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标满印迹的地图上路线连划的很是清晰,再也没有多说无用的言语。北邮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打气,又续完一根东临递来的兰州后,“有事打电话!”“有事打电话!”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大步往候机厅走去。
对!做了好多天自欺自怨竭力嘶吼的醉驴子,这一天我终于拉脱了僵绳绕开了迷宫里的磨坊跑开了。似乎一切都很模糊不清,但方向指定没错。我怕做福尔摩斯,却偏又向往追寻柯南的思维,全部都太过敏感,自从那一天起,我们的动态就如同在朋友圈里悄悄死去,再往后探索,好像又都是费力猜测,只是苦恼了自己。我也不敢再往深处去想象。因为那是我最清纯的女神,我怕玷污了如同雪花般的洁白无瑕,也大肆嘲笑自己,我他妈搞笑的发现自己居然是个易碎品脆弱彻底不堪一击!从那首白羊后,抖音里的紫楠就一直很活跃,她也跳起了性感的草裙舞,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很开心又全是恐惧,她天使般的面容夹带着妖媚风骚的舞蹈,天蓝色小巧的七号球衣下裸露着纤白的大长腿,粉丝一路爆涨,留给我的全是莫名的嫉妒,还好她玩的很是开心,听着她的唇语在甜酒酥语,一切我都就很是放心。
天空中的云层连划的很近,它像是大团的棉花糖一样向我飘近,转瞬间,看清了它的真实模样,才感到无趣,它竟也如同烟雾一般偷偷向我逼来,又扯开连丝快速溜逝。当北方的山笼画出河流的蜿蜒曲线,即便峰顶点伏着白色的一围也全是光秃秃的一片。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故意搪塞的理由,因为抖音里紫楠大胆的热烈,大脑里无端端又捉忆起了老王眉飞色舞里带着省略号的补续。
他们辗转南游,大肆的向南方逼进,一路上其乐融融,金钱旅游双丰收。老王说一路他和师哥约了不少妹子,你还别说,南方妹子那可长的真够水灵,就连少妇都嫩的出水。刚到苏州,他们就急不可耐的玩起了角色扮演,真她妈舒服,一条龙的全职服务,醉飘欲咸,那酥臀,那甜音,简直让人醉生梦死,胜似神仙一般。大师姐劝告师傅让我们收一收,可当每每一直播完他就换上新潮的冠军,背着精致的山寨lv画着浓妆出去招摇了。关于大师姐,我并不想多说,师兄让我仔细观察她回来时的走姿,我明白其意,也不敢量取开裂尺寸。有一次我调侃说她找到了兼职,她也并不在意,只是满嘴酒气,朝我炫耀最新款lv里的几摞红刷刷的纸币。二师姐咬着安慕希的吸管毫不在意,其实都明白她也会介意,只是习惯里佯装的隐藏也丝毫压制不住眉间抖动的野心。师傅醉醺醺的回来了,我们便散了。每每躺在床上睡觉前的那点间隙,我不由得总是常想,我会不会选择犯罪,究竟像二师姐这样的私人玩物最终会鹿死谁手?
