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笼罩着他,熟悉的阴风袭击着他修长的身子。刘剑霆紧握着拳头,手中和脚踝的炙热又一次传遍他全身,他紧闭着双眼,痛苦使他的脸皮轻轻颤抖着。但——肉身的痛苦比不上心中的痛。
“小莞——”回想起与她相处的日子,他的唇边扬起一丝微笑:够了,这些够他回忆到魂飞魄散的那天!
他仰起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大皇兄,你也许不会想到,我会这样吧!恨了你两千多年,但再次进入黑暗之牢,我却不再恨你了!谢谢你,让我有此机会认识她……”
无边的黑暗包围着他,只有手上和脚间的“无形心锁”发出微弱地毫光。自己这是何苦呢?!两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不禁扣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命运既然将他与佘小莞连在一起,老天为何又那么无情地将他们俩分开呢?
两千年前,正是一个女子,当年后宫受宠的一个妃子,献身与他,却只是为了收集他起兵造反的证据,使他成了阶下囚!佘小莞,他的最爱!自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定她了!
他是幽界的万鬼之王,她却是一个凡人,正如她所讲的,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但——为了得到她,就算强行扭转命运,就算违抗天命,他也会在所不惜的!
“命中注定是你的,无论如何都终究属于你;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就算强求也无用!你一个逍遥的南宁王不做,却一心想着登上九五之尊,这对你有何用?”娇小的身形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柔柔的声音却含着严肃,“只是报复当年他挤开你的仇怨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庶子,根本就无能力登上九五之尊,你能逆天命而为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命里有的终究会有,命中无的就算强求也没有用!但对于她,我决心不会放弃的呀!决不放弃!”刘剑霆突然大声地喊着。
但回应他的只是冷冷的阴风和阵阵风声,似乎在嘲笑他这是在说梦话,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缓缓地张开双眼,低头看了“无形心锁”一眼,他的唇边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抬头看看被无边黑暗包围的四周,心不知不觉中又隐隐约约地痛起来:“小莞——”
“小莞,你在哪儿?是我太狠心,不顾一切就跟你点破,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小莞,对不起!原谅我,好吗?……”他跪坐着,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似乎佘小莞就在那儿,他低声喃喃自语着。
许久,刘剑霆调整了坐势,盘上双脚,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眼微闭起来,一层微弱的紫金光笼罩着他的全身。开始,只是轻纱似的一层,慢慢地,紫金光开始强烈起来,照亮了周围,刘剑霆的身影开始模糊起来。
远处,依然是无边的黑暗……
将手伸入雨帘之中,感受着雨点的冰冷,佘小莞忧愁地叹息着,连自己也感到自己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点兴趣来!一个月了!回头看着书桌上放在一起的古盒和项链,她又是一深叹:剑霆——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你回来好吗?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会依你的!
迷茫中,她似乎又看到那久违的温柔笑容,那英俊的脸和那修长的身形:“剑霆——”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剑霆——”她扑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捉到,“剑霆,你在哪里?出来啊!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古盒和项链,许久,她跪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古盒轻轻地打开,将项链小心地放入其内:“剑霆,既然你不想再见我,我也不想求你了!我佘小莞说话算数,一定想忘记你的……”
说到做到,她盖起盖子,打开衣柜放在最下层,束起长发背起背包,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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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夜市感染了佘小莞,她欢乐地往人群中挤,她身后的刘剑飞苦笑地摇摇头,却不敢丝毫慢下来。
自一个星期前,经过他的苦苦追求,她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还没开始交往,她已经列出一大堆条件,让他见识到她果然与别的女孩子不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一想起来就想笑!
她果然不同!
“快点啦!”佘小莞索性拖着他挤入人群中,“剑飞,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陪我逛夜市不乐意吗?”
“怎么会呢?!”刘剑飞怔住了,许久才回道。
“不要说我欺负你哦!这可是你自己说不会的!”佘小莞转头看着他,明亮的眸中有一丝异彩。
握着她的小手,刘剑飞笑了。
随着人群,两人暂时的沉默起来,静静地走着。在他的眼中的佘小莞,像一个谜一样像被层层纱蒙起来,使人无法猜透她心中的一切,但她又像一首美的诗,令人回味无穷,她的一切很自然而然地使周围的人涌出欲保护她的心,欲占为己有的私心!
