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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容有多牵强,牵强里有多痛苦,痛苦中又蕴含着什么样绝望,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喝再多酒也不过是在麻痹神经,对于烂掉的心脏起不了任何缓解作用。
求不得、碰不得,如今甚至成了想不得。
陆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见微的,但等到这份心情膨胀成一株庞大的藤蔓时,他已经被紧锁其中。
可悲的是,在他想要表达些什么时,陆青青告诉他:“哥,见微哥向我求婚了!”
陆离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才发现那紧锁自己的藤蔓带刺,且刺里有毒,此时此刻全都透过心脏传到血脉,瞬间腐蚀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唯一的妹妹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他们要结婚了。
如果他有父母,他会远走他乡;如果陆青青不是他的妹妹,他会抢走谢见微。可现在……陆青青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她的婚礼他得主持,他要在一个代表着神圣和永恒的地方,将妹妹的手交托给自己爱着的人。
多么荒唐。
可这样荒唐的事已经发生。
宴会结束,热闹像天边的焰火一般散去。
空寂的夜,冷凝的房间,陆离醉得一塌糊涂,恍惚间他似乎出现了幻觉,好像看到了谢见微。
沐浴在月光下的青年,美好得一如初见。
陆离自嘲地笑了一下。
谢见微轻叹口气,走近他道:“别坐这儿,当心着凉。”
陆离抬头看他。
谢见微俯身靠近他:“我扶你……”
“阿微。”陆离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声音低哑苦涩,“……我是在做梦吗?”
谢见微:“……”
陆离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做梦。”这个时候,谢见微应该和陆青青在一起,小夫妻浓情蜜意,做着他想一下都觉得撕心裂肺的事。
谢见微决定不和酒鬼废话,他试图将他拉起,结果这家伙人虽然醉了,力气却大得很,他使了劲不仅没拽动他,反而摔进了他怀里。
这是个意外,谢军师保证!
可摔了也就摔了,两人都老夫老夫了,什么事没做过?只是抱抱而已,亲亲又怎样?
但让谢见微意外的是,他这不过是和陆离前胸贴后背,顺便坐在他大腿上,这大混球的小混球竟然硬了!
谢见微转头看他。
陆离的黑眸明亮,正死死盯着他的唇。
他的视线太赤luo了,充斥着浓烈的渴望和暗示。
谢见微的薄唇微颤了一下,这个动作很细微,但是却极尽诱惑。
陆离本就眼睛不眨地盯着他,此刻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想都没想便吻住了他的唇。
在这个瞬间,陆离似乎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可谢见微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闭上了眼。
陆离的心脏猛地一跳,按住他的后颈,急切地冲击他的口腔,将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浓重爱意全都倾倒而出。
一个喝醉了以为是梦。
一个早就习惯了陆离。
虽然刚进|入的时候有些疼——大概是梦里的陆离认定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就成了没经验,而现在的陆离又太急了,横冲直撞地蛮干,想不疼都难。
谢见微抗拒了一下,可陆离却停不下了。
好在元帅大人“天赋异禀”,谢见微没多久便尝到滋味,开始迎合他。
新婚之夜,被翻红浪,倒也十分应景。
只不过对象有些不太对。
陆离大约是被求而不得给折磨狠了,把这当成了末日狂欢,做得相当过火。
谢见微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天色大亮,酒意全醒,完全冷静下来的陆离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里是他妹妹陆青青和妹夫谢见微的礼堂。
他们在这互许终身,在这里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而他……却在这里把自己的妹夫给……
不是梦!
陆离面色一片灰白,他看着昏睡过去的谢见微,只觉得胸口里灌满了冰水,冷得他手指打颤。
他都做了什么,他……
昨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上脑海,陆离记起的只有谢见微的反抗、他的入侵和蛮横。
他酒醉失控,在新婚之夜强了自己的妹夫。
这个事实像烙铁一样残忍地烫在了他心脏上,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涌上来还有浓浓的不安和惶恐。
怎么办?该怎么办?
谢见微一定会恨死他。
陆青青也会恨死他。
他、他都做了什么!
陆离不想伤害这两个自己深爱的人,可现在全完了!
