自己人要像春天一般温暖。
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若是对自己人太过仁慈,就很难御下有方,说白了,会失去威信,不好管教手下。
有功劳要奖,有过失要罚,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
吕霸够狠,但麾下弟子,依旧对吕霸五体投地的忠诚,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已经失势的天罗门和组织,以及下面的二三流宗门,展现出来的价值其实可大可小。
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自然是极好的,若是得不到,也不必纠结什么,倘若他们敢出面捣乱,必然要雷霆镇压!张楚不狠,身后的亲朋好友就永远无法安全。
敲山震虎,势在必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张楚获得晋升名额。
“楚哥,那些掌门怎么办?”陈腾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张楚面带微笑,云淡风轻:“他们不给我张楚面子,那我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去告诉他们,愿意承认错误的,带一臂上来候着。不愿承认错误的,我将带着太玄门亲自登门造访。”说到这,张楚想起什么,补充道:“告诉那些做棺材的厂家,随时待命,再赶制一批棺材,兴许马上就能用到。”
“遵命!”
陈腾领命而去,与此同时,菜已经上齐了,张楚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道:“来吧诸位,别客气了,等会菜该凉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尽是恐惧。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太玄门已经元气大伤,但三个堂主健在,全都拥有筑基初期修为,再加上张楚这个‘变态’,想要灭掉任何宗门,都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罢了。连拥有隐世宗门支持的吕氏宗门,都在这一战中土崩瓦解,更何况其他弱小之辈?
‘敲打’张楚这个主意,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
尤其是周莽和李宝利,二人面面相觑,又惊恐又纳闷。
传言中,张楚是个宽容仁慈之人,而且善于隐忍,面对这种法不责众的局面,理应顾全大局,瞻前顾后才对。
怎么今日见面,真实的张楚,竟然和传言中的天差地别?
这杀伐果断的魄力,竟然令周莽和李宝利这两个老油条都噤若寒蝉。
感受到现场众人的眼神,张楚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一阵满意。
张楚当然不会真的带人去灭了那些小门小派,不过是言语上的威胁加恐吓罢了,如果他们真的以死相逼,其实张楚也没什么办法。
一来张楚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二来李龙武这小子整天盯着,谁敢贸然出手?
但是除了张楚自己之外,谁也不敢肯定张楚是说说而已,还是动真格的。
一时间,这场庆功宴,直接变成了鸿门宴。
尤其是这些掌门,来到东洲,自然不会带着千军万马,顶多带个副手或者助理。
进入东洲地界,简直就像是羊入虎口,只要张楚一跺脚,所有人都要粉身碎骨。而且瞧这架势,张楚压根不在乎一众宗门的报复。
想要报复,也得有那个实力呀!
除了周莽和李宝利,以及几个二流宗门的掌门之外,其余宗门弟子的实力,普遍在练气中期水平。
别说太玄门亲征,随便站出来一个堂主,都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李宝利咳嗽了一声,端起一杯水压了压惊,小心翼翼的问道:“楚掌门,敢问袁志宏最近怎么样?毕竟袁志宏曾是组织亲信,门内的师兄弟都很关心袁志宏的近况。”
此言一出,旁边的周莽立刻补充道:“对对对,还有赵唐。”
傻子都听得出,周莽和李宝利想要攀关系,毕竟袁志宏和赵唐曾是组织和天罗门的弟子,即便是念在这层关系上,张楚也不好对组织和天罗门动武。
当然……凡事都要透过表面看本质。
尤其是与这种老油条接触,必须把他们的话,里里外外琢磨透,深挖到底,把里面的深层意思全都挖出来。
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变得很被动。
就像刚才这俩人说的话,表面上听,似乎是在攀关系,但其实里面埋着坑!
二人提到袁志宏和赵唐,是天罗门和组织的旧部。
言下之意,暗示张楚,他们之间关系匪浅,为了证明袁志宏和赵唐对太玄门的中心,不会因为旧情而暗中帮助组织和天罗门,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二人叫来,当面对质。倘若张楚真这么做了,无异证明了张楚对赵唐和袁志宏的不信任。
单凭这一点,就会变成心里的疙瘩。
说白了,周莽和李宝利用了一手‘反间计’。
哼!还真是害我之心不死。
但就算张楚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却不能拆穿说透,毕竟这一切都是张楚的暗中推测罢了,没有实质性证据,万一人家摇头不承认,反倒证明张楚是个心胸狭隘,疑心极重之辈。舆论的威力,可大可小,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