当网络直播潮流已经达到了巅峰,各路牛人神仙的季度浮夸也渐渐庸为平常,或许只有一瞬间的高潮就喷射到了顶端,紧接着连普通玩家也能汽车车厢吃泡面,海底摸鲨鱼屁股,他们放弃了皮革厂的豆豆鞋,却开始申迷于人体排泄物。当挂立着王冠的豪车遇到破烂不堪的兰驼王,当靓丽妖艳的女神遇到披头散发的女鬼,好像内心的价值观以变质,连可笑都显得再次麻木。老王说那次他们受正规网红事件的影响很大,师傅刷出去二百多万的礼物在一瞬间赌成了泡影,其实就是一场有钱人之间的阴谋,可是一夜后我在上海车展瞧了好久的那辆玛莎拉蒂突然就只成了幻想,其实我只想沾沾光也约个妹子在环城路风流风流,哪怕只开几次也好。那一夜,师傅发疯了,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辛辛苦苦的心血就如此白费,一秒内刷起的土豪圈,一毛钱都没有收回。那晚其实都在争着离开,师傅暂且稳住他们,半夜他打电话让我独自过去,在一处脱衣舞俱乐部里他喝的很醉却说的那么清醒“小王,从头开始,你跟着我有后悔过吗?”“我没做过选择,我也不知道。”“是为了钱吗?钱其实就是一切!他能使你像条狗,也能让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爷。”“我不确定,反正这一路我很开心。”那夜我在一围大胸妹的陪伴下喝的很醉,只记得师傅朝着舞池大把大把的洒起了纸币,那场景就像我们北方送葬一般,像是依稀记得。只是第二天酒醒后发现我在医院,穿着病号服被请进了看守所——市区一百八十码,完全酒驾。
我头一次感觉自己被抛弃,阴暗的看守所里,我想起了倩倩,想起了胖乎乎的女儿。其实在梦里我没有太过后悔,因为那一路确实很招摇,也绝对很适合我,只是夜里我很想妈妈。三个月之后我认真的承认了错误,出了看守所,我背着背包高兴的给师傅打电话,在外滩我望着白日里萧瑟的黄浦江,在持续不断的人山人海,我知道我被他们早就抛弃了。转瞬即逝,才三个月,一切都显得陌生极了,快手落败了,连人心都不敢想象了,我不想给家里打电话,我也不想去那破烂不堪的招待所。似乎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竟升成了土豪的奢好,也只能勉强叼上一根中华扣着帽子躲着人群去了公园的长椅。几天连雨后的一个早晨,我正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塞着两个煎包,我想换一件t恤,因为这是夏天,身上要有腐酸气息。在我抽出t恤的那一瞬我便哭了,背包的最底层放着两摞崭新的钞票,狂放的激动里我又在最秘密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师傅说那献给我的忠诚,人体很廉价,我只需一颗人的心。我如同一只兔子一般慌张的跑进最近的自动取款机旁,保安你不用太慌张,那是我的工资,二十万元整。
后来再见二师姐时我已经漂游到了北京,我一直都在直播平台给她打招呼,她总是视而不见,或许也并不是这样,毕竟人家现已成了真正的网红,比起以前来那可风光多了。我们在一家星巴克约好见面。我还是觉得自己过于寒酸,没敢先去预订的vip座,便在门口等她。很准时,她并没有端架子,一个五十将近,长的很丑的老男人开着宾利送她来的,他眼神刺立的望着我目送她进了门。我不懂咖啡的种类,只就追着女士的款式跟要了一杯,服务员偷偷的笑了,师姐赶忙圆场帮我要了另一杯名称奇怪的咖啡。我也顾不得弄清,只就焦急的问起了后来的那阶段。二师姐不忙不慌的整理起她的额发,她依旧很美,或许在爱情的滋润后显得更美,我又焦急的重申,她才笑着开了口,师傅最没良心,偷偷跑路了。不甘心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又重新组合开始直播,只不过一切变成了形式,极度猥琐的大师兄披上了日本狗的上皮耍起了皇军的可笑,只是快手落败太迅速,就算吃屎也无法补救,大师姐还是在卖肉,只不过变成了猪肉。我签约了早期和我有过接触的直播平台。再后来,我也是网上看大师兄和大师姐直播岛国金典的爱情画面,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我也结婚了,他你也见了。回去吧!好好生活。“那条白色的内裤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我笑着推辞了她递来的人民币,谁都不容易,谁都得活下去。只是该收藏的东西我无法奉还!那夜我吹了一夜凉风订了回兰州的车票。
亲爱的: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是该直呼姓名,还是要带上亲昵。不觉间竟犹豫,又思量。不管了,就这样!喂!最近怎么样?在听毛不易吗?
