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换命

待到他们把宋江他们迎到寨子里，我已备好了酒等在那里。

但是我不是很明白杨志的态度，是他之前最先提出要求助梁山泊，现在却又闹小脾气，我一直没敢问他生辰纲一事他是否还在意，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今看来，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而只是为了大局考虑，既然吴用这次敢来，杨志到底是想逼他还是试他呢？

众人举杯，酒过一旬：“我只见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哈哈哈哈，提辖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今日见得一面，实乃宋江平生之幸——”宋江说着，伸出大拇指。

“哪里哪里——”鲁智深也客套起来，“如今梁山的名声可大了，这上万的官军都被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俺这二龙山可比不得！啊？哈哈哈哈——”

“鲁提辖不如一起上山来，我们并肩干一番大事业！”宋江顺着坡下，说出了真实意图。

“大哥，既然公明哥哥诚意邀请，我看不如答应下来吧！”武松倒是好说话，鲁智深却暗自思忖。

“宋公明哥哥为人倒是忠义，可是你们水泊梁山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去了他们那儿，咱们恐怕少不了受这腌臜气！”杨志态度冷淡。

“杨志兄弟，为何这般说话！”宋江不明。

“哥哥身边的军师，不就是个害人的人吗？”杨志依旧冷冷的。

“哈哈哈哈，上次生辰纲一事是有些对不住杨志兄弟！”宋江恍然大悟，大小，转头看看吴用，说，“上次生辰纲一事，是有些对不住杨志兄弟！”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这话已经说开了——”吴用放下碗，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杨志行了个礼，“吴用向杨兄赔个不是！”

杨志别过头去，依旧撇着嘴，似乎并不领情。鲁智深看着杨志，不停劝解，好让大家不那么难堪。

“师父您帮小生说话，小生多谢师父！”吴用微一鞠躬，“杨兄，当年你我各为其主，为了劫取生辰纲出于无奈，小生使用了一些伎俩手段，让杨兄吃尽了苦头，小生再向杨兄赔个不是！”

“杨贤弟！”鲁智深一碰杨志，眼神示意了一下，杨志不得不向吴用抱拳还礼，但也是很勉强的，我想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来，大伙儿举杯，以酒化前仇！”鲁智深见状拿起酒碗缓和气氛。众人皆称是。

“大哥别急！”没想到杨志又发难，他起身绕过鲁智深走到吴用面前。这倒让鲁智深更尴尬了，不知杨志为这事仍耿耿于怀。

“早就听闻智多星吴用是个有学问的人，杨志有一问想要讨教！”杨志斜眼看着吴用。吴用却不害怕，让杨志问。

“何为忠？”

“对上无二心！”

“何为义？”

“对友无二心！”

“那你忠义吗？”杨志打量着吴用。

“梁山泊好汉都是忠义之士！”吴用平静的回答。

“那你对公明哥哥忠义吗？”杨志看了看吴用又看了看宋江。

“忠心无二！”吴用转身看着宋江，说的话掷地有声。

杨志快速转到宋江身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抵在柱子上，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宋江带来的喽罗们与二龙山众人拨刀相向，殿内气氛顿时紧张，一触即发。

“谁都甭过来！”杨志大喊。

“杨大哥，冷静！”我喊。

杨志自是不会伤害宋江，但吴杨这恩怨由来已久，一切皆在吴用，却不知今日吴用会如何化解了。

杨志冷笑，“你口口声声说对宋江忠心，那现在我要是杀了他，你会怎么办？”他的口又向上翘了一分，离宋江的颈更近了，眼睛死死盯住吴用。

“吴用，愿以命来换！”吴用一字一顿，二龙山的各位包括宋江都大吃一惊，僵持几秒，众人众人的眼睛也都盯着吴用，看他接下来有什么举动。我看着吴用仅仅摇头，默念军师不要，却见吴用一闪身抽出我腰间的随身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

宋江大喊一声军师，顾不得颈间的刀，推开杨志，冲到吴用身边，此时吴用已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呕了几口血，血还咋从伤口中往外流。不过我看，这伤并不在要害之处，也就是说并不致命，吴用应已看出杨志在试他，才做出如此对策，收买人心。

二龙山的头领们都没想到吴用竟会如此举动，杨志更是没想到。一大群人围了过去，只留杨志呆在那里，一脸的纠结，手中的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武松和鲁智深都对他感到无语，扶额……

“军师要挺住！”我瞅着吴用，吴用却是艰难一笑，“我去拿药！”

晚间，我给吴用送药。

“军师，可感觉好些了？”我问。

吴用起身，□□一声，似牵动了伤口，我赶忙去扶，给他背后靠了个垫子。

“小生，还要谢姑娘多次相助——”

“军师，我曾为难于军师！”

“姑娘所为都是为我梁山正名，军师又怎会不知？”

我低下头，这吴用倒是会看人看事，如若不然，也做不了这梁山的军师了。

“那时你曾暗示我，三山好汉定会上梁山聚义，那依你看究竟会在何时？”

“就在此时！今日之事，军师已把人心锁得牢牢的！”

“呵——本能，出于真心，未有其他权术在其中！”吴用低下头。

“其实，杨大哥，他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还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他是个识大体的人，前日里就是杨大哥说要去求救梁山泊的，我去和他说说，他一定会回来助我门一臂之力的，军师可信我？”

“嗯——我信——”吴用裂开嘴笑笑。这时宋江推门进来，我忙起身说：“见过公明哥哥！”

“公明哥哥，这便是我常和你提起的——”

“小可宋江——”宋江作揖，“姑娘有德才，何不和我们去梁山共举大义？”

“公明哥哥折煞小妹了！如今又生变故，上山之事日后再议吧，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做一个能让我以之为傲的梁山人！小妹告退！”

“武竺，留步！”吴用一声。

“前些日子，我遣王英去桃花山稳住那里的李忠周通，如今不知情况，我如今受伤，行动不便，可否劳烦姑娘代吴用去桃花山一探？”

“我恰好也要去一趟桃花山，哥哥不要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