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血染浔阳江口
一路来到江州城,看到告示,我正好来早了一天。明日午时三刻,江州府犯人宋江、戴宗将以勾结梁山泊强寇,意图谋反之罪被处斩。我找客店住下,擦拭着我闪着银光的镖,飞镖上的花纹是一朵梅花浮雕,我还从没用过呢。不知怎地,想去浔阳楼看看,古往今来总有文人墨客在这里登临题诗。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又一首,“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后题郓城宋江作。“姑娘可别念这诗,这可是反诗啊,弄不好有杀身之祸的!”
店小二好心提醒我。我看着这苍劲有力的大字,每一笔下的都是那样的重,仅是那种不得志的不甘心啊!其实他心中一直就是矛盾呢,他有抱负却因为这小吏的身份而不知如何去实现,一日为吏终身为吏,永无翻身之日,他难道就没想过上山落草吗,鬼都不信,但他又不得不恪守儒家的那套忠义节孝。
第二天一早就阴,不见阳光。到中午竟然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我在法场附近的酒楼二楼坐下,点了壶茶,饶有兴致的等着好戏的上演。
法场上已经聚满了人,有普通百姓,自然也有梁山的人,各有各的目的,我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跳下去大喊一声:“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要命的闪开!”
我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人喜欢看那砍头的热闹,不管被杀的人该杀不该杀,既然他们来看这个热闹,他们就已经不把别人的生死当回事了,他们不过就是把这砍头当做一场戏去看罢了,人性竟是如此的冷漠。遂,不再去想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枉死在李逵的斧下了。
时间越发逼近午时三刻,这个时候,我的对面桌也来了一位姑娘,高高瘦瘦的,漂亮得很,也点了一壶茶,安静的坐着,似在等人,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有人能和我一样淡然处之。法场上虽人声嘈杂,但我却似乎能听见雨的滴答声和刀剑蠢蠢欲动碰撞的声音。梁山泊的人把这场劫囚安排的太完美,定是吴用的杰作。监斩官一声开斩,应声的是瓷碗破碎的声音,没想到会提前开斩,这到底是有怎样的事让黄文炳如此的恨宋江。我一抬手,甩出两枚银镖,飞镖到时,正中两名刽子手的颈下,这是我第一次出手。同时一支有着梅花标志的羽箭插上了刽子手的脖子,又一把板斧飞出,直接把刽子手砍翻了。
对面的女子双手紧握着拳,一直扭头看着着楼下的战况,她要等的人似乎还没有来呢。我倒了一碗茶,且自饮。楼下的劫囚显然让江州方面措手不及,李逵的板斧排头砍去,似一阵黑旋风,百姓们四散逃开,江州笼罩在一场血雨腥风中,来得快去得也快。对面的女子倏地松开了双拳,好似松了一口气,她就竟在等谁,我带着这个疑惑从她身边走过。
几天后,我来到江边,看到一个女子也站在江边远目那远去的几船人,身影好生熟悉,走近一看,竟是那日坐在我对面的女子,此时的她,一副渔家女打扮。
“喂,你好啊!”我上前跟她打招呼。
“你是?”她微微一笑,好像不太认识我,那一日的萍水相逢。
“你忘了?劫法场的的那天,酒楼上,我坐你对面来着!”
“啊——原来是你啊——你的飞镖使得好!”她的话平如潭水。
“嘿嘿——过奖了——”我挠挠头。
“对了,你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呀,那天你为什么出手相助?”
“嗯——我哥哥就是射箭的那个人,还有一个故人,我来看看他们,只不过不能露面而已!”
“哦?”
“那你呢你呢,我看你刚刚依依不舍的样子,也讲讲呗!”我拽着她说,我俩边走边聊。
“我?混江龙李俊是我相公啊——”
“真的啊——这么好——”
“不不不,我俩还没成亲呢,我还没过门呢!”她面色有些泛红,推脱道。
“那你那天就是去等李俊得咯?”
“嗯——那天他说他要去劫法场,我说除非他带我去否则不许去,他不许,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我不服输,就和他赌气说,你要是不带我去的话,就在法场上见吧!于是我就去了呗——”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其实我哪会劫法场啊,即便是想去帮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过是担心他罢了!”
“这个李俊可真是不知好歹!那他去梁山,你怎么不跟去呢?”
“他刚上山,根基不稳,我让他在山上做出一番事业来再来接我!我会等他——嗯——”
“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就不怕山上那些臭男人们给他乱点鸳鸯谱,你看张顺不也带着娘子上去了么?”
我为她不平,凑到她耳边说,“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情才逃出来的!”
“你竟然逃婚!”
“那怎么啦——其实也不算啦,都没指也不能算逃——”
“那你现在在哪里落脚?”
“青州城外二龙山!”
“没看出来!呵呵——”
“对啦,你叫什么名字?”
“施——维——”
“我叫武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认识啦!”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得不说,我和施维姑娘真的是很投缘。“明天我渡你过江吧!”
“你会划船?”我瞪大了眼睛。
“李俊把他的船留给了我,我自小在江边长大,自然会些。”
“小维,后会有期,我们会再见面的!”这是我留给她的话。
是年,大宋大观元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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