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池墨一直死死盯着她的脸,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一眼。
触及她眼底的一片猩红,那些嘲弄的话语顿时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甚至连胸腔那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又像被一只大手握住心脏,难受地他喘不过气。
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一闪而逝,快的他抓不住。
一阵恍惚,男人已经松开了禁锢她手腕的大掌。
池墨盯着他因常年拿刀拿枪,受过不上伤的,算不得好看的手掌。
他……居然也会心软吗?
做他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心狠手辣,心软……就是亲手把刀子送到敌人手里。
外头盛传他池墨是混黑人的典范,铁石心肠,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他刚入帮那会儿,每次任务,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八岁孩童,经他之手,皆不留活口。
甚至丧尽天良地手刃了待他如兄如父的前任帮主,丧心病狂地强奸了对他倾囊相授的师傅。
才得以登上大位,有了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位。
当然,帮里那些反抗他的老顽固,早就被他清理了,要么是从这个世上永久消失,要么就手握着他致命的把柄,让他不敢不从!
一路走到今天这般,但凡他有一点心软,恻隐之心,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池墨的大掌倏地握紧成拳,缓缓放置身侧。
他懊恼于自己居然生出了这股不该有的陌生的情愫,但他偏偏好像如她所说,对她……舍不得动手……
一个两个怒而不言,车内的气氛一度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下车!”过了半响,池墨木着脸沉声命令道。
过了一分钟,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却纹丝未动,端坐着身子,目视前方。
见状,男人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笑笑:“刚才不还一副我强女干了你的模样,怎么?现在不走是等着我上?”
宁欢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清冷开腔:“我这个从不喜欢吃一点亏,尤其是你这种面目可憎的人渣。”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现在,你必须送我回去!”
女人的嗓音温凉,听不出喜怒。
池墨闻言有些愣怔,反应了两三秒才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真不敢上你?”
“恩,你不敢!”女人的语气笃定。
不是因为怕,而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像他这样的男人多半都是心高气傲住,是不会任由自己败在一个女人手里的。
池墨被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给气笑了,薄唇微掀:“我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蠢?不要自作聪明地和个陌生男人呆在一起,因为代价……你付不起!”
“还有,你不想看见靳少司也不要用这么低级的借口,知道我不会送你会靳家,才故意那么说的吧!”
被人说中心思,宁欢也不恼,直接伸手推开车门,“你说的对,跟你在一起,我的确是我亏了,毕竟……”
“你这人度量又气还废话多!”
宁欢啪地关上车门,抬腿就迈着步子离开。
浪漫的巴黎街头,美丽的东方女子拖着一袭长裙,说不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