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坠楼
曾涂答应了在婚礼前放何成走,婚礼定在宋江攻城的第二天,他已然没有命去成亲了。嫁衣和婚礼的用品都陆续准备齐全,武竺把地图绣在腰带里,这是她准备最后交给何成的东西。
曾涂也答应了让我去送何成,并许诺不会在路上害他。可他那几个弟弟不安好心,让她穿着嫁衣去送何成。
“我听说,哥哥他们已经到了,你走后马上去找他们!”
“为什么不一起走!”
“我走不了!这里必须要留一个人!”
“那你走,我留下!”
“女人留下,他们才不会生疑!这是命令!”
“你答应他们什么了?为什么穿这个衣服?”
“这个啊?他们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么?”
“你——”
武竺拿出那条绣好的腰带:“这个是我给你的!”
我把腰带系在何成腰上,然后抱住了何成的腰,凑到他耳边耳语道,“我后悔了!”
“大夫人,请您自重!”后面的兵士提醒道。
“他们叫你什么?”
“没什么!”武竺抹抹眼泪,“你快走吧,别再等我!你要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宋江营寨
吴用看到何成平安归来,算是放下一颗心。
“兄弟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宋江道。
“那倒没什么,只是武竺她——”
“你回来的时候她跟你说了什么,或者给了你什么东西?”吴用问。
何成没好意思把那些话说出口,只是解开了腰带。“军师,她只给了我这个!”
吴用接过腰带,细细剖开,里面是缺损的那部分地图并一封信。宋江忙派时迁前往探查陷阱。吴用笑笑:“她这是,仿衣带诏呢!”
“聪明如她!”宋江说。
“不过也亏着对方并不是曹操!”公孙胜摇了一下浮尘。
“公孙先生可有卜算过此战吉凶?”吴用问。
“此战必大获全胜!只是——”
“只是什么?”宋江问。
“并无甚么,哥哥放心便是!”
何成休息一夜后被打发回山寨,恰巧遇见了偷跑下来的阮氏三雄,四人并做一路返回营寨,在曾头市附近埋伏。
两日后,宋江下令攻城。
武竺被押上城楼的时候,还是那套大红的嫁衣,城下曾涂正与吕方郭盛战的正酣,吕郭虽是以二敌一,对阵曾涂却仍有些吃力。
“城下的贼寇看看,这是谁?”曾四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小妹!”花荣惊呼。
“你们曾头市,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李逵举着斧子喊道。
“哥!你们别担心我,我没事的!”我冲城下大喊。
“闭嘴!别说话!”武竺被推上最高的地方,一阵风拂过,感觉凉凉的。
“你们曾家若敢伤他一根汗毛,我花荣定让你们血偿!”
“宋江,快下令退兵!否则——”
“哥哥——”花荣似乎有点哀求了,宋江在犹疑不决。
“大哥——该怎么办?”李逵问。
武竺跳下城楼的时候,觉得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的,不过此时,她没有任何的痛苦,或许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闭上眼睛,加速的向下坠落,好像听到有很多人在呼喊,落地的时候,会不会很疼,会不会很难看。
武竺没有接触到坚硬的土地,而是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个人,是曾涂。
“别怕,我在这,不会让你死!”曾涂把她放下。
“你怎么?为什么?”武竺眼中充满的纠结。
“二位兄弟快快归阵!”远处是宋江的喊声。
尔后,一支羽箭应声而至,穿透了前后护心镜,穿透了曾涂的胸膛,曾涂从马上跌落,不瞑目。这个人的死距离自己那么近,他是为了就自己而死的。
武竺还没从死亡的惊吓中苏醒,还是马儿的嘶鸣叫醒了她,顾不上死去的曾涂,骑上那匹马朝梁山阵中飞奔而去。
一支箭飞来,正中小腿,武竺忍着痛,又一支箭飞来,武竺从马上跌落。捂着受伤的腿,正在流血。随后史文恭带着曾家的兵士将她团团围住。
“史文恭,放了我妹妹!”花荣吼道。
“武竺姑娘已答应嫁与我曾家大公子为妻,即便是大公子去了,她也不能回去!”
“史文恭!”武竺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一句咒语,这句咒语是昔日在罗真人禅房的藏书中看见的,似乎跟自己的佩剑有关系。
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这句咒语,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
旁边众人只是见一团光晕将武竺包裹,然后飞向史文恭和他的坐骑,这团光晕,带有凌厉剑气。
“这是——她怎么会——”公孙胜一皱眉,他还记得师父曾跟自己说过这把剑的事,武竺又怎么会这种禁术。
“呃——”何成心口忽然一阵绞痛。
“何成,你怎么了?”阮小五问。
“没——没什么——只是心口痛!”
“从前也没见你有这个毛病啊!”阮小七说。
“也许是在牢里被他们打得!”阮小五说。
何成并阮氏三兄弟一直躲在阵边的草丛里。刚才的一幕幕,他们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他们曾家欺人太甚,不仅杀害了兄长,还欺负自己的妹子。
“看俺不剁了他们!”阮小七狠狠地说。
“你想去送死吗?”阮小二拦下他弟弟,“虽然咱们是偷跑出来的,也需听公明哥哥号令,怎能擅自行动,你们都忘了上次的事么?”
阮小七、何成只好作罢。多亏了阮小二,真的是,多亏了阮小二。
武竺被弹出光团,拄着剑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了口血。
光晕渐渐散去,收回到手中的剑中,尔后,剑竟然也消失了。
“小妹!”众人惊呼。
“孽障!”史文恭扔下这么句话。
“大夫人,您还是乖乖回去跟我家大公子成亲吧!”史文恭用枪指着武竺,他说着,一群曾家兵士已将武竺围住,“拿下!”
这边梁山的人还在气恼这么多大男人竟然救不下一个女子,可是这阵仗还没有打完呢。
那边曾家大厅,中间放着曾涂的尸体,武竺正被押着接受审问。
“就知道你不是诚心归顺,亏我大哥待你这么好!”
“那是他自愿的,又与我何干?”武竺扭过头去。
“贱人!”
“早就提醒过大哥不能被她迷惑!”
“史教师,想必你伤的也不轻吧!”武竺并没有理会曾三的咒骂,而是直指史文恭,“又何必掩饰?”
“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来历!”史文恭叹了口气。
“什么?”武竺有些不明所以。
“你有如此身世,又何苦为贼寇卖命?”史文恭说。
“我的身世连他们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
“倘若你肯诚心归降,献上你的佩剑,曾家上下都可尊你敬你,给你荣华富贵!”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教师,还跟她废什么话,大哥死了,她也得陪葬!”说着曾四拿起一瓶药,顶开瓶塞,把药灌到武竺的嘴里,“给我喝下去!”
“咳——”那药有些酸,“你们当真以为我算是个什么?呵呵——没有我梁山一样会灭了曾头市,别再负隅顽抗了!”
“闭嘴!”曾三扇了我一巴掌,“贱人!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也拿不到解药!”
“你觉得,解药对我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武竺嘴角上扬,“哼——”
“恐怕你还不知道,晁盖的毒是致命毒,而你的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你——可以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