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岁末回首
秦二今年36岁，来自于大山深处的他干起工作来比常人更加勤奋和努力。秦二出生时天气骤变，连续几天的倾盆大雨在那刻骤停，顿时大雾散开，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是神仙下凡，将来定有出息。
秦二的父母也相信村里人的传言，便对这孩子格外宠爱。秦二有个大他三岁的姐姐秦兰，由于家里贫困，为了方便照料，父母也不得不把姐弟二人带上山砍柴，砍完柴就挑上集市卖钱。从小调皮的秦二在去集市的路上和姐姐嬉戏，父亲挑柴走在前面，母亲挑柴走在后面。去集市的路要经过一条独木溪流，在前边的父亲嘱咐两孩子过桥时别闹，母亲也在后面大声呼叫两孩子注意安全，但两孩子置若罔闻。淘气的秦二追赶着跟在父亲身后背着几根儿柴木的姐姐，姐姐为了不让淘气的弟弟追上自己便加快了步行的速度，秦二便疾跑，一只手抓住了姐姐的柴木，就在快抓上姐姐衣服的时候一脚不留神掉进了溪流，姐姐也被他拉到了溪流里，由于水流湍急，加上旁边木工厂的锯木声又大，走在前面的父亲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妻子的叫喊。由于母亲不会水性，待母亲追赶上父亲后，救起的女儿已经没有了呼吸，儿子也是脸部乌紫、全身颤抖。赶到卫生院，女儿已经被确认去世了，儿子被确诊为水淹后导致的后天聋哑，两位大人顿时哭晕在医院。
这件事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父母俩开始没有以前那么笑脸迎人，虽然很多人劝秦家再生一个孩子，但是由于当时的政策，秦家实在拿不出交罚款的钱，所以就做罢。渐渐懂事的秦二也开始沉默寡言，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中。18岁的秦二伴随着老师、同学和村里人的嘲笑声才读完了初中，在堂舅的介绍下来到了罗城市的建筑工地上当搬运工，虽然秦二此时有175公分高的个头而且身材魁梧，但是干了不到一年的时候被前来视察的项目经理发现了他的聋哑缺陷，堂舅回家探亲不在秦二身边，更是没有人帮他说话，项目经理考虑到建筑工地的危险性，便辞退了秦二，懂事的秦二一直自责于小时候的淘气害死了姐姐，他不敢再让父母为自己担心，秦二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去信，秦二开始了流浪江湖的生活。地下通道的流浪歌手阿三发现了秦二是个聋哑人，出于同情便让秦二帮助自己扛箱子背吉他，供给秦二的食宿，没过两个月他们俩便遭到区域联防队的罚款和驱赶，阿三便带着秦二去到另一个区域，由于初来乍到，当地的小混混们要求交保护费，交不出保护的阿三被小混混们乱打一通，秦二追上前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拳两腿便击败了几个小混混，第二天大早这几个小混混便邀请秦二做他们的话事人，在阿三的煽动下，秦二开始了“黑社会团队之旅”。秦二和小混混们在酒吧替老板保护场子，阿三在酒吧里当主唱，在这里工作的第三年九月秦二认识了同样来自大山里的女歌手阿曼，两人迅速*燃烧。阿曼的出身也很悲催，阿曼的母亲在生第二胎的时候出现了计生事故就难产死掉了，阿曼的父亲不堪压力跳河寻死了，阿曼被叔叔养到13岁时，叔叔和婶子想生个男孩儿，便准备生第三胎，面对已经有三个孩子要吃饭的贫苦，家里已经无法支撑阿曼的生活，婶子每天的责骂，叔叔也无能为力，懂事的阿曼便和邻居小姐姐来到罗城给富贵人家做保姆，由于婶子生第三胎的时候已经有40岁，生出的女儿先天性失明，家里为了给这个孩子治疗眼睛，经济变得更加穷困，懂事的阿曼感恩于叔叔的养育，便选择到酒吧里做歌手来赚取更多的钱给妹妹治病。
秦二在这一区域，虽然是个混混界的头头儿，但也被其他场子的老大耻笑他是个聋哑人，哪怕秦二花重金买来昂贵的助听器来助力听力，依然免不了周围人的嘲笑，依然笑他自作多情，善良的阿曼对秦二的遭遇感同身受，反而更加给予秦二关心，秦二也从阿曼这里找到了家人的温暖。阿曼从阿三那里打听到秦二的身世后，便坐车来到秦二的老家何城。阿曼的到来给秦家带来了秦二在外面过得很好的喜讯，自从秦二被工地辞退后一直没有与家里联系，阿曼告诉秦家父母自己是秦二的女朋友，并告诉秦家父母秦二让自己捎来一千元钱后才离开，秦二的父母老泪纵横。在阿曼去秦二老家的这几天，秦二一直在处理酒吧里其他场子小混混来砸场的事情，他忽略了阿曼的行踪。秦二虽然聋哑，但是处理事情来机智得体，很快平息了事件而且还得到了对方的赔偿，这件事被酒吧的老板得知后，老板表示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同时宣布让秦二将来继承自己的财产，这可是秦二的手下们羡慕已久的好事，秦二琢磨了好久，正在难以决定的时候才发现阿曼这几天不见了。由于当时阿曼并没有移动电话，秦二四处找寻阿曼一晚上没有找到，很是着急，秦二实在是太疲劳了，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后快速冲到洗手间将自己已经快被烧红的脸浸泡在脸盆里，脸盆里的沉浸，秦二脑海里都是阿曼的身影，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最爱的人是阿曼，他清醒后便坐在租房门口等着阿曼的归来。第二天清早阿曼终于回来了，见到阿曼的那一刻秦二流下了他这辈子的第二滴眼泪，第一滴眼泪是哭姐姐的死去，之后不管父母怎么打骂自己还是同学侮辱自己，他都没哭过，事后秦二回忆说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啥会流眼泪。
