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扒拉着木质栅栏,绿豆大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断眺望远处风景,嘴里还念念有词,背着著名的桃花源记。
栅栏外的风景优美,风光迷人,正如男人背诵的那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胖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背了?你都背了不下百遍了,你不腻,我耳朵都腻了。”
盘腿坐在一角的大国忍不住出声抱怨,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再看其他队员,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独坐一隅,精气神都被磨掉了。也是,任谁被关在一个石屋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除了窗外那一片看到发腻的风景,都会发疯。
安城缉毒队第三组队员全军覆没,一行十二个人全部被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的队长被单独关在隔壁,石屋隔音效果绝佳,任凭他们喊破了嗓子也得不到回应。队员们焦头烂额,这地方每天供应的水与食物有限,他们被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活着,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安城刑警队陈岷队长等人身上。
张放撅着屁股保持俯身眺望的姿势,大国的抱怨打断了他的自我调节,他唉声叹气了一番,然后收回视线,转身顺着墙面往下滑,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国,你瞧瞧你的队员,他们一个个都和丢了魂似的,我再不找点事情做,我也会变得和小马他们一样。”
被点到名的小马闻言,缓缓抬头,脸上挂了彩,左眼角下方一片淤青,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朝张放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胖爷,话说多了容易渴还容易饿,别看我在沉默,我其实是在保存体力。”
“扯淡!”张放没好气地剜了小马一眼,骂完,自己也跟着苦笑,“唉,确实不能怪你们,胖爷我一肚子脂肪,有的耗,你们瘦得和排骨似的,架不住饿。”
张放入行十二年,其中还做了八年卧底,每次都栽在女色上,从来没有例外,没想到这次千算万算,日夜提防,又他妈栽了!要不是他被安冉冉混淆视听,也不至于提供错误的情报给霍敬南,以至于缉毒队一行人全部被抓!
这地方大概位于大周山与旁系山脉的交界处,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脉,形成了一个天然山坳,有相对平整的土地,还有湖泊与果树,房子都是石头建成的,窗户就用木头做成了简易栅栏。放眼望去,石屋错落有致地挨靠在一起,隐居在此地的男女老少还挺多,初步估算有五十来人。
别看这里是深山老林,这些人身上的衣着与都市人别无差别,非要认真计较,无非是衣服款式老旧了一些。这地方不通电,晚上都用煤油灯,或者是蜡烛。眼下是冬天,蚊虫罕见,屋子里没有火源,煤油灯点在门口外面的走道上,屋子里除了人就只有人,夜幕降临,山风一吹,快把人冻死了。
袁山至今未出面,每次送水送饭的都是村里的小孩,小孩子一问三不知,还说着古里古怪的方言,庆幸的是,石屋里有一个专门用来上厕所的小隔间,小隔间里面可没有现代化的抽水马桶,非常原始化的蹲坑,小隔间还没有门,那味道**刺鼻。
张放不知道袁山究竟打什么主意,把他们抓起来不闻不问,只给定点的水与食物吊着他们的气,这是逼他们自己发疯吗?
石屋建在高处,大国抬头看向栅栏外的天空,蓝天白云,如果他能变成一只鸟就好了,那么他就能飞出这囚笼,飞到安城通风报信,拉来一卡车的警力,把这土匪窝一锅端了。
“胖爷,你说袁山怎么知晓这地方?这可是八大山的深山老林,而且这里的石屋一看就建了好多年,这地方男女老少都有,像极了为了逃避战乱特意迁徙进山的古时候大家族的人。”
小马也跟着附和,“难道真的有桃花源?要是没有袁山膈应,这地方确实不错,有山有水,休假时可以带着女朋友过来玩耍。”
张放没搭理小马,这小子已经病入膏肓了,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心情想入非非,张放递给大国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我又不是袁山鸟人肚子里的蛔虫,我要是知晓他打的主意,也不会中了他的计!”
大国闭嘴,安冉冉有没有被放走,他们不清楚,他们没想到薛云峰的妹妹人品如此差,不,不是差,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这女孩对缉毒队的人以德报怨,要不是被她拖累,他们不至于落到眼下这个下场。
“胖爷,袁山会放安冉冉出去吗?”
