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尔坐上出租车仓皇逃走的时候，神情紧张而恍惚。出租车师傅一连问了她三遍去哪里，她才回过神来，回答了一句：“橡树湾小区。”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叶秦川最后那句话——“我妈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没有结婚对象，就叫我娶你。”

这怎么可能！她们是从来没交集的两个人，在大学里见了面，林莞尔都要躲着他走。

头脑发沉地坐着出租车回到家，正要开门，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莞尔！”

林莞尔身体一僵，站在那里没有动，直至来人走到她面前，她才像无数次梦中那样，叫了一声，“妈。”

“你这是怎么了？”赵琳一看清她的模样，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衣服怎么皱成这样？还浑身酒气？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

林莞尔太阳穴隐隐一跳，弯了弯嘴角，笑道，“没去哪儿，就昨晚参加大学同学的订婚宴，不知不觉就聊通宵了。”

赵琳听了，虽然依旧眉头紧皱，却没有多问什么，顿了片刻，说道：“我这次是来ｔ市出差，顺便看看你。”

林莞尔听了，抬头看向她，目光中混杂着思念和期望。

赵琳有些不忍地躲开女儿的目光，“这几天一直忙着开会，你弟弟还小，我还要尽快赶回去。”

听到这里，莞尔缓缓垂下眼来，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嗯，我明白了。”

“莞尔——”

“没关系啊，妈你不用担心我，”林莞尔缓缓道，“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父亲的过世，母亲的再婚，一直是母女俩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莞尔，你听妈妈的话，和我一起去ｂ市生活，好不好？眼下你一个人在这儿，无依无靠，连个照应都没有，我跟你徐叔叔都很不放心你。”

林莞尔微微一笑，“妈，我在这里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暂时还不想改变。”

“你那算什么工作，你徐叔叔已经在ｂ市帮你找好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是事业单位，只要你人过去就行。”赵琳很希望能说动女儿，“你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连个能照顾你的人都没有，让我怎么放心。”

“好了，妈，你放心吧，其实……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林莞尔不得不撒了个谎。

“真的吗？！”

“嗯，”林莞尔点点头，“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就带他来见你。”

赵琳知道林莞尔虽然表面温柔孝顺，性格却十分倔强，从来也不指望说服她，只能长叹一声：“好吧，你既然这么说，妈妈也不想勉强你，只要你能过的幸福快乐就好。”

她说着，看了看腕表，“实在抱歉，妈还要赶飞机，不能多陪你了。”

“嗯，妈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林莞尔十分不舍。

“好，记得下次要带你男朋友来见妈妈。”赵琳临走前又叮嘱了一遍。

“……”林莞尔：“知道了。”

送走了母亲，林莞尔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直到胃里开始难受，才想起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打开冰箱，却只剩下几盒酸奶，她很久没有出去采购了。

零下四度的酸奶入口，一路往下，五脏六腑都像结了冰。

丢了空盒，她爬到床上抱住膝盖，把身体紧紧地蜷起来，是不是自己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觉？

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对方很快便接通，“喂？”

“是我，那个……”林莞尔深呼吸了几下，才再次开口，“我想问一下，早上你跟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就是你说，要结婚的那句……虽然我突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如果你真的愿意娶我，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她屏住呼吸，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机。

彼端，叶秦川正坐在办公桌前，好看的手抚了抚咖啡杯，再开口时，他说——

“好，带上户口本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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