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古境，悟道崖上。

苏林坐在石桌上，黄少扬静立在一旁，等着苏林说话。黄婷和洛小仙正在石碑下面静心修练。

沉默良久，苏林开口了。

“看完我的处事方法，你有什么想法？”他问道。

黄少扬一时无所适从，不能否认，之前苏林出手的那一刻他确实热血沸腾，甚至有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可是，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又告诉他这是在蔑视法律蔑视国家。他不知道该听谁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或许觉得我行事有些偏激了……”苏林笑了笑，说，“但我告诉你，宇宙之中，如果你不表现得强势点，有的是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来打你主意！你能不能理解，那种你明明不想大动干戈，可是总是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想要来戳你的脚背的烦恼？”

黄少扬沉默，但还是点了点头，苏林的话他完全理解。即使苏林将他们的实力比作蝼蚁，但毫无疑问，对苏林这样的存在来说，确实太过弱小了而已。那种弱小，或许比之蝼蚁与巨人间的差距还要大！

“前辈，我听说您很敬重军人，下次，可否，放过那些听命行事的士兵？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黄少扬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为那些人辩护了一句，不这样做，他心里难受。

“你觉得我杀的那些人就是无辜的了？”苏林偏过头，盯着黄少扬，说道。

黄少扬抬头看着苏林的眼睛，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

“不过蛇鼠一窝罢了！你真以为，即使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所有人就能同仇敌忾沆瀣一气了？”苏林冷笑道。

“不敢奢望！”黄少扬摇了摇头，“但是前辈，您又怎么判定别人是不是有罪呢？”

苏林撇了撇嘴角，看着黄少扬，说道：“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啊！”

黄少扬一愣，不明所以。

“你自己的能力，你或许还不了解多少，但我，却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甚至，还借此模仿了一次，我就是这样去看到罪恶的！”苏林笑着说道。

“我的能力？”黄少扬瞪大了眼，尤其是当听到苏林可以模仿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他更是震惊，“前辈，您莫不是在说笑，我自己都没有理解透我的这种能力，您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等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苏林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黄少扬。

黄少扬心里一叹，知道这是苏林在暗示自己该跪地请求拜师了，但是这一跪，可能自己就很难再回到军队里面的那种地位了。

政治、军队都不许结党营私，这也是任何宗门性质的组织都无法在华夏盛行的原因之一。

自己以后可能还会被继续任用，但是很多人都会对自己失望，都不会再把重任交给自己。

但是，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发掘出来它真正的威力。听苏林前辈的意思，自己的能力至少也能做到像他那样，动辄召唤雷电击杀敌人，平时亦可查看别人是否有罪或者清白的程度。自己完全没有看见过那真实的世界，以前是自己没有机会，站的地方太低，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难道就要这么错失良机吗？

黄少扬斟酌着，考虑着，挣扎着，良久。

他缓缓跪下去，脸上的表情似解脱，又似希冀，他看着苏林，说道：“黄少扬，请前辈怜悯，收入门下！”

苏林笑了笑，他点了点头，说：“很不错，行，你就是我门下的第二个学生了！”

“前辈，不需要考验吗？”黄少扬有些懵逼，不是说还要考验吗？怎么这就直接成为学生了？这么简单？那郝乐是怎么失败的？

“你以为，我在你面前表现出那么强势的一面，又把你接上来，晾了这么久才跟你说话，就是闲得没事？”苏林笑着看着黄少扬，眼神里尽是玩味的神色。

黄少扬皱起来的眉头松开了，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一段谈话，就是考验了？不，或许，苏林前辈还有更多的手段，比如读心比如预测什么什么之类的能力？这才能这么有自信。

“前辈……”黄少扬刚想开口问话，却看见苏林那调侃的眼神，立马回过神来，当即改口道，“老师，您能说一下，您这一段考验的用意吗？”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苏林笑了笑，不过倒没有直接回答黄少扬，而是反问道，“你知道郝乐想要拜师但是我直接把她轰下去的事吧？”

