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垂,安琪一个人来到位于赤柱的waitingbar,酒吧内依然客似云来,但只要一望向吧台位置就能察看出不同之处,调酒师已不再由天涯担任了。
“小玲姐姐,我出去了。”况复生对正在吧台工作的马小玲说。
马小玲几乎没抬眼看他,只是专注在自己手里冲调的酒,道:“别只顾着泡妞儿,记得帮我和天佑在外面找找天涯,找到她就快点带她回来。”
“知道了,还有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要伤害天涯嘛,小玲姐姐你说过很多次了。”况复生说罢,带着微笑离去。
“waiter。”某位客人抬手唤道。
“请问您要点什么?”sky前去询问。
“一杯wishoflove。”
sky闻言,稍作迟疑才抬首对吧台那边喊道:“老板娘,这位客人要一杯wishoflove。”换作平日,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特别的反应,而是直接向天涯下单,可是自从天涯离开以后,waitingbar就暂时失去招牌酒的供应了。
马小玲闻言,飞快思量几秒才说:“ok,等我一下。”设计这款酒的人不在,连她写下来的配方笔记都不知道藏在哪里,马小玲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将那杯鸡尾酒调制出来。
就在马小玲准备将那杯樱桃红色的酒交给sky时,安琪终于开口说道:“小玲姐,不是这样的。”
马小玲沿声望去,缓缓步近吧台的人是两个月不见的安琪,她疑惑地看着安琪,问:“调错了吗?wishoflove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忘了加gin(琴酒)。”安琪微微笑了一下,指出那杯酒不完美的地方。
“白白浪费了一杯酒。”马小玲将那杯失败之作倒掉,再次把wishoflove所需的冰块、gin、红莓vodka、柠檬汁和糖浆放进摇酒壶,摇晃均匀后倒到酒杯里,再加上梳打水和樱桃装饰方大功告成。
等到sky把那杯酒拿去给客人,马小玲才又说道:“安琪,你来这里是找天涯的吗?”
“是啊,她不在这里吗?”安琪故意明知故问。
“嗯,因为一些事情的发生,天涯好几天没回来了。”马小玲的语气透露出她对女儿的担忧。
“原来如此,难怪小玲姐作为老板娘也要亲身上阵。”
“对了,安琪,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天涯?”马小玲抱着一丝希望问。
安琪摇摇头,试探道:“我就是没见过,想约她出去玩才特地来这里的,谁知道她这几天都不在家,你和天佑哥还有天涯的其他朋友一定很担心她吧?”
“女儿失踪,做妈妈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呢?”马小玲看起来心痛不已,续道:“或许天涯是怕我们责怪她,所以不敢回来,可我只想她明白,就算她犯错,我也会原谅她,而不会像警察那样把她抓起来。”
“这就是妈妈和警察的分别。”安琪略微感慨道。她自己的母亲也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是最后受到还阳禁咒的影响而毁了那份可贵的亲情,安琪忽然庆幸当时的还阳禁咒只召唤出一个亡灵,若真的唤来一双,她所有美好的童年回忆就会毁于一旦。
马小玲努力打起精神,笑着问她:“安琪,要不要来一杯?我请。”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天涯吧。”
……
天涯一整天都没有踏出过安家半步,她时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而躺在床上发呆,时而站在小露台上看那月影婆娑。
“天涯。”温润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天涯慢慢转过身去,迎上流星目光,只低声唤他名字:“流星。”
流星微微一笑,牵着天涯走回客厅,将他刚才买的东西轻放到茶几上,一壁将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壁说:“我在附近的西饼店(西式糕饼店)买了几件蛋糕,你应该会喜欢的。”
“谢谢你,流星,可是我不想吃。”天涯看着面前几款卖相精致的甜食,依然没有半点食欲。
流星无奈之下,只能端起一件杂果芝士挞,递到天涯面前,用担忧的眼神诉说着他的请求。看到天涯日复一日的消沉,他甚是心痛,只希望能尽自己的能力让她开心。
对于流星的举动,天涯无动于衷,只是一直低头沉默。她知道流星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她好,可是她却无法善待自己。
安琪开门走进屋内,看到这个诡异的局面,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讪笑道:“看来我回来得不合时,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流星闻言,只腼腆笑笑,把那件杂果挞放下。
“安琪,waitingbar现在怎么样了?”天涯起身,问。
安琪莞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天涯,末了又非常识趣地说:“好了,我先去洗澡,你们慢慢聊。”
“天涯,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至少马小玲没有怪过你。”流星展露温柔笑意。
“嗯。”天涯扬起嘴角,回首再看见那几款西式糕点时,已是垂涎欲滴,重新落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吃起来,而一旁的流星见状,只舒眉而笑,静静凝视她可爱的吃相,心怜她这段可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