“什么事让你想得那么入迷啊?”佘小莞笑着问他。
笑着看着她,刘剑飞轻叹:“你好特别,使人摸不透你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是么?”佘小莞微一偏头:“我没有这个感觉!我只知道自己有时会多愁善感而已!”
“而已?!”刘剑飞失笑了,“我看大概也只有林黛玉可以与你相比了。”
“你这是在损我吧!”佘小莞自嘲地一笑,“大概我身边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我很娇弱。”
“我没这样说!”轻转身,刘剑飞的脸上带有一丝严肃,“小莞,你好特别!特别到接近你的人都想拥有你却又不忍心拥有你。”
佘小莞一笑:“好矛盾哦!说实在的,剑飞,你为什么会不惜身份与我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人交往?”
“可以说‘缘分’,也可以说你很特别!”微一深思后刘剑飞脱口而出,“还有,我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似乎有所思,佘小莞轻叹一声:“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刘剑飞敏锐地问。
“是的。”佘小莞的心中似乎被针刺了一下,心底那还未曾抚平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可他早在一个月前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我,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想……”
“你很在意他?”刘剑飞的语气中有一丝明显的醋味。
“我无法瞒你,就算伤着了你也必须说明白。”佘小莞微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无法欺骗自己,在我心中毕竟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当时我与他分开后,我曾经暗自发誓,要忘了他,但我却做不到!我以为能与你重新开始,却发现我还是无法忘记他……”
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来,刘剑飞轻轻苦笑了:“你还是无法忘记他,那为何要答应我呢?”
“对不起!”佘小莞低下了头。
“你无须道歉!”刘剑飞苦笑着说,“当时你已有所表示,是我自己太笨了!……小莞,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迟疑了一下,佘小莞还是说了:“剑霆——”
“剑霆?!”刘剑飞苦涩地一笑,却没再说什么。
佘小莞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
来往的行人都向他们投以惊讶的目光,许久,刘剑飞才先开口:“才短短的一个星期,就这样结束了,好短啊——”
“剑飞——”佘小莞欲言又止。
“我们还是朋友,是吗?”刘剑飞抬起头看着她问。
“是的!”佘小莞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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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地过去了,扳手一算,他已离开快半年了!
手托着下巴,佘小莞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某一点,一点也不为旁边的热闹场景所影响。首先注意到她失常行为的卢漫停止了打闹,走到她身边开玩笑地说:“我说小莞呀,要暂时分开一、两个月也用不着摆着这种脸色,我可非常伤心的哦!”
回眸一笑间,佘小莞收起失神:“这叫我如何不伤心、不失常呢?弄不好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喂喂喂!这是什么话呀!本姑娘我可是打算抱独身主义呀!”卢漫不满地抗议着说。
“是吗?我看不像哦!”佘小莞一副不信的样子,“啧!搞不好怕还没毕业就已走入礼堂,到时候又说我是在‘诬告’哦。”
“佘——小——莞——”
“唷,本姑娘在此!有本事放马过来!”
“有种你就不要跑!”
“不跑的人是笨蛋!”
一进门,刘剑飞就看到佘小莞满教室地跑,轻笑着摇摇头。
好友刘飞开玩笑说:“看来你对她还是没办法,都快半年了,你们还没有多大的进展,看来你必须再努力努力。”
淡淡地一笑,刘剑飞的双眼注视着伊人的身影:“任它如何发展下去不是更好吗?她有她自己的权利,我喜欢她是我的自由,没有结局也好,至少我们俩还会是朋友。”
“我还以为你真的放弃她呢?!说实在的,当我听到你们两个分手,当场呆住了!还以为是你提出分手的,万万没想到是她,也没想到还有一个‘他’夹在中间!……佘小莞真不愧是佘小莞,连你这么好的家世与才能都不要,啧啧!”刘飞一脸佩服的样子说。
无奈地一笑,刘剑飞没有说话,毕竟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珍惜这段友谊。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见到那个叫“剑霆”的人,不知道他在哪里输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小莞依然对“他”念念不忘?他好不甘心呐!
