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的人来不及做出自救的反映,老李和孙工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飞进来的白蟒打翻,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上。白蟒也重重的摔在两人的身上,不等两人爬起,白蟒的身体卷曲,把两人都拦腰缠绕住,它本是扁平雪白的头顶部,竟然也有个流血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洒在了两人的身上,它扭动身体,把两人从地上翻转起来,它的脑袋散发着沉重的腥气,凑到了老李的脸面前,红色的眼睛与老李四目相对,细长的舌芯嘶嘶的吐露着,只对峙了两秒钟,白蟒的头就如同闪电一般落在了老李的脸上——
老李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脸被撑开的蛇嘴覆盖,可他四肢却在激烈的反抗挣扎,白蟒身体缩紧,将两人的缠的越来越紧,孙工的脸憋的通红,大叫着“快来人,救命啊!”在外间的赵南等四人本来是打算跑向地下通道的,听到里间传来的声音,都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人,却看到的怜泥拎着剑跑进了操作间,她刚才在室外看到白蟒的去向,便直追过来,也听到了孙工的叫声,飞快的冲进了里间,举起长剑便向白蟒的颈部砍去。
那蟒蛇的反映也快的惊人,它的尾部从孙工身上撤回,猛的甩向怜泥,怜泥胸部被击打退后几步靠到了墙上,白蟒的头部从老李脸上扬起,老李的脸上多了两个血洞,人已经昏厥。摆脱缠缚的孙工趁机从地上爬起想要逃脱,他的动作引起了白蟒的再次攻击,白光一闪,它的脑袋又贴在了孙工的侧脸颊上,孙工大喊一声用手去拉蛇头,可那蟒蛇如男人大腿般粗,他双手扼住它的脖子却一点也拉不动它,蟒蛇似乎不想在他身上久留,咬了一口之后就放开了被吓的瘫软的孙工,蠕动着身体向怜泥游了过去,怜泥正靠在墙上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见这野兽过来,忙举剑护在胸前,可她哪比的上白蟒的速度快?又是一瞬间,还没等她看清楚,她的身体从上到下牢牢的被蟒蛇缠住,脑袋以下一点也动弹不得,手里的剑也哐镗一声掉在地上。
那蛇似乎对怜泥有所留情,它蛇头盘在怜泥的双脚脚踝处,蛇尾固定着怜泥的上半身,而且它咬她脚踝的时候,嘴巴只是微张,没有前两次的穷凶极恶,只是在她的脚踝上轻轻的咬了一下,像是轻轻的亲了下一样,以至于处在高度紧张中的怜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咬了,正绷紧身体等着巨大疼痛的发生,却突然身上一松,白蟒从她身上游走,她也瘫倒在地上。
它游进了外屋,虎视眈眈的看着已经完全蒙蔽人四个男人,其中三个还带着墨镜和口罩,它吐着芯子,红色的眼睛闪着寒光,似乎在考虑先咬哪一个,胖的?高的?还是帅的?
一切看来没有扭转的可能,没有什么能速度快过这条蟒蛇,这四个男生注定会被它咬死,四人想到这结局都面如死灰,胆小的石星吓的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蟒蛇面前,顺着裤管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气氛突然就变了。原本照亮操作室的蓝色灯光突然暗淡下来。蟒蛇转头看向室外,它对光线特别敏感,强光的消失让它没有力量,它必须寻找光源。就在刚才灯架倒地的地方,一件黑色外套罩住了反射镜,正是这件厚厚的外套让强光消失的。
灯架旁边蹲一个人影。身材娇小头发雪白:这不是月然么?她一手扶起灯架,一手慢慢的揭开黑色外套的一角,一注强光射出,这光线随着灯架的移动而变换着方向,由操作室的内间地面开始慢慢向上,向外移动。这一招对白蟒很有效果,它立刻向着强光的方向移去,当它的身体全部罩在强光之中,浑身的鳞片反射出点点亮光,它又像一条龙般充满了神秘的力量和魅惑,它对强光的依赖就像是鱼依赖着水。
月然转头观察着强光的走向,控制着灯架移动的角度,也控制着强光由操作室里逐渐退回,引着光流里的白蟒也跟着退出,它漂浮在光带里,出了操作室,强光打在山壁之上时,月然彻底掀开了黑色外套,在灯架完全竖立之前,她用一只手从身后背包里摸索出一块不规则的手掌大小的东西,装在了反光镜中心的固定架上,灯架被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祭坛又重新被淡蓝色的光笼罩,回复了刚才的样子,白蟒也回到了祭坛之内,它不再挣扎逃跑,乖乖的回到了青树身下的石台之上,一动不动了。
石台之上僵立半晌的老羊看到白蟒回归,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立着。而刚才仰面跪着的青树,也软软的侧身倒下。两人一兽,都不动了。
月然快步进到操作室,拍了拍惊呆的赵南和王伟钢,让他们尽快把祭坛恢复平整,然后上去抬青树下来。她又走进了里间,俯身看地上躺着的三人,他们目光呆滞,显然是被惊吓所致。月然把他们一一扶起,让他们舒适的倚着墙面坐好,拿起屋内的矿泉水,冲洗他们脸上、身上蛇咬过的伤口。三人之中老李最先清醒,他鼻子两侧被咬出两个血洞,鲜血流了一脸,强忍着疼痛,他问身边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子:“怎么样,手术成功了没有?”
“没事了。你放心。”月然回答。她身上的紧身黑色毛衣也沾上了血迹,不知道是人血还是蛇血。孙工的左脸上有两个洞,他的脸颊被蛇牙咬穿,说话都口齿不清了:“你是谁?我会死么?”他问。
“蛇牙里没有毒,你们都死不了,只会破相——哦,怜泥居士不会,她只伤到脚踝。”月然表示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的,月然?”怜泥相信月然的话,她试着从地上站起来,果然除了外伤的疼痛,没有其他不好的反应。
“我就是知道。”月然也站起身,她听到外屋有了动静,于是回到外间,青树已经被赵南和王伟钢抬了进来,跟随其后的是一脸骇然的老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羊自言自语,可高亢的声音表明他内心几近崩溃。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众人七嘴八舌却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屋内不只是赵南和王伟钢,冯峰和石星,还多了来了一人,正是满身泥土的陈文理,头发上还粘着树叶和枯草。
“他真的活了……真的……心跳和呼吸都有了……青树又活了!”陈文理尖细颤抖的话音,表示他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