谢见微醒来的时候,陆离正在给他做清洗。
泡在舒服的热水里,谢见微轻吁口气,缓慢睁开眼睛。
陆离和他对视的瞬间,黑眸紧缩,手指也飞快从那地方抽离。
谢见微轻哼一声,不满地瞪他一眼。
陆离看都不敢看他。
谢见微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不过那里还黏黏糊糊的,不全弄出来很不舒服,他看向陆离道:“……别停。”
陆离猛地抬头看他。
谢见微懒洋洋道:“我累了,不想弄,帮我。”
陆离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死死盯着谢见微,似乎理解不了他话中的含义。
可怜谢军师根本没把“妹夫”这个设定当回事,本来就是个梦,反正陆离喜欢自己,他也喜欢陆离,两人又做了这事,还矫情什么?
更何况,他和他之间,有矫情的必要吗?
然而陆离却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阿微……”
谢见微看他:“怎么了?”
陆离:“我……”
谢见微以为他还想来,皱眉道:“我真累了,别折腾,歇两天再做。”
陆离的面色白得极其不正常:“我是陆离,不是陆青青。”
谢见微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陆离。”
陆离的表情更难看了:“我们……”
谢见微顿了下,索性直接说道:“陆离,我喜欢你。”
虽然还不知道陆离的心结是什么,但反正已经找到他了,先和他表白,然后在一起,慢慢地……
聪明一世的谢军师终于糊涂一时了!
他这念头还没想完,便感觉到眼前一阵摇晃,再一睁眼,已经从“梦中”醒来。
谢见微眨了眨眼。
颜柯也跟着眨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见微:“……”
颜柯问:“怎么样?什么情况?遇到的是他的哪个人格?有没有找到元帅大人的心结?有没有和他好好聊一聊?”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谢见微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他只不过表个白,为什么就被“赶”出来了?
颜柯眼睛大睁,爆了句粗口:“卧槽!”
谢见微回神,看过去问他:“怎么了?”
颜柯死死盯着仪器,半晌后傻兮兮地转头看向谢见微:“大人!我给你搭建磁场,是让你去给元帅大人治病的,可你怎么……怎么……”
谢见微推开他,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瞬间,那好看的眉心快拧成麻花了。
他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陆离的病情加重了,本来只有固定的四个人格,但现在……又多了两个!
颜柯痛心疾首问:“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谢见微回忆了一下道:“没做什么啊……”
做|爱绝对是陆变态最爱的事,他陪他做了一夜,疼都忍了,怎么还会让他病情加重?
颜柯也顾不上太多了,追问道:“把你看到的遇到的做的都一一告诉我。”
谢见微:“……”
颜柯说:“我不是要打探你们的夫夫**,你只需要……嗯……把事件大体讲一下。”
于是谢军师给他好好讲了下自己是怎么从陆离的伴侣变成陆离的妹夫的。
颜柯听的一脸懵逼:“什么鬼东西!”
谢见微也想说这话。
颜柯也顾不上吐槽元帅大人的奇葩嗜好了,继续追问:“你离开梦境时说了什么话?”
谢见微隐晦地交代了一下后续发展。
颜柯:“……”
谢见微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表个白有错?”
颜柯扶额:“大人啊,你不能把这梦境当成是梦境啊!你是去治病的,那梦境对于元帅大人来说是真实的!”
颜柯苦口婆心道:“你设身处地想一下,你暗恋自己的妹夫,一直不敢表白,还违心的送上祝福,结果一觉醒来,强了妹夫,妹夫不仅没杀了自己,还跟自己表白,你觉得正常吗?能接受吗?能相信吗?这绝对要精神崩溃啊!”
谢见微:“……”
颜柯叹口气道:“你要配合,配合懂吗?”
谢见微智商二百八,瞬间悟了:“你的意思是,我真要做他的妹夫?”
颜柯沉重点头:“不只是做他的妹夫,而是遵循他的设定,按照他认定的逻辑来发展,不能让梦境崩塌!”
谢见微皱皱眉。
颜柯怕他心软,干脆直说了:“他既然设定了你不爱他,你就不能爱他……”
然而谢见微是真爱他:“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保证梦境的完整性才能找到他的心结,记住了,你是去给他治病的,不是让他病情加重的!”
谢军师无言以对。
颜柯凝重道:“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大人你不能心软,该虐了就得往死里虐!”
谢见微和陆离手牵手看月亮看星星,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可就在那一瞬间,极其突兀地,谢见微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一辆汽车油门踩得像疯了一样,大晚上的横冲直撞。
谢见微起初并未当回事,因为这汽车再怎么疯,但至少不会开到马路边上,可偏偏他这念头刚闪过,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马路上。
他应该是在过马路,可是却魂不守舍的,连呼啸而来的汽车都没留意到。
那是陆离!