“停停停!你的‘白马王子’来了,我可不敢再惹你!”卢漫随手提起书包走出教室。
顽皮地做了个鬼脸,佘小莞走近他们:“hi,剑飞,刘飞,这么慢才下课呀!到公园里去凑热闹要不要?”她提出建议。
“凑什么热闹?”刘飞笑问。
佘小莞一脸“你真的是笨蛋”的样子看着刘飞:“拜托,老兄!就算你再怎么孤陋寡闻了该知道几天后是‘五·一’嘛!”
“凑那咱热闹?鬼才要!”刘飞一脸无聊的样子,“剑飞,你不会是要去吧?”
“为什么不呢?”刘剑飞笑着反问。
“哎!没想到你还是‘沦陷’了!”刘飞煞有其事地摇头叹息着走开了,“真是‘见色忘友’啊!”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佘小莞问:“剑飞,他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说些我不懂的话!”
“别理他,他发病了!对了,你不是说要到公园里去吗?走啊。”刘剑飞扯开话题,心中却怪刘飞乱说。
佘小莞笑了:“笨,我才不参加这种无聊的热闹呢!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如果刘飞那只笨猪要去的话,有人会很高兴、乐意一起去的!”
“我不明白。”刘剑飞不明就理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笨!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只是陪客而已!人家主角不去我们去干啥?!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佘小莞挽起他的手说,“走吧,今晚游夜市去!最近为了应付那作业及考试,已经许久没去逛逛了。”
“对了,小莞,我发现最近你似乎有点失常,还在想他吗?他还没出现过吗?”刘剑飞问道。
轻轻地一点头,佘小莞无言地收着书包,等到她提起书包后才说:“剑飞,如果你一个深爱的人就这么带着误会离开你,你会如何办?”
刘剑飞略一沉思:“找她回来,解开误会。不过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轻一叹息,佘小莞的眼光定在窗外某一点:“我曾经怨过他,恨过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就走得无影无踪,但现在我只想见到他,真想看到他!……剑飞,也许你不清楚他的为人,也不清楚我对他的爱,但我要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好想看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但我知道他也会一样在想着我!”
看着这样忧郁的佘小莞,刘剑飞真不知道要如何说,只在轻轻地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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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卧室,刘剑霆淡然地笑了:回到凡间的感觉真好!
阴差阳错地,古镜与项链的结合使他以四个月的时间打开了咒语,出了黑暗之牢。但——他的功力已经大退,如果无意外,他也只能坚持到七月,他已经没有办法延长在人间的时间了。
看了一眼已经破碎的古镜和项链,他无力地扬起一丝苦笑:黑暗之牢已经永远地关闭了!他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分不清楚。
两千年了,自己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雪恨?但自从见到她——佘小莞后,他辛苦留在人间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使她爱上他?无言问苍天,人与鬼之间是否真的有缘分?人与鬼是否能生活在一起,是否能厮守永世?
轻轻地坐在床上,刘剑霆嘴角的苦笑依然存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红尘万里,情孽纠缠,除非跳出这万丈红尘之外,否则——
但——他轻一叹息,修长的身子已站了起来。
在人世间他就像孤魂野鬼似的飘荡着,再加上“无形心锁”的威力一天天强大起来,他已无能力再支撑下去了。
他又是轻轻地一叹,右手轻轻一摆,窗帘自动放了下来,房中一片黑暗,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来,就像时间已停止下来似的,一动不动地。
一切似乎都停止下来……
“轰隆隆——”突然一声雷声惊动了他,修长的身子已在转眼间飘到窗前,用手轻拨开窗帘,清凉的雨水随着风儿飘入屋内,溅在他的身上。
刘剑霆看着外面的大雨,思潮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小莞,这雨可下得真准时哦!”卢漫狡黠地看着佘小莞和刘剑飞,打趣着说道。
刘剑飞一笑,佘小莞已经飞快地接过话:“要不要送你回去?还是让某人送你呢?”
