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时间的长河里偷窥了一眼,那里正巧有你,我便驻足静静迎着你的目光,在那波流的清浪里满是有你的未来。当我再次兴奋的赶着偷窥,新年前夜的热闹就全围聚了起来。
又打完一拨球,暮色就急着赶逼上来,带着一股刺刺的寒意。我展了展羊毛衫袖口,套上了棉衣,喊了一声主泽,准备招呼一起下去。居然没有回应,我转转头四下快速寻视了一番,“主泽。”“他早就走了。”“这货什么时候走的,竟不叫上我。”“我上来时,他让我顶上他的位置便就走了。”“南木要不再打一会,还早呢?”刘宪接着说,“不了,还没吃饭呢!”没多说,我便径直朝着台阶大步走去,我摸了摸口袋中的饭卡,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心头又涌上一股淡淡的冷落感,下了台阶,路灯早早的笼上了雾光,踏着枯草穿过围园中的便道,两三步,我便跨进了公寓楼。宿舍里竟空无一人,顶面上绕着灯管青色的烟丝还在环绕拉扯,迷迷不肯散去。狭小杂乱的拼桌旁支立着方形的片镜,毫无疑问,五分钟前桌前的木凳上肯定坐着爱臭美的主泽。他肯定撩着额前新留的流海,左拨拨,右弄弄,很是犹豫不决。洗完手,我便坐在靠窗的床上,捡着桌上散铺的锅巴吃,外面似乎很是热闹,悠闲的瞧了一眼窗外,接着连排的路灯灯光,教学楼旁正围着一群忙着挂彩灯的同学,隐隐约约从杂乱无章的语调声里,他们似乎是在争论悬挂的位置,又像是在评价哪个班做的漂亮,“嘎吱”嘴里一声脆响,我便不在去注意那热闹,随后挑了一颗蓝莓味的阿尔卑斯,剥起糖纸来。夜黑的很迅速,还不到七点,满面的漆黑便迅速包裹完校园,安静的令人感到淡淡的寂寞。刚下课那会,紫楠说她要帮着文体委员布置教室,让我先去吃饭。我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赌着气推着山明上了操场。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得来如此闲适的一个下午,却又好端端的被这无聊的琐事所打扰。赌着气,我准备迟一点和主泽一起去吃饭,可这货,竟也开溜了。坐在透着亮光的黑暗里,嘴里甜甜的,心里却憋满了一股淡淡的酸意,孤零零的刻意躲藏着窗外行走的欢声笑语,实在酸爽。或许这本就是一种说不清的常态,又像是一股自我撅着脾气的折磨。越来越深,正酝酿着逐渐环绕加厚的雾气,不出所料,正是紫楠打开的电话。这股怨气早在我轻快的步伐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才来!”紫楠把手里的优酸乳塞到我手里,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的说,“就是呀!你咋才来,电话也不接!害的我们饭都没吃。”我正欲解释,可一项心直口快的正第似乎带着很大的情绪,继续补充着说“就想让你帮我们写几个艺术字,你却连电话都不接,可把紫楠给忙坏了。”“别说了,正第,给!赶紧擦把脸。你看你连衣服上都是粉笔灰。”说着正第接住了紫楠递来的毛巾。“都怪我,一打球就忘了时间。”“没事的。”我帮着紫楠翻下卷的很高的袖口,“你是不是也没吃?”我没做声,“我就知道。”“要不这会去吃。”“来不及了,马上就七点半了,咱们去小卖部夹个饼子吧!正第你要不要,古月丹,星月,你们要不要?”我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紫楠迅速习惯的伸手套上,我们便往外走去。“对不起呦,说好的今天和你一起去吃大餐,可又忙着布置教室,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在刺冷的通风口里,我们迎着风往前走,紫楠委屈的对我说。“你停一下。”刚等我说完,紫楠便立即停住了。“把拉链拉上,别感冒了。”说着我便躬下身捉住了衣服的衣角。“你别生气就好。”“我没生气。”“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去操场时的表情吗?”“什么表情?”我明知故问到,“闷闷不乐的,脸拉的老长了。”我正往上划着拉链!,紫楠却抢先迈了一步,这该死而又幸福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撞在紫楠的胸口,瞬时间,紫楠像只受惊的鹿儿一般,我似乎能听到她抖动的心跳,就如同我在那棉花糖般的触觉里脉搏霎那间被血液击破,肾上腺素极速夸张的飙升,穿透肌肉的每一寸毛孔,喷散出雾烈的热气。“能有多长?”被挤空的大脑灌上了凉人清醒的冷风,我便接着问。“反正很长!”紫楠也从突如尴尬的羞涩里回过神来说到。“原本就长,在长就成驴脸了。”“没错,准没错,那就是驴脸!”