谢见微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理智上觉得陆离就在自己身边,两人正牵着手,但他再一转头,身边哪里有人?牵着他的手陆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即将被车撞的陆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倘若这事与陆离无关,那么哪怕时间再短,谢见微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那是陆离。
陆离生命有危险,谢见微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
他疾步赶去,将“陆离”推开,自己却倒在了急刹车的汽车下。
然后便有了陆离看到的那一幕——谢见微为了救许立,倒在了血泊中。
颜柯听完之后满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被车撞的是许立?但许立忽然变成了陆离?”
谢见微点点头,他现在心脏还跳得极快,虽然知道是梦,可陆离身处危险的那一刻激起了他记忆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一段。
——曾经因为他的原因,陆离差点死在百肢人的老巢。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心脏骤停的滋味,现在尝到了第二次。
谢见微闭了闭眼,让情绪平静下来:“我回去看看。”
颜柯面露古怪之色,说了一句:“大人……许立会不会也是元帅大人的一个人格?”
他会这样想并不奇怪,谢见微进入的是陆离的精神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所有一切都是他,主观意识也好,潜意识也好,都是陆离。
人性是复杂的,有善有恶,有优秀的也有残缺的,许立也许是一个侧面的陆离。
“不是,”谢见微摇头道:“许立不是陆离。”
颜柯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为什么?”
谢见微道:“我可以确定许立不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许立不爱谢见微,三年前不爱,三年后仍是不爱,许立会从国外回来,死缠着谢见微,主要原因是许立的那位姐姐。
许姐姐嫁给了s市的一位世家公子,但这几年她夫家经营状况问题频出,可以说是在破产的边缘上晃悠。
许立能在国外逍遥快活,他姐姐功不可没。
毕竟许立想要的自由和金钱是密不可分的。许姐姐家出了问题,许立也会跟着遭殃。
之后许立想到了谢见微这个冤大头,只要他出手,许姐姐夫家的问题百分百迎刃而解。
所以许立才时隔三年,“忽然”想通,发现自己“爱惨”了谢见微。
这些事可能瞒得过陆离梦里的谢总,但却瞒不过现在的谢见微。
他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所以他很清楚许立是个什么人,也很清楚许立对他是个什么心思。
这样一个人,会是陆离的人格?
谢见微好歹也长时间接触了陆离的四个人格,虽然他们性情迥异,有的还相当任性,但一个前提是毋庸置疑的。
无论哪个陆离,对谢见微都是一片红心。
若非不是深爱着谢见微,他们又何必自己吃自己的醋,酸到想要杀死自己?
颜柯对谢见微是无条件信服,他说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他想了下后,又哭笑不得道:“难道元帅大人是故意的?他认定了许立有危险你一定会舍命救,所以梦境在创造这件事的时候映射了你的内心?”
毕竟真的许立出车祸,谢见微绝对不会救,但如果许立变成陆离,谢见微肯定会舍命。
谢见微想了下后道:“不一定,也许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
颜柯眨眨眼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好在谢见微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回到梦境中,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虽然当时的场景看起来极其可怕,但毕竟是陆离的梦,他哪里会让谢见微死去?因此即便是他被飞驰的汽车撞到飞起,身上流的血多到可以用来浇花,但还是没死,甚至都没伤及肺腑,只是皮外伤挺吓人。
更匪夷所思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谢见微,根本感觉不到痛。
他都做好了疼得死去活来的心理准备了,结果除了下不了床,其他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所以说……要不要这么逻辑不通?
哪有人被撞成那样还不痛不痒的?偏心成这样,陆大离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了!
谢见微觉得他双标的可以。
自己的没逻辑可以视而不见,他稍微不配合他就搞分裂。
要不是这混蛋真的精神状态堪忧,谢见微都要以为他在逗他玩!