“某人?某人是谁?”卢漫明知道佘小莞在说谁,但她依然假装糊涂。
佘小莞奸笑地看着她:“你心中有数,又何必我多嘴呢?!剑飞,我们先走吧,bye!”说完转身走人了。
无奈地摇摇头,刘剑飞还是跟在她后面。
送佘小莞回到家时,两人都已成了“落汤鸡”,佘小莞直埋怨老天为何选定这时下雨,害他们淋了一身。
“先进去坐坐,等雨小了再走也不迟!”佘小莞提议说。
门一开,佘小莞不可置疑地看着阴影中的一个人,那正是她日夜思念的他啊!
刘剑霆也静静地看着她,当他感觉到有人在场时,他正好对上了刘剑飞的眼睛!杀气一显又灭,刘剑霆已转过身子。
“剑霆——”佘小莞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抱住他修长的身子,“不要走,剑霆!”
反身抱住她,刘剑霆轻轻地说:“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不过你似乎必须去换衣服,小心生病了!”
“说话算话哦!”佘小莞突然想起来,“剑霆,我跟你们介绍!他是我的朋友,叫刘剑飞;剑飞,这就是剑霆。”
“你好,幸会了!”刘剑飞伸出手。
刘剑霆一笑,佘小莞提醒他:“剑霆,你必须跟他握手。”
刘剑霆依言伸出手轻握了一下,立即抽出。
刘剑飞已感觉到了他的手极其冰冷,似乎……似乎像刚从冰箱里出来的……
刘剑霆仔细地打量着刘剑飞,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你依然是你!”
两人同时一怔,佘小莞不明地问:“剑霆,你在说什么?”
抚摸着她的头,刘剑霆一笑:“我最恨的人是谁?他又为何与我只是一字相差?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
“不会吧!”佘小莞脸色一白,“剑霆……”
朗朗一笑,刘剑霆已走向楼梯口。
佘小莞拖着刘剑飞也跟着上楼。
在客厅坐下,佘小莞问:“剑霆,你到底要怎么样?剑飞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伤害他。”
刘剑霆平静地看着刘剑飞:“如果我想杀了他,他早在刚才就死定了!……我心中已无恨意了!再说,当年的恩恩怨怨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春秋,我又何必再提起!”
刘剑飞突然插嘴:“你是否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飞——”佘小莞神情复杂地开口,“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不要多问,好吗?”
“为什么?”刘剑飞皱着眉头问。
“也许……也许你知道才好!”刘剑霆轻叹一声说,“你刚才很好奇我的手为何那么的冰冷,是吧?”
“是的,恕我直言,你的手根本就像冰。”
刘剑霆失笑了:“只有有生命的人的手才是温的。”
刘剑飞的心猛然一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是人!”
“这个玩笑不好笑!”
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刘剑霆冷然一笑:“我乃两千多年前大汉王朝的一名皇子,因含怨而死,身体灵魂不灭,又吸收日月精华,才能在人世间飘浮两千多年!而你的前世,正是我的仇人!”
复杂地看着他,刘剑霆眼中又闪过一丝难以理解的光芒:“曾经,我发誓必要毁了你才作罢,但——现在我心中已无恨了……我也不想开杀戒了!毕竟,你已不是他了。”
“你的话我不太明白!”刘剑飞也平视着他,“如果我真的是他,你必定决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杀戒’就放弃报仇;相反的,你定会不顾一切杀了我才对。”
赞许地点点头,刘剑霆不禁重新评估他:“不错!我不杀你是原因最重要在于,我如果真要毁了你,我本身也会造成重创;再者,是替小莞积阴德吧!”