笑说着紫楠抢步跑进小卖部里。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回头!”白龙叮嘱着千寻说。“你说白龙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吗?”“肯定会!”我半偏过脑袋望着紫楠,她双肘支立在桌子上,双手托举着脸颊,“千寻那么善良,她肯定不会忘记他们约定的誓言。”紫楠点了点头,并没有露出我所期待的微笑,她久久的盯望着投影的角落,似乎若有所思,黑而匀称的睫毛久久没有眨动。此时班里竟少了些杂闹,安静了许多,大屏幕上依旧划动着另人反感的片尾制作,只是久让石清雅温馨的钢琴曲还在依旧缠绵。“紫楠,张嘴!”剥开糖纸我把糖递在紫楠嘴边,紫楠似乎还遨游在她飞舞的海洋里,“白龙是千寻的希望,千寻是白龙的梦想。”“那是千寻的梦,不是事实!”忽然紫楠说。“并不尽然,那也是我们的梦,我们一直畅想的梦境,梦终会醒,那便是我们的未来。”我原本想接着说下去,可手里小心翼翼举着糖一直凑在紫楠嘴边,尤其坐在第一排甚是有些尴尬,“赶紧吃糖,紫楠,每天吃一块糖,今天的日子,肯定会甜甜的。”她肯定也发觉了其中的尴尬,便迅速用嘴唇掠走了糖果,“吃太多会被杀掉的,不过只要是你给的,我就不怕胖。”
忽然,不知是谁打开了灯,朦胧的氛围一瞬间就被灯光刺破,把这美妙的情调刹那间就暴露在灯光里,迅速升华,消失。带着满填铺展的失望,有人带着哀怨的口气建议再次关上灯,可偏巧曲词以终,没有人愿意再搭理。连打了几个呵欠,我正缓缓的从桌子上爬起来,“南木,别睡了。”“怎么了?”刚又连上了一个呵欠,“把钥匙给我,你带宿舍钥匙了吗?”我在上衣口袋里摸索着,“奥,小云刚才打电话说你的手机打不通,让你赶紧下去。”“主泽,鸵鸟呢?”“都应该在。”我把钥匙递给刘伟,他顿了顿,扭动着坏笑的脸继续说“那今晚我们宿舍就空无一人了。我和虎子去网吧包夜。”这似乎充满了自豪感,没错,这就是我们经常围坐在一起所夸赞的底气,是向别人炫耀牛逼的骄傲,不会抽烟,不去上网,不喝个三五七瓶,你都不好意思与我们闲谈为伍。“你也赶紧下去,主泽他们都打电话催过好几次了,还没有放上电影,他们就商量好了,班主任前脚一出他们后脚便溜走了。”他见我没有应答便急着招呼上同伴走了。怪不得那么安静,此时教室里一片狼藉,桌凳散乱的随意摆放着,地面的空隙里满是碎散的橘子皮和铺面的瓜子皮。只留下七八个正在抱怨值日的同学。我刚把猜灯谜赢得奖品全部塞进紫楠的书包里,紫楠就和另一个女生上完厕所逃来了。“今晚我们宿舍就剩我一个人,”紫楠带着一股惊奇的笑感叹着说,“正第打电话说他们都在一起,要不,要不咱们也去吧!”我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她申请。结果,我偷偷会心的笑了。“你笑什么?你到底想不想去!不去,咋就不去了!”“别,别呀!去呀!去!为撒不去!”我立即补充着说,随即把书包甩跨上肩头。“你把书包给我,我快去快回,你呢?就先帮人家做值日,好不好?”紫楠抢过书包就跑出了,张朗他们笑着欢迎我加入他们的团队。
看着紫楠来,我正准备转身和她一同走,“别急嘛,走那么快干嘛!”紫楠微笑着调皮的说,她双手藏在后背,正轻松的前后摆动着什么。“赶紧快点走,这会风来的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什么呀!”我惊奇的快语问道,眼睛藏不住激动刻意探索她藏在后背的东西。“闭上眼睛。”“快给我看,什么东西呀!”“不闭上眼我就不给你看。”渴望里我轻轻闭上了眼睛,满围的漆黑中,我能感受到紫楠身体蕴发出的暖暖的香流。清淡而又如此熟悉令人心旷神怡无比陶醉。此时她正在整理着我棉衣后的连帽,柔发不时的抚擦我的脸颊,酥酥的,竟让人遐想非非。“好了没?”我总想睁开眼睛,“再等等,”下一秒,酥柔的香唇快速贴过我的脸颊,像是首次喜临的突如其来,我迅速睁开了眼,“好了,真帅!”……
正犹豫着想要判断出他们的具体位置,紫楠还未拨通电话,就听到小云爽快而利索的笑声从二楼传来,没有丝毫踌躇,我便牵着紫楠的手上了室外楼梯,穿进走廊顺着那越涨越高的气氛声,径直走到拐角处,推开了门。“怎么才来?”还是小云拉的老长的语调,“呦,你说你磨蹭啥呢?呦,呦,呦。懂了,懂了。”什华望了一眼我旁边的紫楠,表示秒懂。总之原本的热闹打开了缺口,又是一次添油加醋的升温,他们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到底要罚几杯酒才好,古月丹和正第也添砖加瓦的附和着说。“如果你一个人喝,那么你就喝这一盘。如果你和紫楠两个人喝,那就喝这小盘。”刘华宣布完最后商议的惩罚结果。这无非就是明摆着是想逼着紫楠喝酒,为了尽快完成我们被观望的首秀,更为了我堂堂七尺男儿的英雄气概,不假思索,我便起身准备端装着十二只酒杯的大盘,紫楠拽了拽我的衣袖,随后小声说“喝小盘的,我喝两杯。”说着她便霸气的拔起小盘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连着又喝尽了另一杯。我又岂敢落后,便利索的一口气喝完了剩余的四杯。“不愧是南木女朋女,雷厉风行,一样一样的。哎,我咋忘了,应该让他俩喝个交杯才是!”张一天拍着脑门深深的懊恼起来。“会的,一会我就和南木喝。”紫楠突然跟着大家调侃的节奏随意补充上这样喜感的一句。我感到很是诧异,但同时又陷入某种隐隐的自豪里。欢闹声里,随即游戏便继续跟上了节奏。