“猜到了！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黄少扬点了点头，他的确不知道郝乐的任务是什么，但是察颜观色的能力再怎么鸡肋，但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军队里面会派她来执行这个任务，而不是你吗？”苏林又接着问道。

黄少扬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拜老妖为师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的确是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一旦被老妖看中，那就是天大的机缘！求佛都求不来的！

至于战区高层没有派自己去，可能也顾及到很多原因吧！比如说他留在昆仑战区的动力是林老司令而不是笼统的一句为国为民。比如他已经是b+级超凡者而郝乐只是一个普通人，相比之下她更加需要这份机缘。也有可能，是他们害怕黄少扬拜师成功了，并不像郝乐那样，对昆仑战区那么有归属感，得势之后不会全心全意地帮助昆仑战区……

原因很多，很纷杂，黄少扬考虑良久，才缓缓说道：“也许，是我已经表现得太强势了，所以他们才想要把郝乐培养起来好让我有所制衡吧！”

苏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至于你想要相信什么，那就看你自己的了！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郝乐赶下去了而把你留下吗？要知道，我之前也是很看重郝乐的。”

黄少扬犹豫了片刻，说：“郝乐家国情怀太重，或许并不能全心全意忠于老师？”

“不是忠于我！”苏林正色，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忠心，但这却是可以靠其他的一些方法比如本源誓言之类的东西来实现的！”

黄少扬有些疑惑，如果不是因为这点，那还能是因为啥？

“我是怕她不能忠于道，不能忠于自己！”苏林见黄少扬一脸迷茫，于是又解释道，“求道之路，尤其是我门下的求道之路，要艰险异常，稍有不慎，灰飞烟灭。她的家国情怀太重，都已经随时准备好为国家献身为人民献身了。战死倒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献身才能拯救世界的机会呢？”

苏林问黄少扬，黄少扬很沉默，献身这个词，或许很庄重，但如果是某位女性要将自己当成祭品、当成礼物，献给某位强者，才能获取帮助。试问，谁不痛心？没人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大多数人宁愿战死，也不愿让一个女人去牺牲身体来庇护自己。

“老师，很讨厌女生践踏自己的身体，是吗？”黄少扬问，但他觉得这有些多余了，一个正常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讨厌这样的事，只是程度或高或低罢了。

苏林点了点头，说：“我憎恨那些践踏女性身体的人，我讨厌那些为所谓大义践踏自己身体的女人，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这样的！”

“老师，以前就是老师，或许会想保护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不受伤害。但是郝乐作为学院里面的天之骄子，却早就已经准备好这样去做了！”黄少扬心有所感，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大事献身，这不是荣耀吗？

“所以我把她赶走了，让她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再来问道！”苏林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这种献身精神，或许很值得敬佩，但却总会引起某些人的反感，比如自己，比如身为当事人妹妹的黄婷，在大多数人高兴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黯然流泪。

“还请老师教我，以后，我定然让那些事情再不会发生，敢有犯者，杀无赦！”黄少扬面带杀气，这是他第一次和苏林产生共鸣，不止是一个军人的血性被激发出来，还有一个男人的骨气，一个超凡者的傲气！

“起来吧，坐！”苏林笑着，挥手示意黄少扬站起来。

黄少扬在苏林身边坐下，这一坐，他顿时就感受到身边突然涌现出好多灵气。这是忘古境认可了黄少扬学生的身份，通俗点说就是对黄少扬开启了权限，让他能够感受到灵气了。当即，黄少扬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灵气，比之前感受到的要浓郁好几倍以上！

“你的能力，很奇妙，当时，我都看走眼了，要不是今天再仔细地看了一下，或许还真要错过你！”苏林笑了笑，说，“你的能力，来源于你这一双眼睛，你知道吗？”

黄少扬点头，说：“有些猜测，但不敢太肯定！”

苏林笑着点了点头，刚想要继续说下去，突然看向东边，笑了笑，转头对黄少扬说：“先暂停一下，你可能又有一位师妹要来了！”。

黄少扬望向东边，超凡的视力，让他很轻易就看见天边那一道流光。

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