谢见微慢腾腾地睁开眼,坐在他床边的陆离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谢见微昏睡了三天三夜,陆离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滩烂泥。
他一边绝望于谢见微肯为许立去死,一边又恐惧于他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长时间的不休不眠,陆离却没有丝毫疲惫,只是在不停的思考,不停的假设,然后不停的推翻。
他想他睁开眼,他想他活下去,他想着只要谢见微没事,那么他会帮他得偿所愿。
谢见微喜欢许立,那他就给他许立。
他怕的事,他担心的事,他不安的事,他可以帮他全部解决。
陆离甚至卑微的想着,既然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他就帮他得到想要的。
哪怕自己会终生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后悔与绝望中。
这些想法,陆离想了很多,非常多。
可是当谢见微睁开眼的瞬间,这一切又都消失了。
他放不下谢见微,他怎么能放得下谢见微?他用尽所有的感情去爱他,又怎么能看他去和别人……
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他要谢见微,绝对无法容忍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谢见微睁眼看向他,半天没出声。
陆离回神很快,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按下了旁边的床铃。
医生鱼贯而入,一连串的检查让谢见微眉心紧皱:好落后的医疗条件,可惜了只是梦,要不然他肯定让古早的地球人寿命翻三倍。
主治医生欣慰道:“谢先生已脱离危险。”
陆离明显松了口气。
主治医生道:“陆先生也快去休息一下吧,看护了这么久,肯定……”
“你们……”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谢见微面露迷惘,“……是谁?”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陆离走到他床边,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
谢见微看向他,眼睛眨动了一下,然后拧眉道:“你是谁?”
陆离:“……”
医生们又连忙走近,检查完后,主治医生皱眉道:“虽然没法确诊,但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大概是撞击到头部,造成暂时性记忆缺失……”
他说了一堆学术用语,谢·医学博士后·研究院一级院士·见微表示:竟扯淡。
谢见微只是在装失忆。
这也是一个突破口,既然陆离觉得自己对许立情根深种,难以忘却,那他索性就来一发失忆,全都忘了,还爱个鬼。
陆离明显信了,毕竟元帅大人泥腿子出身,没念过书,那是相当好骗……
医生们都离开了,谢见微轻声道:“我渴了。”
陆离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喉咙一紧道:“我给你倒水。”
谢见微笑了笑。
陆离扶他起身,喂他喝水,谢见微看向他道:“虽然记不得了,但你肯定是我很重要的人吧?”
陆离手一抖,差点把水杯扔病床上。
谢见微似乎在回忆,但很快他就皱眉道:“真的想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陆离。”陆离心脏跳得极快,嗓音也有些沙哑,“……你的恋人。”
谢见微明显愣了下:“恋人吗?”
陆离嘴角极轻地扬了扬,放低的声音像初夏的夜般迷人:“对,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谢见微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他也笑了笑,眼中全是信赖:“对不起,我竟然把自己的恋人给忘记了。”
陆离特别自然地吻了吻他:“没事,我会帮你想起来。”
谢见微被他亲了也没觉得丝毫排斥,他面颊微微一红,低头应道:“嗯。”
他刚走近陆医生,第二段话还没说出口,陆离便毫不客气地抬腿,猛地把他踹翻在地。
孙管家只觉得胸口一甜,差点吐出血来,他目瞪口呆地看向陆离,一脸的不可思议。
陆离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他面色阴沉,眸子里像掺了冰渣,声音都冷如寒霜:“连主人的心爱之物都看护不好,你还有脸待在这位置上?”
孙管家是真没把这个花瓶当回事,他自己宅子里这样的瓶子都多了去了,打碎一个又怎么了?马上换个新的就是了!
孙管家不服气,继续编排谢见微:“老奴不对,但老奴也是怕少爷身体受伤,这花瓶碎片这么锋利,少爷非要自己拼起来,我……”说到后头,老奴不见,只剩下我了。
陆离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来。”
“啊?”孙管家没想到话题又绕回来了,他终于意识到陆离是站在谢见微这边的,他也见多了这种人,以为巴结少爷有用,却根本不知道谢家这少爷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巴结也是白费功夫!
孙管家站起身来,也不再装模作样了,他板着脸说道:“老奴受老爷夫人之命,负责照顾少爷,但这照顾不只是衣食住行,更是品德修养,老奴……”
陆离已经走到谢见微身边正在帮他止血包扎,此刻听到这话,他猛地抬头,鹰眸如电,声音似铁:“孙昌德,你觉得谢星会信你还是信我?”
孙昌德猛地一怔,身体哆嗦得像钟摆,他盯着陆离,半晌才回过神来。
昏头了,真是昏头了!
他竟然忘了陆离的身份!
这位陆医生的确是位优秀的医生,但同时也是陆家的三少爷。
虽然是从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子,但陆家手握z国的政治核心,是实打实的权贵,跟谢家不在一个层次上。
谢星是谢见微的父亲,陆离都敢直呼其姓名,可见是真不怕他。
若是没了老爷夫人的名头作保,他孙昌德算个屁!