阿曼没有告诉秦二这几天自己去干了什么，秦二也没有问。昨晚在门口等阿曼的时候他想起了父母教导他自强的画面，他也想起了同学们对他的侮辱，他想起了外婆在泥坑里把他拉起时的怜惜，他想起来太多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老板给的待遇非常优厚，也可以让他从此扬眉吐气，但是当他看见阿曼回来之后，他丝毫没有了犹豫。第二天一大早他骑着自己从二手市场陶来的摩托车，带着阿曼来到酒吧向老板提请辞职，老板再三挽留无果后，表示可以支持一万元帮助秦二创业，此时的一万元可以买一栋很高档的房子，但秦二还是婉拒了老板的好意，便离开了酒吧，老板一直将他二人送到门口。秦二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想和阿曼在路边摆摊做点小生意的时候，之前在酒吧闹事的小混混来砸场了，掀翻了他们的水果摊，并扬言秦二如果不离开这座城市便要追杀他，旁边过往的行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一次秦二没有抵抗，他选择了带着阿曼离开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
秦二之前的手下李二狗追到了秦二新到的城市汉城，他说要和秦二一起创业卖水果。李二狗的父母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就下海经商，家里有很多产业，但李二狗性格外向，不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所以就出来当混混，想以此来和父母赌气。秦二本来不想再和这些曾经的小混混有所来往，但是在李二狗的死缠烂打下，秦二也看出了这个从小被家人宠坏的顽固子弟是真心诚意地想跟着自己做点事情，便和阿曼商量是否收留他。善良的阿曼也被李二狗的诚心感动，于是开启了他们的创业之旅。这一年秦二23岁，阿曼20岁。
三人在破骨街租了个摊位卖水果，阿曼和李二狗都是很会说话的人，善于逢迎，生意很是火爆，出身在农村的秦二在刀工上比较在行，因为外婆是厨师，自小外婆就传授秦二这门手艺。这里的地头蛇听说过秦二的名气，都不敢来收保护费，他们三人的创业非常顺利，一个月可以赚几千块钱，算是赚的很多的了，在2004年的经济环境下，请一个工人的人工费才20元一天。正在他们创业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李二狗的父亲走私轿车被海关和公安机关侦查，公安机关准备逮捕他时，他已经逃到国外，李二狗的母亲得知此事后极度伤心，开车回家时不慎坠入悬崖，命悬一线。李二狗大哭一场，由于李家资产已被冻结，李二狗便求助唯一的朋友秦二，秦二和阿曼决定将摊位转租出去，然后把自己的收入都拿来给李母治病，可李母就此成为植物人，他们也只能帮到这里，李二狗痛哭后决定边打临工边照顾母亲，秦二和阿曼也时常来看李母。
李家的事件发生后，秦二带着阿曼回到了老家何城。穿着显眼的秦二和阿曼成为了村里的新星，何城是一个外出务工人员输出大城，很多人在广东的工厂或者罗城的工地上做事，一个月挣几百元钱就挺不错了，从来没有谁回来穿的如此富贵，顿时这二人成了村里的焦点。一直欺负秦家的村干部秦大炮，这次也拿烟酒来找秦二帮忙，请秦二带他的儿子秦思乡到城里做点轻松的工作。虽然秦二对秦大炮过去对自己家的欺负历历在目，但是这个哑巴现在可不是一般人，在酒吧当安保这几年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他学会了灵敏处理人际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还是要外出工作的，家里的父母不能再受欺负了。秦大炮离开秦二家后，村里人纷纷来串门，有的村民甚至当着阿曼的面表示要把自己女儿嫁给秦二，这给秦家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秦二面对如此大的压力，于是和阿曼商量将父母接到城里居住，在阿曼的细心劝解下，秦二想到了自己目前还没有找到安定工作的现实，加上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捐给了李二狗的母亲治病，他现在的处境已经无法养活父母了。父母似乎看出了秦二内心的压力，父亲便给儿子做了一次深入的交流，同时秦母也把自己这些年卖粮所储蓄的两千块钱交给了阿曼，让阿曼早点和秦二成亲，善良的阿曼同意了秦母的请求。父亲的劝导让秦二茅塞顿开，第二天便和阿曼到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他们按照习俗在街上买了缝纫机、手表和箱子，村里人帮着在家里收拾床铺、准备酒席，这次婚礼可谓是村里有史以来办的最豪华的一次，光收礼物就达100多件，有的人送热水瓶、有的人送碗筷、有的人送被子，只要是街上买得到的东西在他家基本都能见到，有人还开玩笑说他家都快成了合作代销社了，这一次他家算是彻彻底底风光了一次。