今天,我准备好去西塘古镇,第一次徘徊,差点断了精心计划的路线,即使脑海里还在构画,金枯的老树旁,伫立的木阁琉亭,转过石桥,畔过清流袅袅的晚风,浅浅唱旧梦里的故事。记得那些夜晚痴迷埋醉的天水东路,古月丹的偶语总是触碰开那些甜蜜的记忆,转进雪林的童话镇里,拼命的钻进梦洞再次回味,那是你!全是你。总在说,有一个很是遗憾的十月。可它,就像是走过小镇留有长发的身影,其实早已深入我十二寸大小的心窝,就像我知道你爱吃的早餐一般,醪糟和油条肯定是绝配!嘿,你好吗?我知道,像你一样的人,总是带着耳机,望着远方。在歌声轻悠的转折里,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准备好了逃离,可能这并不重要,要不换首歌试试。游戏里的火车头绕来绕去,猜火车的人群转来转去,那山头采过林雪的木楼,谁又会敢轻易尝试忘记。
我盯着手机屏幕,笑了笑。原来这是一封迟来的过时的情书,没有情话,更没有承诺,仅仅带着他泛着空洞的努力,想把你带进我们想去的地方,踏上那条充满不同记忆的路,听着我们最爱听的歌!
独自踏上半弧半曲的小路,我站在亭子里,望着从韵霞里印在镜湖中的群鱼出奇,突然从头顶的梢头落下一片孤舞的金叶,婀娜轻洒,瞬间飘划于水面,荡起了一层柔舒的浅青色涟漪。抬头去,隔水的对岸曲折连厅,似于水上之舟,轻点上余晖里灿烂的挽纱,借着古时的彩漆点坠,安静的睡美人让人怎敢偷偷亲吻她的发梢。轻踩着晚霞折路迂回,折上临路,望着身旁一狼的祈愿福,我拼命的回忆起紫楠曾经所描述的位置,只是我却没停留微笑着迈着闲步绕上了拱桥。
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群。紫楠描述的丝毫不差,吃过晚饭,稍作休息,点上的兰州还未燃尽全香,天色就渐渐雾麻了起来,我赶紧添上了一件毛衣,便急着往外去,幸好,一袭沿河逆过蓬船的清风刚刚从转角的尽端酥拉起了朦胧,顺着沿朗往前走,出其不意,突转的清流邀回了半挽闹月,两岸升起的暖色灯火包围起了整个静廊,夜色才愈发轻柔的显眼起来。不去管热闹的游人,也顾不得汉服优雅的仿古门店,独自沿着顺水的边路往前走,一步一石板,一石板一路。偶尔伴柱依停,放眼亲观,冬色的夜入休的很快,迷之一笑便划到了灯火阑珊处,小河南岸的连片古屋,和着临靠的树林逐渐被映光画为剪影,在天幕尽头最后的回光里抹划出一派深褐色的连幕。小船未停,从上游临划下一朵小船,船头的红色笼头渐风随浅,随而俯身偷过板石拱桥,船尾划起一尾波闪的亮拎,点出无数个浅月,鳞鳞消散……藏进狭长的月道,那怎能是故事的缺口,你又怎会舍得让我一个人独散这美丽。
走过很多的单人旅途,我似乎从未迷过路,但我却确实是个十足的路痴,我甚至都犹豫过判断东西南北风方向,只是偶尔跟着导航走,一般都顺着直觉穿梭。我穿过夹细的街巷,静走过曲径通幽的折廊,早晨也别有一番风味,穿过流水人家。湖面静的出奇,金叶悄悄再近洒,小路轻折,偷偷抚平人心里夹杂的动荡,只可惜我是个慌乱的浪人,无法瞬间适应这种闲适的安静,我并没有想躲开,只也偷偷折回了曲洞,一路轻步摸索着往城中去。
很遗憾,没有醪糟只有油条,我微笑着要了一份小笼包。冬是冬天的冬,其实南方的冬天才足够冷,受惯了暖气的呵护,这会也只好再来一份带有的豆浆解解寒。所幸我习惯北方的寒风,这一街路凉风也足够逼我再次躲上公车。公车启动的缓慢,顺着窗外看,总有鸣笛的货船穿桥而过,我一直急切的朝着灰笼的天际寻找码头,可是很遗憾,并没有!转过连片的枯萍田野,光束穿过雾蒙蒙的云层铺射下阳光,洒进车内,刚好照在我身上,忽然有些惊喜——原来我是被偏爱的,刚刚好。时间刚刚好,心情刚刚好。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耳机里放着陈奕迅的歌,想着一些,甜甜淡淡咸咸涩涩的往事,安安静静,钟爱这种旁边一直有你的感觉。我不敢转头,也没有发慌,只是这会的歌曲里正在诉说文艺的许嵩,或许足够幸运,一直足够幸运。
