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赵唐自然不会有任何犹豫,干净利落。
反倒是秦思彤有些看不下去,轻声劝阻:“张楚,怎么能殃及池鱼,将心比心,咱们也不希望有人……”
不等秦思彤说完,张楚已经冷喝打断:“我一死,一切都土崩瓦解,太玄门必然会被灭,秦家也不能幸免。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杀我全家的不共戴天之死仇。既然如此,我自然礼尚往来,也杀她全家!”
秦思彤不再阻拦,因为张楚说的没错。
秦家也好,太玄门也罢,甚至包括东洲好不容易重建的‘秩序’,都和张楚息息相关。只要张楚倒下,背后的一切都会跟着坍塌毁灭。
面对如此冷血决绝的威胁,小阮却冷哼一声,尽是不屑:“大言不惭,你想杀我的家人,首先要找到他们!”
“你可知道天眼?”
“不知道!”小阮毫不犹豫的回答。
“呵呵。”
“你笑什么?”小阮不解。
“我在笑你的无知。”张楚眼神犀利:“正如我之前说的,你虽然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但你终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虽然小阮眼神决绝,但却不如之前那样迫切的想要出击,毕竟涉及到了‘家人’问题,自然要谨慎一些。
张楚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别忘了,我也是三魔九派的持有者,所以我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三魔九派,既是馈赠,也是诅咒。传授给你天魔解体魔功的人,必然经历过灭门浩劫,你获得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作为交换,就要为师傅报仇雪恨,重振门派。”
“这是持有人的宿命,你也如此,有什么可说的?”小阮不以为然道。
接下来才是重点!
张楚盯着小阮的眼睛,嗓音变得无比低沉:“因为这个诅咒,我曾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蜷缩在东洲市苟延残喘,夹缝求生。继承者也好,持有人也罢,总之身份一旦泄露,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想必,为了隐藏身份,你一直隐姓埋名。”
“是又如何?”小阮回答的很干脆,但看张楚的眼神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
同样继承了强大的力量,同样背负着诅咒,同样寝食难安,永远都要面临无穷无尽的追杀。
有那么一瞬间,小阮甚至在张楚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归属感’。
毕竟小阮和张楚,是同一类人。
张楚双眼微眯:“所以你封闭的太久了,根本就不知道现代有多发达,找一个人有多轻松。”
几乎是张楚刚说到这,秦思彤就无比默契的拿起手机,对着小阮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不顾小阮冷厉无比的眼神,直接把照片发给了陈腾,紧接着还发送了一条语音:“这个女孩叫小阮,筑基中期修者,天魔解体的继承者,在此之前,一直伪装成休息站的维修工。五分钟内,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五分钟?”小阮觉得无比可笑,就算是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一个人的底细。
感受到小阮迟疑的眼神,秦思彤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妹妹,你很谨慎,侦查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但这一切,都只是针对修行界而言。当你褪下伪装的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妹妹。”
张楚和赵唐对视了一眼,像是活见了鬼。
用‘人畜无害’来形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不是活见了鬼,是什么?
秦思彤耐着性子解释起来:“你只抹除了修行界的痕迹,却没有抹除凡尘的痕迹,就连休息站店长大姐,手机里都有你的工作照和基本信息。”
看着小阮越发凝重的表情,秦思彤轻叹了口气,视线扫了一眼宿舍里,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
“这些,都是你在凡尘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时,秦思彤的手机响了。
还没到五分钟,才过去两分钟而已,陈腾就把小阮的信息发了过来,虽然不详细,只是一个粗略大概,但已经足够证明在大数据时代下,任何人都不可能隐藏身份,只要陈腾愿意,随时可以把小阮‘扒’个精光。
秦思彤盯着手机,不急不缓的念了起来:“阮珠,二十四岁,祖籍朗州,生活在大龙汽修保养店,老板阮大龙的独生女。修行流派不详,师出何门不详,修行时间不详……”
秦思彤没有继续念下去,而是看着脸色骇然的小阮,柔声细语道:“你看,关于你在修行界的身份,我们根本调查不到。但关于你在凡尘的身份,我们轻而易举就能全部掌握,并且可以顺藤摸瓜,把你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部挖出来。”
说到这,秦思彤看阮珠的眼神,竟然有些怜悯:“只要我发一条消息,我的手下,就会带人前往朗州……”
阮珠紧绷的身体已经彻底松弛了下去。
她摇头苦笑:“明明是修行界的事,为何要扯上凡尘?”
秦思彤轻叹了口气:“你涉世未深,天真单纯,今天,我们算是给你上了一课。身为敌人,以摧毁对方为目标,不会去管修行界还是凡尘,更不会在乎过程,只要达到结果,就够了。”
“你们也会有一天,面临这种处境。”阮珠不甘心的看着秦思彤和张楚。
秦思彤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身为凡人,我却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为什么?因为我们无时无刻,都在面临着这种处境。”
“看来……留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为师傅重振宗门,或者为了家人背叛师傅……”
无论是哪个选择,都足以令阮珠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张楚的声音响起:“或者第三条路!”
阮珠凝视着张楚:“第三条路?”
“不错!我们联手。”
“别开玩笑了,你比谁心里都清楚,任何魔功的继承者,都是天敌关系,要么干掉对方,要么被对方干掉。”阮珠摇了摇头,脑海中尽是师傅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