“理由太牵强了!”刘剑飞淡然地一笑,“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右手一招,放在面前的杯子已平空而起,缓缓地向他移过来,刘剑霆接过了杯子,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地一笑。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理由太过于牵强,但——他说不出“这完全是因为小莞”这样的话来。
刘剑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现在才有一点儿相信“他”的话,“他”不是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看着“他”英俊得不得了的侧面,他挖空心思地想着……
刘剑霆冷然地一笑:“每一次轮回,人总无法想起前世之事,没想到你竟然在意识中还认得我,又凑巧与那世的名字相同,也许上天真的在捉弄我们!……当年,为了意气之争,我付出了性命,又陪上了两千年漫长的岁月,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曾经,我恨你恨得入骨,再次面对你时心中却没有一丝杀你之意!……也许,命运安排的,我已出了黑暗之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着,他轻声一叹。
佘小莞欢喜得不得了,看着刘剑飞,望望刘剑霆,却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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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粉笔准确无比地投入粉笔盒中,刘飞无聊地伸了伸懒腰,转头看着一旁正认真做作业的刘剑飞:“拜托了,别太认真,又没人跟你抢第一名!”
头也不抬,刘剑飞一笑说;“班长大人,你又何必取笑我呢?我只不过比较幸运地离你一分而已,不必这样吧!再说你班长大人整天无所事事,又不用学习,也能稳坐魁首之位,不像我辛苦得半死!”
“操!谁相信!弄不好他是躲地家里‘开夜车’!”刚进门的佘小莞毫不留情地损他。
刘飞翻了个白眼:“小莞,我有得罪过你吗?”
刘剑飞抬起头,正好见到刘剑霆“飘”进来,他轻点头算是打招呼:“小莞,别跟他斗嘴,你说不过他的!”
“我会跟那种小人斗嘴?太小看我了!”佘小莞毫无形象可言地一屁股坐在桌上,身后的刘剑霆也在旁边坐下。
“我是小人?!佘小莞,我记得我根本就没得罪过你哦,你干嘛与我过不去?”刘飞的口气软下来,“剑飞,好好管好‘你的’小莞!”
“死刘飞!”佘小莞“暴跳如雷”,“小心我叫漫漫不理你!”
刘飞立即低下头,溜了!
望着他的背影,佘小莞夸张地大笑起来:“原来漫漫还有这么好的用处!”
“只不过是他不想与你吵闹罢了,注意你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刘剑霆无奈地摇头苦笑,顺便“教训”她。
“拜托了!你比那些‘老夫子’还会训人!什么‘淑女形象’?什么‘三从四德’?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女人与男人的地位平等,yesorno?!”佘小莞真翻白眼反驳他。
刘剑飞在一旁低声偷笑。
刘剑霆已站起来:“但你至少有点女孩子应有的形象。”说着飘向教室门。
佘小莞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回首勾魂一笑,刘剑霆说:“出去乘凉,这里太闷了。”
刘剑飞取笑他说;“老兄,你不会也感到热吧?”他的意思就是:鬼也跟人一样有感觉的吗?
“如果你们两个想有这里归天的话,我不反对哦!”刘剑霆微笑着说,“不过样子太可怕而已。”
“什么意思嘛?”佘小莞不解地问。
“这里失火罢了。”刘剑霆拖着佘小莞直冲向门外。
佘小莞挣扎说;“剑霆,剑飞还在里面!”
“放心,他死不了的!”在操场停下来,刘剑霆面带着微笑地看着楼上成为一片火海,慢斯条理地说。
“你……”佘小莞气急了,口不择言地大喊,“你以为他有通天的本领啊?还是想借刀杀人?!”
怔了一怔,好一会儿刘剑霆才举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微笑地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不过会没事的!呶,他不是下来了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名红衣女子拖着不知所措的刘剑飞跑下楼梯,直向他们跑来了。在刘剑霆面前站定,红衣女子毫不客气地指着他大声说:“喂,你为什么不带他走?想让他葬身火海之中吗?”
佘小莞看着红衣女子,望望刘剑霆,不禁好奇地问:“剑霆,这是什么回事?”
一样糊涂的刘剑飞接过话:“我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们如果再不离开这儿就有麻烦事了。”
望了一下火海,刘剑霆轻点头:“走吧!里面没人了。”
……
回到家里,关上房门,佘小莞问:“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在床沿坐下来,刘剑霆闻言淡淡地一笑;“何不由这位姑娘说说。”
红衣女子绷着一张脸,看着刘剑霆:“我叫你立刻带他们离开,你为何只带女的离开,差一点就让他葬身火海之中,你知道吗?”
