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近距离的接触,六人一起吃,一起讲,一起闹,给一路的佣兵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但大家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言,像是约好似的。周天沫婧对张松南的亲近被大家全看在眼里,李德刚是个武痴,他一心练功而心无旁骛,从来没有多想过;范芳怡越来越喜欢火云,这几天与火云打得火热,没空理睬这个;陈莫来和吴焕熟一心想接近周天沫婧,而周天沫婧的心思却全放在张松南身上,他们俩心里很是不服气。
这天清早,陈莫来、吴焕熟、李德刚三人晨练时吼声整天,张松南实在有些不习惯,他一个人躲到一处树林边打自己的太极拳,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周天沫婧见他鬼鬼祟祟,她拉着范芳怡悄悄跟踪而至,看了一小会儿,范芳怡用不屑的语气小声道:“慢吞吞的,花拳绣腿,难怪躲着我们!”
周天沫婧身处万年世家,所看所听的比范芳怡开阔得多,知道世上功法千奇百怪且各有所长。张松南的拳法慢而不散,环环相扣连绵不绝,她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她见张松南打拳时双眼一直闭着,突然恶作剧般一拳攻向张松南,想打张松南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张松南左脚以右脚为圆心来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他功运袖口对着周天沫婧的斗气团先捲后送,斗气团反方向朝周天沫婧砸去,顿时吓了两人一跳,心中无比骇异:“这是什么技法?”接着万分惊疑:“他修炼的不是魔法么?”
张松南心里暗笑:“小样,想偷袭本少爷,门都没有!本少爷是谁?法神加斗神!”张松南虽然闭着双眼,但天上却多了四只火眼金睛,有了意轮的他又可以一心多用。只要他愿意,几十里范围内只要是有能量的东西全,全可以纳入他的监视范围。周天沫婧和范芳怡一举一动早在他的监视之中,况且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张松南岂能让她小小计谋得逞?
周天沫婧一直想试探张松南,索性对张松南展开了攻击,出拳后才大声喊道:“看打!”张松南连眼都没有睁一下,依旧使用太极拳理与其周旋,而且只守不攻。张松南看似毫无功力,其实他是真元含而不发,周天沫婧的斗气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对付周天沫婧这样功力的人,他基本不需要消耗脑细胞,无论周天沫婧如何提功加速,张松南总能见招拆招。
第一次运用魂婴之眼观看对手,再配合八卦步法,张松南越来越感到妙不可言。他渐渐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意动则心动,心动则血动,血动而后肌肉动,肌肉动才带动筋骨。肉眼只能从对手的眼神、肩、腰及关节的微动预判对手可能的招数,魂婴却能从对手血液流动的变化进行预测,而且准确率比肉眼高得多。
只见张松南在周天沫婧的狂风暴雨般攻击中如闲庭散步,周天沫婧的攻击连其衣角都没有挨着。一百余招过去,周天沫婧由刚开始功力有所保留的试探到现在放开手脚全力进攻,她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佩服:“就算在乌沙皇家魔斗学校,二十岁不到能够进入王级中期境界的学生绝对不多,他看似没有功力,却在自己全力攻击下轻松应对,这是什么等级的武技?宇级?”
武技和斗技分宇、天、地和人四个等级,天级极其少见,宇级就更是稀罕。就算是万年世家,天级武技和斗技至多不过三种,宇级武技和斗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周天沫婧打击的位置总是落在空处,每招都比张松南的节凑慢一拍,张松南移动到了右边,周天沫婧却攻在左边;张松南跃在空中,周天沫婧却攻向地面。周天沫婧全力以赴,一旁观看的范芳怡不知其中奥妙,她以为周天沫婧闹着玩,不停地喊着:“队长,别老是让着他呀!”
此时,陈莫来、李德刚和吴焕熟三人也闻声而来,他们的眼里比范芳怡也高不到哪里去,又自以为是好表现,在一旁你指点一下我提醒一下,搞得周天沫婧烦得不行。再过三十余招,周天沫婧知道自己与张松南的功夫相差不少,她索性停了下来吼道:“你们行!你们来!”
