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景诺      更新:2019-10-20 01:31      字数:4143

入了冬,横店早晚温差特别大,尤其在凌晨,就算是南方,有些人也早已经穿着棉衣御寒,这几天何婉墨的戏份郁闷的都在晚上,她穿的戏服,料子很薄,每次导演喊卡的时候,她马上跑到一边,披上自己的外套。

今晚和唐梦睫有对手戏,何婉墨只有一句台词,比较容易就过,反倒是唐梦睫状况不断,这场戏的内容是何婉墨扮演的宫女勤月向唐梦睫扮演的妃子在荷花池旁通风报信。

妃子和勤月见面是要避开所有人的眼线,神色应该慌张,眼神充满了警惕,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不能失了宠妃的风度,还要东张西望。

唐梦睫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新科影后今天的状态实在不佳,惹的杜放暴跳如雷,像是只怒吼的狮子,艺术家的脾气,总是这样,在他生气的时候,周围人不敢插一句话,直到他发泄痛快。

ng了太久,何婉墨已经开始打起冷颤,身体素质一向不太好的人,预感到自己这么一折腾,绝对会冻出病。

不出所料,一回到酒店,何婉墨泡了个热水澡还是没有驱散寒气,她让客房服务送上来一个体温计,38度5不算高烧,她觉的应该能撑的住,裹着被子多喝热水,在睡上一觉,明早就能退烧。

结果这种老办法,在她身上没有起多大作用,非但没有退烧,体温而且越来越高,在床上耗了半天,败下阵来,决定去打针。

她有气无力的穿上了衣服,拿好房门卡,准备去打退烧针,或者去药店买些药回来,这么烧下去,怕耽误自己拍戏,不是多么敬业,只是单纯的害怕杜放的火爆脾气,现在的杜放,就像是火药桶,在片场一个小差错都会爆发,引发一场爆炸。

何婉墨出了房间,发现这个时间酒店的走廊里还有人,他们都刚刚从片场回来,大家在一个剧组,平时都打过照面,彼此点点头,也算是打过了招呼,不过他们对何婉墨点头,就是出于礼貌,她这种打扮,没有谁能认的出,这个不起眼的宫女。

她穿着厚厚的黑色棒球衫,又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如果在多副墨镜和口罩,大家或许会误会是个明星。

在电梯里何婉墨竟然碰到了许亦琛和,他们虽然在同一间酒店,不过许亦琛住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何婉墨住的是普通的客房。

何婉墨犹豫该不该进来,她发愣的站在电梯口,没有迈步,和许亦琛搭同一部电梯,她的压力有点大,如果进去密闭狭小的空间,何婉墨不认为自己能和许亦琛在那里侃侃而谈,也不想打个招呼在一片沉寂的尴尬,如果不进去,又像是在故意避开许亦琛,他们之间无冤无仇,许亦琛还帮过她那么多次,这么做实在太不礼貌。

电梯门要关的时候,许亦琛又摁了一下开门键

“愣着干什么?进来。”显然许亦琛不知道何婉墨此时的内心正做着复杂的心里搏斗。

他的话像是在命令,何婉墨乖乖的顺从,进了电梯,幸亏这家酒店的电梯空间够大,进去以后,她站的远远的,和许亦琛还有他的经纪人保持着距离。

倒是许亦琛先开了口,他发现何婉墨的脸色很差关心的问她说:“几天了还没醒酒?”

何婉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在许亦琛心里真是留下了印象,还是那种糟糕透顶的样子,在私底下碰见许亦琛,她总是状况百出,没有一次例外。

“早就已经醒酒了,那天晚上真是麻烦您了。”何婉墨心虚的说,心想确实是麻烦到了人家,许影帝的时间那么珍贵,还把喝的已经不认识路的自己捡回来,怎么能不谢谢人家。

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听他们的话应该是许亦琛照顾了一个喝多的女人,他一脸暧昧的看着许亦琛。

许亦琛没理:那充满探知的眼神,而是对何婉墨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许影帝竟然关心她,关心一个小演员的身体,这点让何婉墨的心里更暖,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能得到一点关心,她都感动的不行,她告诉许亦琛说:“有点感冒,没关系买点药就可以了。”

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许亦琛出现在酒店大堂,这里的前台见过的明星太多,已经处于麻木状态,有些见到许亦琛出现,还是一阵激动,要不是酒店有严格规定不准酒店员工拍照签名,他们估计早就冲上去要和许亦琛合影,许亦琛这两年出现在横店的次数,确实很少。

许亦琛叫住走在自己后面的何婉墨,随后又吩咐找辆车,把何婉墨送去医院。

何婉墨听后马上推辞,她不好意思在麻烦许亦琛,对许亦琛说:“许老师,真的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可以去。”

“你能找到医院?”许亦琛很明显不相信何婉墨,他虽然这几年没拍过国内的电影,可横店,他太熟悉,对何婉墨一个只进剧组没多久的小孩来说,找到医院的概率太小。

何婉墨察觉到,在酒店大堂的人目光全部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她担心的告诉许亦琛“我找不找到医院不要紧,可是许老师,他们都在看我们,别对你有影响。”

许亦琛在娱乐圈呆了这么久,他自然不担心这个,这是剧组包下的酒店,同一剧组的演员在酒店大堂,又能被写出什么,况且这里的员工素质,顾正江说过,他们这里绝对不允许员工拍照,又怎么会有新闻,何婉墨这是太杞人忧天了,他都不在乎,她却在那里瞻前顾后,一副要逃的样子。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车马上就要到了,司机会带你去。”许亦琛说完这些话后,就同后进来的几个人走了,不给何婉墨留任何推辞的余地,把她留在了在酒店大堂里。