寻不到花的枝叶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西湖城下的如梦缠绵,听的出江南小镇的屋语甜情。苏堤游人驻足窥探新西子,断桥隐线白雪伏。一切都是幸运,没有被谁刻意安排,雾蒙的天色早早飘起了雪,偷眼临近的凄美实在相宜得彰。我很幸运,又着实不幸,成群游人疯狂袭来,恋人秀起了童话里的舞蹈,只瞬间,我很后悔,那只是属于他们的热闹,而下一次世俗的我们究竟还要等多久……
我想暂时的停留,还想对着镜子练习那些出其不意的遇见,不要说我不知害臊,关于你,那个被扰乱的纸短情长,虽早已做足了准备,可黑色的铅笔,还是记完了那个美妙的开头,和绝对美妙的结尾,还是用紫色的波浪线标出了重点,以便复习,全是重温。“追着流去海浪的轻舞,听着微风摆起的乐章。顺着路末的椰子树,转过弯角,全是两个人的故事。就像紫色的洛城,天空里,尽是,没有忘却的颜色……”刚打开抖音页面,这略带沧桑的声音怎么这样熟悉,这歌词似乎是我的创作。惊喜中定睛浏览,没跑了,满屏的西诚扑迎而来,西诚火了,是真火了。我快速翻找到了完整版,果不其然那就是西诚一直不肯舍弃的《旧港》。很惋惜,关于那个故事,他还是像那个过去的夏天,西诚躲在院子里,满片的新生里,浅色泛韵的牡丹,只一支。关于那个码头的故事,西诚只是说那关于青春。静静爬在卧床上听这首旧港,尽管有我的参与,但我依旧无法激动。我一直害怕它胎死腹中,也一直犹豫旧事重提。我一直害怕西诚再也没有勇气,所幸的是,他为遗憾点上了最后一个句号,他便也自由了。我还是怕,怕他在后来与之琪的真爱里无法放过自己。那天兰山三台阁处,我正在为紫楠拍摄这新刺阴云的日出,西诚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甩了过来,他抚着栏台,死气沉沉的抽着脸皮说,假如我还有力气我就从这跳下去,我以为那是玩笑,可结果——他苦笑着像是一只潮湿的干尸,他嘲笑的尽力拉动着脸皮认真的说,“我见证过的真爱,莫过于她在我的床上疯狂的搂着我的身体叫着别人的名字。”
此时的慌乱又夹杂上了慌张,正犹豫间我接到了陌生的电话,听着急促的自我介绍我一瞬间就记起了伟杰塞在电视柜下的长剑,“紫楠可能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那是小白脸,就那小白脸,“出什么事了?”身体已经狂躁,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一块已经引燃的□□。“具体还不清楚,她舍友说她最近老是夜不归宿。”指定是他,□□已经连上了火影,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双重的气愤已经充斥满整个大脑,麻木,欲坠,可怕的气息裹仗浮于全部神经,似乎举起大刀的犯罪感已达到高潮,那么多愤怒的话却排挤进喉咙里无法出声。“你也别太着急,但你务必得来一趟。”扔了手机,我呆滞的摸索到烟盒,随即不知所措的点上了火,那是一支兰州,烟雾呛烈着口腔,竟那么辛辣,那么刺鼻。又一瞬,我急速套上了外衣。
想要一句晚安,让我知道,今天你一直在……
一连串电话扑散而来,那是她曾仰慕我的宿友,他们很着急却又显得一点都不在乎,我不敢判断是嫉妒还是羡慕,听说有个别校的官二代,人长的帅又开着保时捷,只是有一个爱捆绑的不良嗜好,其实这哪里是缺点,校园里的女孩子都争先恐后的去,都由着他不耐烦的挑剔。紫楠很幸运,抖音上的遇见让她倍有面子,指定是修来福分里的支持,爆涨的粉丝才是荣耀的开始……
我一路对着窗外傻笑,望着手里并不值一提的水晶鞋,我忘了提把大刀才能对付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