“来就来!”李德刚的手早就痒痒的,不管张松南同意不同意,他冲上前就是一拳。
“停!”张松南躲开李德刚的攻击后大声道。
五人全是一愣,陈莫来巴不得张松南在周天沫婧面前出丑,要不是李德刚抢先一步,他自己便动手了。他以为张松南怕了李德刚,连忙用有些生气的口吻道:“松南,队长发了话,难道你不听?”
这话既拍了周天沫婧的马屁,又将了张松南一军,可谓一举两得。周天沫婧明知陈莫来不怀好意,但她对张松南信心十足,张松南表现得越优秀她心里越舒服。吴焕熟等四人的眼睛全看着张松南,陈莫来心里正在暗暗得意,却听张松南嚣张道:“刚才队长不是要你们来么?要上你们一起上,李德刚一个人上算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敢不听队长的?”
张松南在与周天沫婧打斗中无意摸索出了一点意、心、血、筋、骨的运动规律和人体奥妙,正想找人好好验证和总结一下,对陈莫来等人的好意当然不会拒绝。既然陈莫来以周天沫婧说事,他也以周天沫婧说事,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陈莫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偏着脑袋问道:“你说什么?”
“来吧!”张松南不理陈莫来的追问,夸张地用一条布巾朝头上一绕,把双眼硬生生的蒙住。这下激怒了陈莫来、李德刚和吴焕熟三人,范芳怡也有点生气,但她没有加入攻击张松南的打算。周天沫婧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张松南,心里为张松南着急:“你这不是想挨揍么?”她开口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李德刚已经动手,陈莫来和吴焕熟难得找到揍张松南一顿的机会,他们怕张松南反悔,两人对视一眼并点了点头,立即加入了攻击行列。张松南本可以用太极中的借力打力之法让三人互斗,但他没有还手,依旧脚踩八卦步,游走于三人的攻击之中。
三人的攻击由慢到快,由独自发招到相互配合,由平面攻击到立体交叉,而且吼声连连。张松南看似险象环生,却始终比他们的出招快上那么一点点。翻、跃、跳、转等身法自然而流畅,那叫一个潇洒,看得周天沫婧和范芳怡心潮起伏,既紧张又激动,连喊叫声音都寥寥无几。
一百多招过去,虽然三人的联合攻击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但没有一招凑效。三人都是同学们心中一直引以为豪的朝云王家魔斗学校的佼佼者,各自家族的宠儿,女生们眼神追逐的目标,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少年,特别是在心仪的姑娘周天沫婧面前,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个?只听陈莫来吼道:“吴焕熟,你专攻下盘,李德刚攻中盘,我用魔法攻上盘。”
三人从上中下对张松南展开了一阵猛烈的攻击,张松南对意、心、血、筋、骨及动作的奥妙越来越熟悉,预判三人攻击的方向和方式基本没有失误,无论三人怎么换招?张松南都有足够的时间躲闪开来,而且将功力始终控制在斗王初期水平。
范芳怡高喊“加油!”,也不知道她是在为张松南加油呢?还是为陈莫来等三人加油。周天沫婧怕张松南吃亏,大声提醒张松南道:“躲来躲去干什么?快反击呀!反击!”
如果要反击,张松南举手之间就能把三人打趴下,但他不想让陈莫来三人脸上难堪。又过五十余招,见再没有什么新意,他突然两个翻转加一个斜跃,闪电般地跳出三人的攻击范围。他将头上的布巾取下,装出一副很累的模样对三人道:“不打了,没力气了,没力气了,不打了!”
蒙眼抗拒三人接近两百招,除了周天沫婧对张松南见怪不怪外,其余四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松南。他们对张松南的了解过去仅仅限于道听途说,尽管郡城里的人们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们一直以为其中水分很足,没有把张松南真正当个人物。这是第一次见证张松南的实力,而且是亲自动手体验,对张松南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轻视之心。他们嘴里虽然不肯承认,其实心里对张松南的看法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一下子顺眼了很多,张松南在他们眼里不再是乡下小子。陈莫来心里羡慕得不行:“宇级身法!绝对的大陆难得一见的宇级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