三天的婚礼在大家的热闹声中结束，村里人都回归了日常生活。秦二和阿曼也准备返回城里寻找工作，秦二没有办法拒绝秦大炮，只有带上秦大炮的儿子上汉城，秦大炮的儿子秦思乡倒是受过教育的孩子，不像他爸那样欺负人，也很听秦二的话。他们起先在一家洗浴店里当保安员，阿曼在超市里面做收银员，一个月虽然没有以前挣得多，倒清净。秦二的能干很快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老板任命他为保安队长，但是秦思乡仗着秦二在这里的声誉和地位，在保安队伍里蛮横霸道、我行我素，最后挑战了保安队员们的底线，被保安队员们集体群斗之后，秦思乡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死活吵着要回老家，秦二只有将他送上回老家的汽车。
由于秦思乡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在车上被小偷盯住了，才发的500元工资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在转车的过程中由于手上没钱买车票，秦思乡只能步行朝家里的方向走去，可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放下脚步坐在地上就睡着了。他梦到了出来打工前父亲骂他不争气，村里小伙伴耻笑他不去找工作，他被梦惊醒，正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扫街的环卫阿姨发现了他，热心的阿姨给了他半个自己没吃完的馒头，秦思乡吃完馒头后总算缓了一口气。他告诉了阿姨自己的遭遇，阿姨劝他如果不想继续让人瞧不起的话就得在城市里扎根下来，秦思乡似乎听懂了阿姨的劝导。阿姨给了秦思乡1元钱去买车票，秦思乡又回到了洗浴中心找到了秦二。面对秦思乡的再次归来，秦二不得不继续操心，他在隔壁汽车厂给秦思乡找了一份工作，给修车师傅当学徒工。秦思乡虽然性格有些莽撞，但是人还是比较聪明的，经历了被打和饥饿之后，他的性情比以前要沉静很多。师傅和师娘比较忙的时候他就负责去学校接他们的儿子放学，路边有老人买菜提不动的时候，他会主动上前帮忙。他做的这些善举都被老板和师傅看在眼里，原本三年学满才能出师，在干到快两年的时候老板让他提前转正了，转正对于学徒工来说，不仅是身份的转变，也意味着可以领到工资。
秦思乡在老板那里领到了转正后第一个月的薪水，当他见着自己的血汗钱那一刻透露了喜悦的表情，老板给他三天假让他回家看看父母更是让他喜笑颜开。领到钱离开老板办公室后，他第一时间就去附近的大超市给已经怀孕快要生产的阿曼买了营养品，给师傅的儿子买了学习用品、给父母买了衣服和裤子，而且还给那位给他馒头吃的阿姨买了一件毛衣，他想着第二天就去找这位阿姨以示感谢。此时的秦二已经在洗浴中心当上了副总经理，他的工作越来越多，而阿曼此时也已经到了快要生产的日子。由于户口受到限制，阿曼必须回到何城去生产，而这几天又有大客户要来消费，秦二着实抽不开身，秦思乡得知情况后便主动表示自己愿意送阿曼回家，挣到钱的他自己也想回家看看父母。
在秦思乡和阿曼回家的汽车上，秦思乡故意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他想着要找寻到给自己馒头吃的阿姨，汽车行驶到上次事发地时，秦思乡终于从车窗上看到了扫街的阿姨，他立马叫司机停车。由于停车位置处于交叉路口，刚踏下车的秦思乡就被从后边快速驶入的摩托车撞飞。这一刻，阿姨发现了他，司机惊呆了，阿曼也惊呆了，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在司机和阿姨的帮助下，阿曼将秦思乡送到了医院，秦思乡的父母和秦二第二天也赶来了，秦大炮臭骂了秦二一通，过往暴脾气的秦大炮，此刻哭的像泪人儿，这儿子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秦思乡被确诊为脑部神经受到严重创伤，有可能终身不会醒来。秦二和阿曼也十分自责，原本指望着肇事的摩托车车主可以赔医药费，可是这个车主只是一个不满16周岁的孤儿。此刻的秦二看着老泪纵横的秦大炮，他内心萌发了怜悯之情，他忘记了这位老人曾经对他们家的欺负，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已经老了的样子，他把眼前这位老人当作了自己的父亲，他又一次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捐了出来，就连阿曼的生产费也给了秦思乡治病。