牵着佘小莞的手让她坐下来,刘剑霆淡然地一笑:“你们争风吃醋是你们的事,我不想插入。她是我的,我当然要带走!至于剑飞,他只不过是你们争风吃醋的对象,我想你们还不至于毁了他。”
红衣女子轻轻地退后一步:“我决无毁了他之意!不过小琴就难说了。她生前性情喜怒无常,被一男生抛弃后放火而自焚,她……哎——要我如何说呢?”她低头看着地面,“我是因为考不上高中,一时想不开才跳楼自杀的。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无法离开学校,直到见到小琴,我们相处得很好。几个月前,他的出现引起我们的争吵,小琴要放火烧死他,让他与她成为同命鸳鸯,而我的心早暗许与他,所以从中阻拦,为此我与小琴早已吵翻了……”
刘剑飞呆地那儿,佘小莞却笑开了:“剑飞,看来不但你的人气指数不错,连女鬼也为你争风吃醋哦!”
“小莞——”刘剑霆一脸无奈,“别乱说了!相识即是缘,不过,结果不是姑娘所能掌握的!剑飞他是人,你们是鬼,人、鬼是不能相恋的……”
红衣女子摇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能看到他平安,我已满足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以前我总是无法踏出学校,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为什么现在我能出来呢?”
“你认为我会知道吗?”刘剑霆笑着反问,他双手握住佘小莞的手,不肯放开,惹得佘小莞猛翻白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一定会知道原因的。”红衣女子退至墙边,她无法忍受太强盛的阳气。
“那个位置位于极阴之处,阴气极重,所以早在很久以前就有法力高强之人结下元界,不让各处冤鬼进入成怪。你们死在里面,冤魂不散,却始终无能力穿过结元界。”刘剑霆朝佘小莞一笑后说,“我与你们不同,我的法力能够穿过结元界,更何况我身上有属于天界的圣物,所以我有能力带你出来。”
“我还是不太明白。”
“你不用太明白!七月快到了,地狱之门到时将大开,各方鬼怪将在人间停留一个月,七月三十晚地狱之门将重新关上,你可在三十夜随它们回到地狱,重新投胎!”刘剑霆淡笑着说。
“为什么要到地狱去?”红衣女子轻绞着双手,“在人世时,我也听说过,但我……”
“天命难违!”刘剑霆似乎有所感悟,“逆天而行的后果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你愿意付出这代价吗?”佘小莞突然正视着他问。
怔了怔,刘剑霆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深情地说:“就算强行扭转命运,就算违抗天命,我宁愿放弃一切,也要永远与你在一起!”
佘小莞宽心一笑,将头依入他宽广的胸膛中:“iloveyou!”
“你在说什么?”刘剑霆问。
佘小莞没有说话,刘剑飞已明了地笑了,红衣女子一怔后续而笑了。
一声轻叹传入众人耳中,刘剑霆已飞快地推开佘小莞站了起来,佘小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侧面。
“给我滚出来!”刘剑霆冷冷地说。
随着声音,半空中出现一名英俊得不像话却有些奇怪的黑衣男子,除了耳朵尖而长且向上竖起,其它的跟人类相同。
刘剑霆冷瞥了他一眼:“妖王,你是否没事做?!”
他正是妖界中的主人——妖王,在两千多年前,他还是一名王位继承人时,他就与刘剑霆相识,并且相交很好。当年他回去继承王位时,刘剑霆也在那时被关入“黑暗之牢”,当时如有他在场那就不一样了,但——两千多年没见,他实地很担心好友再次做出天神共愤之事。
“玉麟,随我回去!不要再次触犯天规!”
“狗屁天规!”刘剑霆一把抱住佘小莞,“就算是玉帝老儿也休想分开我们!我的事你最好别管,回妖界做你的逍遥妖王去,少来多管闲事!”