“不会,安冉冉的用处大着呢,袁山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他绝不会只是利用安冉冉把我们引来这里如此简单,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儿吗?袁山想利用安冉冉对付楚儿吗?”
“不排除此种可能。”
缉毒队成员与外界失联,不一定引起太大的关注,但是霍敬南不一样,他们的队长出身豪门,他的小妻子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宋楚儿,那丫头一旦得知此事,肯定会不远千里赶来此地。
大国与小马等人一想到宋楚儿会带人过来搭救,他们颓丧的心情慢慢变得好转,是啊,不到最后关头永不言弃,他们不能让队长失望,更加不能让宋楚儿那丫头失望。
有队员突然插话,“胖爷,袁山留着我们的小命是不是有别的用途?”
张放偏头看过去,“你想到什么了?”
“你没发现这村子男少女多吗?年轻力壮的没几个,都是五十岁向上的人,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当成传宗接代的精子?”
张放被这位队员匪夷所思的想法给震住,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是呀,他们已经是俘虏,袁山留着他们还得费水费粮食,说不定还真的就有这种可能,毕竟警察的身体素质高于普通男人,精子质量高,生出来的后代体质不会差到哪里去。
思及此,张放觉得荒诞,以前花钱买潇洒,如今可能不要钱还有女人玩,貌似挺划算的。
这名队员注意张放精彩纷呈的表情,显然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卧槽真要是这样,我要宁死不屈!我一定要守住我的清白!”
大国不客气地顶嘴,“你是男的,你又不亏。”
对方一脸惊恐,瞧不起大国的不争气,气吼吼地怼回来,“行,到时候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大国,你行,你上。”
大国:“!”
夜幕逐渐降临,石屋的温度下降了,张放直起身体,拖着笨重的身体,慢慢与小马等人团坐在一起,没有窗户挡风,没有被窝取暖,他们只有抱团取暖。
不知道谁叽咕了一句,“要是有穿山甲就好了。”
张放缩了缩脑袋,尽量把脑袋瓜子缩进皮衣带毛的衣领里,打了一哈欠,“我去梦里与周公老人家聊聊,争取让他给我们送来几个蓝翔技校毕业的穿山甲,一举凿破这屋子。”
有人搭腔,“胖爷,那还不如直接让周公老人家托梦给陈队他们,告诉陈队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省得陈队他们在这深山老林里乱转找不到出路。”
“哦,好像也是。”
“应该直接请周公老人家喊袁山去喝茶聊天,做一做袁山的思想工作,让他把我们都放了,以后”
话匣子打开一发不可收拾,众人越聊越不着边,然而谁也没有止住这个话题,这是他们这群人为数不多,不,仅此而已的一件能够做的事了。
石屋隔音效果好,张放等人的大放厥词丝毫没有传进隔壁屋子。这一间石屋并不宽敞,不过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木板床,床上也有棉絮填充的被褥。屋子里有窗户,旧报纸做成的窗玻璃,勉强挡住了外面寒冷的山风。
屋子里照样没有蜡烛与煤油灯,光亮来自铁门外的烛火。光源不亮,勉强点亮了这一方天地。
霍敬南被关在这里两天了,右手腕为救队员从而拉伤,右手使不上劲,他试过许多种方法都没用,出不了这屋子,袁山不出面,送吃食的又是山里的小孩子,他不忍心下手,何况也没法下手,这些小孩子直接把食物与水放在铁门外,送完就走。
他此刻正躺靠在木板床上,倚着墙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墙壁一点,大脑飞快计算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奈何他还是想不通袁山为何与此地的人有关联。
他们在树林里被蟒蛇袭击,遇到了村子里的人帮忙,村子里的人听懂他们的话,声称张放与安冉冉也在村子里,于是他们跟着对方进入古村,一路上被漂亮的风景所迷,队员们逐渐放松警惕,掉入了一个挖好的土坑,醒来后就发现被关在此地。
