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松南没事人一般直奔已经沸腾的赛场,等来的却是范芳怡的弃赛。两场决赛,范永安如愿以偿,周将锁不负众望。他们两人与张松南锁定朝云决赛的参赛名额,将在吴素颖老师的带领下出征朝云皇城,冲击洪岳上国的参赛资格。
赛程结束,范芳怡没有露面,宋菁霞也不见踪影。失望之余,张松南心里万分不解又万般担心:“芳怡怎么了?难道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悄悄来到范氏家族东侧门外,意念一动,元婴立即穿梭于范府,很快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心里不禁琢磨道:“违反家规?如果说菁霞,一点不稀奇。可芳怡如此本分,她怎么会?搁在平时,十天的面壁思过倒不是什么重罚,但这时间点?”
疑惑归疑惑,但事涉范家家事,他爷爷和父母都没有计较,自己一个外人又能如何?叹了一口气,不禁感慨道:“十拿九稳的赢家瞬间被翻盘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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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百万里之外的乌沙皇家学校同赛事淘汰赛的决赛中,周天沬婧将十几年来的压抑倾泻而出,出手又快又狠,气势爆发。反观对手,称霸学校低龄级五年之久的皇孙乌沙锦天,他一开始就犯了特低级的错误——轻敌。两人功力本在半斤八两,武技也在伯仲之间,可比斗台上的情形却大相径庭。乌沙锦天因轻敌而被动,进而乱了方寸,失去先机,被周天沬婧一鼓作气直接给打下了比斗台。
周天沬婧获得了八大帝国赛下一征程的资格,而且来得似乎有些轻松,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广大师生和世家意料,看好乌沙锦天的人全傻了眼,乌沙锦天的父亲——八王子更是甩袖而去,心里十分不爽:“如此的大赛敢轻敌,蠢货!”
百年来,乌沙皇家魔斗学校的八大帝国赛,无论高龄组还是中低龄组,笑到最后的,全是乌沙皇家子孙,下一征程的资格从来没有旁落过,周天沬婧如今成了第一人,这让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尽管周天沬婧很少在学校出现,除了有限几个闺蜜加文友外,朋友少之又少,但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周天沬婧此时亦心潮澎湃,她面向朝云,双眼遥望太空,泪水盈眶,嘴里喃喃轻语:“松南,谢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一切!”。一时间,激动,喜悦,思念,???,五味杂陈。
下得比斗台,她立即被同院落的闺蜜簇拥住,几人有说有笑地,旁若无人地,走向她们在学校里的小院落。她们因喜爱诗词而聚,而且给自己的小院落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诗香小院。
姜霜红,这个万年世家的嫡系小姐,属她最兴奋。有激动,有好奇,有不满,只听她道:“沫婧,你瞒得我们好紧喔!”“太厉害啦!小组赛,班级赛,淘汰赛,所向披靡,亏得姐姐我总是想着罩住你。”“班里,学校里,你们周天家族里;亲的,疏的,好的,坏的,大家议论纷纷,你爱理不理。早出出手,不就堵住了他们的嘴?你可真能忍!”
“你明明功力深厚,为什么受欺负时不还手?”另一闺蜜——米玉春忍不住插话道。她来自万年世家——米氏家族,属于米氏家族旁支的旁支,天赋虽不错,但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高。院落里的六个姐妹中,她的年龄最大,处事却数她最谨慎。
周天沬婧微笑以对,却始终保持沉默。
“你们别问了,沫婧姐姐她有苦衷。”乌沙锦慧为她解围道。她在诗香小院姐妹中最小,地位却最高,乃皇家第三代第十九公主。她是周天沬婧最好的闺蜜,比自家兄弟姐妹都亲的那种,两人之间的秘密不多。她心中对周天沬婧口中的张松南越来越好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她将小嘴凑到周天沬婧耳边小声问道:“你想他吗?”
“想!”周天沬婧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松南,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我也想。”乌沙锦慧道。
周天沬婧一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乌沙锦慧,心道:“你又没有见过他,你想他干嘛?”
乌沙锦慧接着道:“只要姐姐没骗人家,他一定会来,一定能来,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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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抬头仰望星空,没好气地大声问道:“谁?”“骂我吗?”“想我吗?”