“玉麟——‘无形心锁’的威力一天比一天强大,你本身的法力也因她而消耗了许多,再不回幽界,恐怕会是凶多吉少!”妖王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你并非红尘中的凡人,为何要引情孽上身,何必为一个凡间女子而做出天神共愤之事来呢?”
刘剑霆冷冷地道:“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了!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被玉帝老儿知道了,恐怕才是凶多吉少!”
妖王轻轻摇头:“反正你我相交之事各界早已知道了,我也不在乎什么,我只担心你会惹火了玉皇大帝!玉麟,不要再做傻事了,两千多年前的事还没给你留下深刻的教训吗?女人就是祸水啊!”
“我不在乎!我只要她!”刘剑霆轻轻地一叹息,“你快走吧!否则真的会连累到你的。”
妖王飘近他的身边:“玉麟,你要想清楚!两千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我替你不值!为了一个凡间女子,你宁愿冒着身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刑罚,我替你不值!为了一个凡间女子,你宁愿放弃幽王的身份,你宁愿放弃可以与玉帝分庭相抗的势力,我替你不值!”
凄凉地一笑,刘剑霆一手围着佘小莞的腰,面对着妖王:“在我来说,幽王的身份,可以与玉帝分庭相抗的势力,两千多年的修为和我的魂魄,都比不上她!她是我的挚爱,就算……就算为了她永不超生我也不会反悔!”
“剑霆……”佘小莞的眼睛瞬时间红了起来。
“玉麟,你……算了!随便你,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们刘家一个样,标准是只爱红颜不爱江山!”妖王叹息着后退至墙边,“对了!最好离开他们,否则势必会连累到无辜凡人!”说着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剑霆无奈地看着佘小莞;“对不起!看来我怕是不能遵守诺言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听!我什么也不想听!只要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佘小莞当场哭起来,紧紧地抱住刘剑霆。
许久,刘剑霆缓缓地推开她,转身对刘剑飞说:“剑飞,你带这位姑娘走吧。”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地展开,手中出现一块系着红线的白玉,上面是一条半现身于云中的龙,“这是当年我随身所佩戴的玉佩,代表着幽王崇高的身份,见玉佩如见我,你可以拿着它号召群鬼!我害怕一旦我出事了,幽界众鬼将起来造反,那时受苦的会是人世间……”
“我决不会拿它!”刘剑飞打断他的话,“我是一介凡人,拥有它又有什么用处呢?剑霆,你知道一旦你出事,幽界群鬼将起来造反,那你就得好好保护自己!”
佘小莞抬起头看着刘剑霆:“剑霆,如果你回幽界,就能恢复法力吗?”
不明白她不何这么问,但刘剑霆还是点点头:“是的。”
“那‘无形心锁’的威力也无法影响到你,是吗?”佘小莞又问道。
“是的,你问这是为什么?”刘剑霆依然拢着她的腰,不解地问。
佘小莞轻轻摇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见刘剑霆点头,佘小莞又问道:“这玉佩真的能代表幽王吗?”
“是的。”刘剑霆含笑着说。
“那好!”佘小莞伸手拿过玉佩,“这个给我!我只要见到它就像见到你一样。”
“小莞,你……你这是为啥?”刘剑霆不明白她此举是为何。
佘小莞挣开他的手,后退至床边,微笑地说:“见到它如见到你,我佘小莞此生不渝,非君莫嫁!不过你现在必须返回幽界,等你恢复法力后,再来接我,到时候谁也无法分开我们!”
“小莞,你不懂!”刘剑霆无法接受地摇摇头,“我已决心永远不和你分离了!”
“剑霆,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法力逐渐消失,根本无法与玉帝相抗,他要分开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剑霆,不必再坚持了!我要的是长久的相聚,而非短暂的相处!”佘小莞满脸痛苦之色,大声地说。
沉默了许久,刘剑霆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好,我回幽界!小莞,答应我,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佘小莞含泪地点点头:“此生不渝,非君不嫁!我一定会为你好好地照顾自己的!”
刘剑霆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肯松手。
刘剑飞和那红衣女子看着这一幕,只有含泪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