袁山没出面,只让人传了话进来,让他们安生待着,别想耍花样,否则就拿安冉冉开刀。袁山故意设计引他上钩,肯定不止要他性命如此简单,背后一定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安冉冉与袁山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霍敬南早就清楚,安城缉毒大队对面的超市正是队员小马的爸妈所开,超市里的监控摄像直接传到了缉毒队,他们做了针对安冉冉的反应做了两手准备,实际上袁山利用安冉冉,他们也在利用安冉冉,只不过他们不是袁山,他们考虑到了安冉冉的生命安全。
于是接到张放的通知,他将计就计带人来到大周山,他只是没有料到袁山会一直把他们引到大山深处,还引到了这处古村落。不管如何,安冉冉毕竟是薛云峰的妹妹,袁山即使不用安冉冉威胁,霍敬南也不会傻到自残引来关注。为今之计,他只有等,等袁山再次先发制人。
哐当一声,铁门被人从外打开,霍敬南瞬间回神,抬头向门口看去,有人把安冉冉推了进来,碰地一声,铁门又被猛地关上。
霍敬南慢慢坐直身体,上下打量安冉冉,她没有皮外伤,穿着黄色的长款羽绒服,脚上是一双雪地靴,羽绒服脏兮兮的,雪地靴也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亮丽,脸色有些憔悴,身形更加瘦弱,显得楚楚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霍敬南面冷心冷,除了宋楚儿,他对其余女人提不起劲。他紧紧盯着脸色不自然的安冉冉,质问,“安冉冉,你怎么了?”
安冉冉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下一秒就哭哭啼啼起来,“霍大哥,呜呜,他们给我”
安冉冉难以开口,她浑身难受,她只想与霍敬南待在一起,袁山答应了她,却又逼她吃下了助兴的催情药,她此刻热极了,好想脱掉身上的衣服,脑子里理智的那根弦还在,她不敢脱,硬生生撑到了霍敬南这里。
霍敬南眼神骤然冷却下来,他清楚安冉冉此时的状况,他即使猜到安冉冉答应袁山的协议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他,他却没料到袁山竟然会使出下下之策,袁山利用安冉冉破坏他与楚楚之间的感情。
安冉冉是明星,旁人眼里她漂亮,美丽动人,此番又是这幅模样,正常人眼里,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遇到此事,恐怕半推半就成了,反正对男人来说不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与女明星来一炮,说出去也脸上有光。
这屋子里没有水,想要解决安冉冉的状况确实过于棘手,还有一点,即使他正人君子,他不碰安冉冉,袁山也应该想到这一点,袁山想逼他对安冉冉出手。
霍敬南抿唇,眉峰紧蹙,眉间的褶皱形成了一个川字。
安冉冉见霍敬南不为所动,难过地越哭越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扯下羽绒服的拉链,露出了穿在里面白色的长款毛衣,毛衣贴身设计,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
她捂住裙角的手一顿,想掀开又不敢掀,手抖个不停,她梨花带雨地瞅着霍敬南,咬唇,“霍大哥霍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好不好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霍敬南不为所动,他要是那么容易屈服,就不会有阎王这个称号,想当年随清脱光了爬上他的床,都被他一脚踢走,就更不用说安冉冉此种雕虫小技。
他撇开视线,把木板床上的被褥抛到安冉冉的身上,“安冉冉,我欠你哥哥一条命,我不欠你,两种选择,要么你自己忍着,要么我砸晕你。”
陈年霉味的被褥落在了身上,安冉冉只觉得热烘烘,身体的火燃烧得更凶,她讨厌霍敬南冰冷的话语,她都已经这样委曲求全,卑微如此,他还板着脸不肯搭救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又没有任何损失!他为什么不愿意帮忙?!宋楚儿就那么好吗?就那样值得他守身如玉?!
她不信邪,她非要试一试,她不信这世上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霍敬南,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衣服撕裂的声音接着响起,霍敬南转过身去,须臾,他就听到了喘息声,一声比一声娇媚,一声比一声诱人犯罪,他闭上眼睛,迫使自己静下心来,默念佛经。
题外话
天热,宝宝粘我,很抱歉,今天只能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