忍不住好奇问许亦琛刚才电梯里的那个女孩是谁。

“怎么好奇心这么大?”许亦琛很受不了永远有一颗八卦的心,和那些八卦主妇没什么区别。

笑着说“还没见过老板主动关心女演员是不是感冒了,还给叫车,难免好奇咯”的确很难搞懂许亦琛,就算是他的经纪人,许亦琛的私事还是很少知道。

坐在副驾驶的顾正江一下子就猜出了说的应该是何婉墨,从《刺秦》开拍到现在,他也就认识那么一个何婉墨,状况百出,而每次恰巧许亦琛都为她解围,有次甚至还看到何婉墨和许亦琛坐在一起,顾正江始终也想不通,他们的许影帝,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在无缘无故的帮一个小女孩,出于可怜?未免有些太牵强。

许亦琛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车里人说些什么,他没有太注意去听,沉默的可怕,让和顾正江渐渐觉的气氛不对,也停止了说笑。

许亦琛平日生活里,喜怒不于色,永远窥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两个人也都习惯了,他们就算是再多的揣测,也是猜不透许亦琛的真实想法,更不能在许亦琛沉默的时候,多嘴闲谈。

“调头,去医院”许亦琛沉默了很久,突然的这句话,让心里大呼不能接受,他们原定连夜去上海明早有合同要签,原本时间就很赶,现在这么做合同肯定是签不成了。

重复提醒许亦琛这次的广告合同,逾期不是很好,他们已经和那个品牌合作了很久,说改签就改签,恐怕不太好。

许亦琛仍然只是让打电话通知合作方,他改行程了,晚几天会过去,他们的劝说,对他没有起任何作用。

对许亦琛这样的安排很难理解,他没有在当着许亦琛的面谈论刚刚电梯里碰到的那个女孩,怕惹许亦琛不悦,他拿着手机偷偷给坐在副驾驶的顾正江传简讯“那女孩是谁?老板太过反常,恋情开端?”

顾正江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手机,回复“不知道,看不出什么头绪。”

骂了一句顾正江没用,没有在说广告合约的事情,只能跟着许亦琛走,经纪人可以安排艺人的生活?打从第一天当许亦琛的经纪人开始,就没有体会到过一天。

这边何婉墨根本没有去医院,他让司机给她找了家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就回到房间烧了壶热水,吃了药,又是重新躺到了床上,出去那么一圈以后,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起了作用,没有刚刚那么难受。

躺在床上的何婉墨闲着无聊,点开微博,《刺秦》开拍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仍然在热门榜首位一直挂着,各种热门话题,何婉墨毕竟也是剧中的一个角色,也转发了一两条关于电影的新闻。

一般巨星都没有微博,许亦琛就是个例子,任凭粉丝在高的呼喊声,他也没有一点亲民的动向,红了这么多年,人气经久不衰的许亦琛,仍旧是不被这些潮流的东西吸引,有人采访过许亦琛问他为什么不去注册一个,许亦琛的回答好像是,没有太多东西可以分享,生活平淡。

这个答案在广大群众面前显然就是鬼扯,影帝生活平淡,他们不是要乏味到死,何婉墨也赞同这个观点,生活平淡的应该是他们这些疾苦百姓才对,她想起了自己上学的时候,真是在外面吃一顿饭,她都想拍下来,告诉大家,虚荣的自得其乐。

想到上学何婉墨很头疼,她病假日期已经过了,怕回去以后,旷课旷的直接挂科,也是心大,她只要一想到这些难事儿就开始犯困,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握着手机和周公见面去了。

半梦半醒间,何婉墨听到有人在敲门,她最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客房服务不会这个时间打扰客人休息,她没有理,蜷了蜷身子,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她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大,她不情愿的起床,确认了自己没听错,连是谁都没问就把房间门打开,安全意识,基本为零。

何婉墨见到许亦琛的时楞在了那里,许亦琛站在门口,玄关暖黄色的灯照在他的脸上,第一反应不是诧异许亦琛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竟然自顾自的欣赏起了许亦琛的俊颜,还在那自顾自的感叹,岁月对这个男人太过偏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也只是像一杯好酒,随着岁月,愈发的醇香,诱人。

许亦琛没有何婉墨的邀请,直接进了她的房间,并把门带上。

何婉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见许亦琛关门的动作,她没有害怕,常理来说一个男人半夜闯入女人房间,总会发生出什么事情来,何婉墨笃定许亦琛不会,她何德何能,让许影帝对她有念头,倘若他许亦琛想要跟哪个女演员,怕是没人会拒绝,又怎么会轮到她头上。

何婉墨穿着一身卡通睡衣,光着脚,呆楞楞的站在许亦琛面前,许亦琛见她这身造型,有些好笑,尤其是她睡衣上那个憨憨的小熊。

他像是个教育孩子的家长,皱着眉头,让何婉墨把鞋穿上。

“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儿吗?”何婉墨穿上了拖鞋。

许亦琛拿起了何婉墨放在床头的退烧药,他刚刚是去了医院,没有找到何婉墨,打电话问司机才知道,何婉墨买了药,直接回的酒店,就这样他又在他们猜测中,又折回了酒店。

“病好了?”许亦琛没有回答何婉墨的话,他总不会和她说,自己就是为了看她一眼,这话太过暧昧,就连自己本身,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对一个小女孩心生怜惜。

何婉墨弄不懂许亦琛来是为什么?猜想应该是顺路问一声,可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们住的根本不是同一层,这顺的有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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