而且说到底谢见微还是谢星的孩子,往日里他怒其不争,加上孙昌德等人的刻意挑拨,所以对这儿子失望之极。
但若是陆离说几句,谢星因为陆家的缘故,肯定会看谢见微顺眼很多,到时候又怎么会围护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管家。
孙昌德在这宅子里作威作福惯了,把陆离也当成谢见微来糊弄了!
这会儿他猛地清醒过来,额间全是冷汗,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毯上,也不顾扎手了,急忙收拾着花瓶碎片:“老奴这就把花瓶拼起来,这就……”
“拿出去。”陆离冷着声音道,“一小时后,我要看到这花瓶。”
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孙昌德一想到陆离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自己,立马面如土色:“一定,一定拼好!”
终于赶走了这烦人的苍蝇,陆离皱眉看着谢见微受伤的手掌,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见微也不出声,只是啪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在了陆离的手背上。
如同被烫到一般,这轻飘飘的眼泪似乎直接烫在了陆离的心尖上,让他体会到了如针扎般的刺痛,他抬头,看到谢见微倔强地咬着下唇,红肿着眼睛,眼泪直流,可是却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陆离心疼得一塌糊涂,他捧着谢见微的脸,细碎的吻落在他面颊上,声音沙哑:“别哭,小微……别哭。”
谢见微哭得惨兮兮,但其实脑思路特清晰,病娇嘛,独占欲强,对于自己的东西,不管好坏都是一定要霸在身边的,被人打坏一个花瓶看似事小,但对于这小少爷来说,就是动了逆鳞,不能容忍。
陆离是真见不得他这样子,他掉眼泪,他比他还难受,只要他别哭,他做什么都可以。
谢见微琢磨着,是不是该适当加点儿戏,比如说花瓶是陆离不经意留下的?不太靠谱,毕竟哪个医生会有事没事揣个花瓶在身上?
结果陆离比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那花瓶是你母亲留下的,别哭了,等下次她回来,还会给你带礼物的。”
谢见微:“……”原来是母亲留下的,早知道就不哭了。
陆离温声安抚他:“你若实在喜欢,等晚些时候,我给你做个漂亮花瓶。”
听到这话,谢见微觉得这个可以有,他看向他,脸上还挂着泪,但眼睛却亮了许多:“真的吗?”
陆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他松开手,轻声道:“真的。”
谢见微倒没太在意,吻吻脸颊算什么?更亲密的事都做太多了,他只想着后头的事:“你亲手做吗?”
陆离说:“没错。”
谢见微拉着他衣袖道:“我能和你一起做吗?”
陆离怔了下。
谢见微眼巴巴的看着他,卷而翘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眼眶微微泛红却衬得那双眸子如水洗一般干净漂亮。
真好看,好看得让人堕落。
陆离笑了笑:“好,等给你检查完身体我去准备东西。”
谢见微兴奋得面颊微微泛红:“太好了。”
谢见微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割了手后比不割手前还要好很多。
估计是陆大离见了血心疼得要命,潜意识里又希望谢见微健健康康,最好能长命百岁,远离病痛,活得舒服惬意。
所以谢见微糟糕的身体神奇般地又好了许多。
陆医生的医术到底如何,谢·医学博士·见微不想评价,但这治病的本事是真不赖。
让你好你就好,实在任性!
可惜的是,也因为这不讲道理的“神的意志”,导致陆医生根本检查不出谢见微昨晚腹泻脱水到下不了床。
自然也就不知道谢见微昨晚吃了那么多“好东西”。
孙昌德逃过一劫?不,这只是个开始。
谢见微可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虽然设定上他是个羸弱单纯任人欺负的小少爷,但这不代表着他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想收拾那帮混账东西,法子多得是,即便没有陆离,谢见微不用多动几下手指,更不要提还有老公在身边。
谢见微身体还是虚,陆离给他输了液,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下午醒来的时候,陆离已拿了做花瓶的工具回来。
谢见微从床上下来,高兴道:“这是什么?”
陆离说:“拉坯机,一会儿就用这个来做花瓶的形状。”
谢见微是真好奇的,在银河时代可没这么古老的机器,不过这小东西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完美呈现了人类智慧的结晶。
谢见微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离却皱眉道:“穿好鞋子。”
谢见微穿着睡衣,光着脚就下了床,此刻白生生的小腿还漂亮的双脚都像朝阳下的花朵般嫩得晃人眼睛。
陆离的视线总忍不住被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