热闹往往可以驱散一些常态的孤独,让安静的人迸发出内心向往的激情,可热闹又往往增加了一份空虚的寂寞,它让那些内心深烙寂寞的人显得格外敏感,慌张,同时更加呆木的死气沉沉。古月丹一杯接着一杯,她和正第脱离了众人游戏的轨道,两个人独自猜拳,不管谁输谁赢,只要一人举起杯两人便同时一饮而尽,令人无解的反常。“来,古月丹,帮我喝一杯。”王强起身一只手端着酒杯,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古月丹稍偏了偏头,便接住酒杯,仰了仰头,便把杯子滑送回桌面上。我从未见过黄鼠狼,可今天我却看见了黄鼠狼逃避时的谎张。王强自感无趣的便迅速慌张的躲避在游戏里,和他们一样,不时的张望着他们心中高贵而冰冷的女王。我不时张望着正在和密友聊天的紫楠,因为我怕黄鼠狼的出现,连别人漫不经心抛送过去的眼神我都讨厌。共同的游戏逐渐区划成了几个小阵营,一直热爱表演的人却一直躲在角落里,小云正起着瓶盖,那短短的空隙里鸵鸟便又掏出手机划弄着无聊的游戏,“主泽,过来,你一个人坐在那干嘛。”“稍等,等我抽完这支烟就来。”一股莫名其妙吞吐的口气,有气无力的像是在无奈□□。“这货今天咋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似乎在自言自语,“你不知道吗?”鸵鸟的这个反问拉的真长。“怎么了?他怎么了?”我听出他语气里藏着很深的端倪便接着问,鸵鸟一本正经的正欲说,主泽便挪了过来,说“咋几个喝一会。”说完他举起扎杯,不到五秒便放下了空杯,泛沫连着嘴角浸湿柔细的胡须滴落下来。他用手遮着半边脸一直斜着身子对准我们,像是做好随时进行游戏的准备,“你和正第怎么了?”他还未回答,小云就笑着抢着说,“哎!南木你来的迟就算了怎么还话这么多。过分了昂,赶紧你先过一关。”突然我知道小云是帮主泽打圆场,便没有立即追问下去,明眼人都知道,他刻意遮手躲藏的方向上正是正第。我随意的上下抬动了几次扑克,便发了牌。
他们非常肯定的认定我以后绝对是个经常跪搓衣板的人,毫无疑问,肯定还会有键盘,方便面之类的东西。你们但说无妨,请你们尽情猜测。我偷偷瞭视着紫楠,小心翼翼的接过小云递来的香烟,顺势我把它塞进袖口里,迅速从桌上抓起打火机,用力一跃翻过沙发,在他们淡淡的嘲笑声里,径直朝门外走去。外面真冷,月光顺着台阶铺满了折角的空隙,清流的风刺赖迎面而来,刚下了四五级台阶,我便停住了点上了烟。说来也怪,旦旦一喝酒,我就想抽支烟。抬头忘去,挽清风天空中没有一丝流云,竟连星辰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盘静月孤独的残白。“南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忽然从后面冒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霎那间毛孔迅速收缩,额头和后背散出一片冷汗来。“哇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吓死我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古月丹站在楼梯的踏步上,面无表情但又掺杂着淡淡的渴望认真的对我说。“你说。”我盯望着她,虽然我喝了酒,但我依旧从她迅速的呼吸里嗅到了浓浓的酒味。“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沉默着,缓缓低下头颅,猛猛的嘬了一口烟。随即弹扔了烟头,我以为那被我摒弃的场景会永远消失,可在这时那些片段却不由自主清晰的从大脑里涌现出来。“我喜欢紫楠。”我匀速的吐完那口实属辛辣的烟雾,连苦的烟味和被残留的烟气竟薰的我迷了眼。“有或是没有,一个字或是两个字?”挽白的月光下,似乎有无数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她皙白怜俏的瓜子脸上挂满了如同军人般的坚决……
“你的围巾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