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敢啊。”在回西安的路上,赵南开车,他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在古庙里挖古碑,竟然真的发现机关还找到了一块稀奇古怪的石头。他也壮胆拿在手里看了,只觉得那东西神秘莫测,夺魂摄魄,却认不出是什么东西,水晶玛瑙还是某种放射物质的金属矿?
好在没人看到。两个匆忙收拾了现场,开车逃出了村庄,返程西安。
月然坐在后座,一直在看那块深色的石头。她用湿毛巾擦掉石头上的灰尘,那块石头透出本来的深蓝色,半透明,对着光亮的地方看,石头里似乎有光芒隐隐流动,还有些细微金色闪烁的斑点,凝固在深蓝如水的石头深处。
“真美!像是水晶……”月然说,又摇头:“水晶没有这种深蓝接近黑色的品种,对吧,赵南,你说呢?”
“我刚才听你说这石头能发出光束?能自发光的石头只有夜光石,我看不像。这东西会不会是陨石?”赵南问。
“啊!这个我真想不到!你怎么会想到!”月然欣喜的扑到驾驶座后面,仰慕的看着赵南,接着说:“据我在梦里看到的景象,这东西不是自发光,而是反射着月光。那天夜里月亮很明亮,肯定有机关把月光打在这块石头上,让它反射出更神奇的光线……”月然又想起看到的蓝色光束:像一缓缓流淌的河水。
“呵呵~”赵南心中得意,表面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你是敢做实力派,我是敢想智慧派,刚好最佳组合……月然,这些石头、石碑都是你梦里见到的?看来你真的有穿越时间的特异功能,我可要小心了,别做了什么丑事被你隔空看到,哈哈。”
“嗯?你这算是提醒我么?”月然笑着,话题回转到自己的梦,她把梦中的看到的一切详细的告诉了赵南。赵南听的目瞪口呆:这俨然一部玄幻大片的场景啊。就在刚才的破庙里发生过的,就算他能隐约猜出这庙宇曾经辉煌过,也不可能这么详细的想像出情节来。他已经相信了月然的梦是真的曾经现实,可她所说的一切还是像个神话故事。
“事实证明你梦到的都是真实的,那么,那个祭台上的仪式,是葬礼,还是巫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成仙?”赵南问。
“我不知道。大约是让死者灵魂升天吧……”月然不确信的猜测。
“没这么简单!佛教让死者超渡,念经就可以了!哪里有会有鸟人,蓝光,祭坛,还有许多机关!那个祭坛旋转是什么鬼!”赵南坚决的摇头否定:“我看像是邪教。你说时间是在隋代,那个时间佛教刚传入中国,可能教义还不成熟,与中国的道教结合出来的,什么教派的,应该有许多吧。”
“那个庙的名子叫:真明寺。我在网上查查……”月然一边翻开手机,一边念出声:“隋代真明教,由僧人明善创立的一个教团组织。此教兴起于第六世纪之末,经过第七、八世纪的发展,前后约三百年间,屡受朝廷的禁止和各宗派的攻击。到了唐末以后,更被认为异端邪说,乃日趋衰微,终于湮灭不传。”
“教义呢?他们信什么?”赵南止不住好奇的问。
“他们不拜释迦佛,也不念阿弥陀佛,而是强调月光菩萨;普敬一切人,反对厌离世间,将一切人都看作将来的菩萨,愿意为众生服务;强调追寻知识方法,自然天文和数学都有普及;它的丧葬方式也和一般僧人圆寂后火葬的方式不同,而是实行“移葬”。所谓“移葬”,就是人死后,将尸体放到山野,以身布施鸟兽,据说可以将死者移魂到鸟兽体内,从此自由;在修行方法上,以“改恶”即改善自己和世间具有的过错和恶行为主要修为;还有“尽值”。简单地说,就是加入“尽值”的教友,每天要捐出一点钱或一点东西,用来救济他人、改善世间恶行……”
月然声音低了下去,渐渐无声。两人都陷入了思考。真明教的教义听起来离奇怪异,可是似乎与已经发生的事情有着某些关联,比如月光和月牙门,青树的移尸山野,还有天文和数学方法,这里不是已经有陨石出现了么。
但仅凭这片断的文字和联系,做不出任何推断。两人都一头雾水,半天没人说一句话。由于冰雪路滑,加上山间,高速限速,他们中午十二点的样子,才开了路程的一半。月然小心翼翼的把蓝色石头用一块软布包好,放入牛皮拎包。她回想着这两天经历的一切,重复的在脑海中上演:
青树脸色苍白的尸体。破庙。红烛壁画。梦境中的巫术。那个小小的光点,游移。死亡。少年。月牙形的门……她觉得,真相就在咫尺之间,却又看不清楚。她目光投向车窗外,连绵不绝向后奔跑而去的秦岭山峰,连绵不绝……
她用手摸向脑后。颈椎位置有稍微的不平整,一个小小的伤口,那细微凸起的触觉,让她一阵恍惚,她完全不记得这个伤口。如果是在昏厥的时候造成,那么,她昏厥次数最多的时候,应该是在长安县东羊庙村的怜泥居士家里。父亲失踪前经常带着她去怜泥家里配药,经常在怜泥家里过夜住宿,月然记得,只要是住在那里,她入夜后很快就睡着,与平日她昼伏夜出的习惯相反,而怜泥是个大夫,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她的脑后被动了手脚。可这是为什么呢?与那个巫术有关系么?
“月然,我觉得你父亲失踪,与我们经历的事情有关。”赵南一边开车一边思考,不觉得说出了他的想法:“和青树有关,和鹏程公司、李化成有关,还有我们一起去的那个中药店,你叫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什么名子来着?这些都有关系,而且,这些都与你的病有关。”
“我没有病。”月然郑重纠正赵南。
“哦,那不是病,我是说你的……特殊经历有关……”
月然哼了一声。她有点生气,因为她也意识到这一点。她讨厌成为罪魁祸首的感觉,她讨厌成为一切灾祸的起因。
“服务区到了,我们休息一会吧。”赵南把车子向右转向,开进了画乡县服务区,这是进西安城前最后一站了。站内有午餐供应,两人心不在焉,正食不知味的吃着快餐,就在同一时刻,两人的手机一起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