由于这几天的大客户特别重要，而秦二的不在场使业务泡汤了，老板很是生气便炒了秦二鱿鱼。面对事业受挫、秦思乡事件、阿曼要生产等一系列烦心事，聋哑的秦二快要崩溃了，他想通过叫喊来宣泄自己内心的压抑也喊不出来。在父母的接济下，阿曼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秦二看到孩子后立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对于孩子的到来使他充满了能量，忙前跑后的照顾着阿曼和儿子，还抽空去市区医院照顾秦思乡。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秦思乡依旧没有醒过来，秦大炮将这个独子接回了家里调养。为了照顾妻儿和秦思乡，秦二在家附近新开的石材厂里面做起了切割工，因为这个工作的收入很高，一干就是十年。这十年秦二为秦思乡找了很多医生，但秦思乡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这中间罗城的酒店老板来请过秦二再去城里给自己看场，也被秦二拒绝了，秦二说妻儿和秦思乡离不开他。秦二对秦思乡的照顾也让秦大炮有所感动，两家关系开始回暖。村里人面对秦思乡的状况，有的予以同情，有的予以羞辱，羞辱大部分都是指向秦大炮的，此时的秦大炮已经不再是村干部，他的日子过得明显比以前要难很多。面对这样的变故，秦大炮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他开始主动亲热邻里，逐渐村里人也都感受到了秦大炮的改变，纷纷予以援手。这十年在国家利民政策的带领下，农村的负担减少、农民的日子开始好起来，秦二也建起了自己的楼房，并将秦思乡一家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居住，秦大炮早已没有过去的嚣张跋扈，与秦二父母形成了极度友好的关系。2018年何城政府发布了环境治理改革政策，秦二所在的石材厂被勒令关闭，秦二失去了工作。面对着日益高涨的物价、面对着自己已经快步入中年的尴尬境地，秦二很是无奈但又下不了决心离开家出去闯荡，因为在家工作这么多年，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早就在电视上看到首都脑科专家要来何城坐诊，秦二从石材厂离职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秦思乡和秦大炮到城里的医院挂专家号，但是挂了两天两夜依然还是没有挂上，面对着已经双鬓斑白的秦大炮，秦二眼里噙着泪水，他想起了在秦思乡住进医院那刻自己已经认作秦大炮为父亲的画面、他想起了儿子出生那一刻带给自己的动力，他看到了没有钱而挂不到号的现实，秦二终于下定了“重出江湖”的决心。
安排好秦思乡后与亲人道完别，秦二就踏上了重进汉城的征程。秦二依然来到汉城寻找服务行业的保安员工作，但是随着科技的发达，现在的保安员大都要使用移动电话和智能语音服务，明显这是他的短板，几家服务行业都因此拒绝了他。在一家刚开业不久的速递店门口，他发现了招工信息。刚开始老板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拒绝了他，但是由于秦二身材魁梧，而且这里又紧急缺人，老板便把他留了下来。初到快递公司的秦二努力地适应新环境，由于他体力好，整理的快递件儿比较多，自己工资挣得不少，但影响了同事的收入，同事们很是忌恨他，便想着办法整他，秦二也默默地忍受着。原本送快递的快递员张小强由于要结婚便辞职回家了，老板便在理件员里寻找新的快递员。快递员负责一个区域的快递投送和收取，自然工资和待遇没有理件员要好，大家都不愿意。只有秦二一个人没有表态，考虑到秦二的身体状况，老板确实不愿意让秦二去送快递，但是没办法，区域缺快递员会影响到快递派件时间，老板便点名让秦二去送快递。由于秦二不能说话，一般派件他都是亲自送到客户的家门口，这样的快递服务态度让客户很是满意。但是由于秦二不会说话，很多时候也受到了客户的谩骂和侮辱，不过秦二都选择忍受。带着助听器的秦二在骑电动车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的，他工作细心，如果派件较多，他就会仔细整理快件并根据地址合理安排送件时间，一直没有出过差错。这天由于派件比较多，一个客户又催得急，秦二便加快了骑车速度，在小区门口被一辆轿车撞倒，司机开车逃逸，而身边的路人照样在寒风中行走，似乎看不见被撞到在地的秦二，而秦二的电话铃声一直响着，他躺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示意行人帮忙接听一下电话，但是没有人理他，在寒风里秦二冻得瑟瑟发抖，这一天离农历新年还有整整一个月。
作于2018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