身周不相识的路人立即远离,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心情不佳,张松南信步走进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茶馆,没想到茶馆里面热热闹闹,没剩几个空位。踏进门槛,一个跑堂的伙计热情招呼道,然后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公子一位,绿尖芽茶一壶。”接着拉话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有耳福,说书先生马上开讲了。”
里面自有伙计带引安排。刚刚坐下,只见说书先生如衙门公审官一般,狠狠地将惊堂木朝身前木桌拍下,杂乱的声音顿时十去八九。说书先生仍不满意,他的眼神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扫了一遍,这才清了清嗓子,开讲道:“且说震天佣兵团的周大队长被美女老师义正言辞之语气得哇哇乱叫,怒气顿时顺着胸口往上爬呀爬。眨眼间,胡须如剑,脑袋上的头发根根竖立,如同针刺。盛怒之下,花心已无,那么一点点怜香惜玉之心早已抛之脑后。只见他举起巨剑,集毕生之功劈向美女老师。各位茶友,一个是尊级武者,一个只有皇级修为,功力何等悬殊!美女老师能否躲过这一剑,请允许老夫润润口再为大家一一道来。”
茶客知道他这是要打赏了,纷纷解囊。一个大汉性急,投出一个铜币后大声催促道:“少买-官子,快讲!”
“莫急,莫急!”说书先生摸了摸胡须,拿起惊堂木再次拍下后,才继续道:“美女老师早已运功双脚,只见她用力一蹬,向右后方向闪去。她这一闪啊!速度够快,方向更是出乎周大队长意外,刀芒擦着她的秀发而过,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尖叫之声。可能茶友要问,周大队长不笨,为什么会出乎意外呢????,就在美女老师躲无可躲,眼看就要香消玉损之时,只听一声大吼‘老夫来也!’,一位身材魁梧高八尺的老者从天而降,一刀将周大队长瞬间劈成两半。”
“是不是那位‘天地之间正气长存’的老英雄?”一位茶友高声问道。他听了好几遍,忍不住要卖弄一二。
“莫急,莫急!且听我讲。”说书先生很不满意,蹬了这位茶友一眼。
“错了,错啦!讲得不对。”一位瘦高大汉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
“错在哪?要不你上来讲?”说书先生不客气地问道。他很生气,心道:“你这是要砸老夫的场子了。”
“先生,说你错了就是错了,别不服气。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老英雄身材魁梧高八尺,这不是胡说八道么?你说老英雄将周大队长劈成两半,也错了。你懵得了别人可懵不了我,我可是亲眼所见。”瘦高汉子见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得意之表情展露无遗。他抬手抹了抹头发,接着道:“老英雄身材高但不魁梧,比我略略胖了那么一丢丢。他那一刀啊!不是将周大队长劈成两半,而是齐胸斩断。”
张松南觉得颇有意思,心道:“我都记不得了,他倒是记得清楚。”
瘦高汉子历经那一战之后,他听队友之劝,隐忍了好几个月,见外面风平浪静,今天才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说书先生讲的,竟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且把参战的所有人当成了英雄。他骄傲啊!又怕大家不知道自己,岂能不露露脸?
正在他得意之时,有三人已经悄悄靠近,很快形成了合围之势。其中一人在他面前亮出一块圆形的腰牌,瘦高汉子顿时不知所措,他在三人的护卫之下匆匆离去。
王府暗卫的腰牌,稍有见识的人,谁不认识?有个茶客忍不住对身边的同伴道:“我听说,他们在好几个茶楼带人走。”
“听说?我已经亲眼见到好几个。不过不是茶楼,是客栈和酒楼。”另一同伴道。
“理解,理解!四王子被杀,九王孙被打傻,王府侍卫伤亡又惨重,外面还有传言,王府死了两个副侍卫长,那都是尊级高手哟。横南王不疯才怪。”又一同伴道。
“找死啊!小声点。”第一个开口的同伴双掌朝下做着连连按压手势。
“连这小小的茶馆也安插了暗卫,王府真是急了!兄弟们可要小心点。”一同伴提醒道。
“怕什么?没事。”
“没事?”
“你们发现没有?无论酒楼还是客栈和茶楼,他们抓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看见同伴个个一脸急切想知道的神态,他故意卖关子般停了下来,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接着道:“他们带走的人啊!全与中央森林那场与震天佣兵团战斗有关。”
张松南听到这里,瞬间愣了一下,暗道:“这人所说若真,震天佣兵团高手必定已经抵达州城。以横南王所作所为,他不会保护这些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横南王与震天佣兵团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笼头镇外中央森林里一战,参战者几百。有采药的,有冒险的,有佣兵,有盗匪,不少人来自州城里的五大家族。横南王不顾众怒,看来是孤注一掷了。震天佣兵团来者不善,其他人自己可以不管,家人、吴素颖、范芳怡、宋菁霞等人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