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你冷静,千万要冷静!”赵南惊吓之后又是愧疚,上前靠近那女子,哀求着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我们马上就离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月然一抬腿猛的踢在赵南的膝关节上,赵南跪倒在地,她接着扑向冯峰,先是一拳打在冯峰的腹部,冯峰发出一声惨叫,弯要捂住肚子,月然随后又是一脚,踢的冯峰也跪下,大声求饶:“妹子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月然此时满脸泪水,头发炸开,她身穿着薄薄的一套灰色睡衣,像是疯子一般,高高的举起胳膊,手肘重重的击向冯峰的头部——就在落下的那一瞬,冯峰被扑过来的赵南推开,月然的手肘落在了赵南的脊背上,他声音都来不急发出,就软软的瘫倒在地,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冯峰被赵南推的向后倒去,脑袋落在半球形晶体的表面,他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睁睁的看到赵南被月然打晕,他们两都呆住了。半分钟之后,冯峰第一个反应过来,抱住赵南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用手拭探赵南的呼吸,见他还活着,便掐他的人中。月然也从暴怒中猛醒,看着赵南苍白昏过去脸,她一下子就软了,跪在赵南旁边,让冯峰把赵南平放在地上。
“我打中了他的颈椎……我不知道用力轻重……用力重了,他会死……”月然喃喃的说。“我打死了赵南……”她跪地不起,低垂着头,眼泪还没有停止:“不要死,赵南你不要死……”
冯峰被这突发的情况也惊的手足无措。他正呆呆的站着,忽然听到身后轻微的咔嚓脆裂声,这声音断续着,冯峰猛的一震,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那半球形晶体遭到他刚才脑袋的撞击,现在裂开了。
果然。那如同冰面一样雪白的壳,裂出一条缝隙,从刚才冯峰脑袋撞击的地方开始,形状像蜈蚣一样向上延伸,快到最上时停止。冯峰刚才对赵南的分析没错。裂缝下面露出里子,靠下面的地方是青灰色水泥,而裂缝最上端,虽然没有到顶,却已经到了空洞之处,裂缝下面是黑色的空间。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晶层裂开,坟墓里会有甲烷之类的气体冒出来,我们都会被毒死。”冯峰说着,把赵南从地上抱起来,向外走去。
月然茫然的跟着他出了墓室。要不是冯峰提醒,她甚至都忘记了关上石门。三人进了地下室的客厅,看到石星鼻青脸肿的被用一根皮带捆在桌子腿上,见他们进来,石星哭丧着脸求救:“快救救我!那个妖女会功夫!她打了我一顿!我打不过他啊,哥,我痛啊~”
“你自己能解开。”冯峰只瞥了一眼,冷冷的说。他把赵南平话在沙发上,让月然在家里找一块能固定赵南脖子和脑袋的东西。“一块木板也可以。”现场只有冯峰保持着清醒,月然经过了极度的愤怒转入深重的悲伤,此时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听了冯峰的话,转身离开客厅,在楼梯间的杂物里,或许能找到木板。
石星也是。刚才冯峰和赵南离开客厅不到十分种,他就听到月然卧室中传来哭叫声:“妈——”,怒发张扬、流着泪水的月然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她直奔客厅外面而去,石星肩负任务去拦她,没想到月然是跆拳道黑带,三拳两脚便把石星打翻在地,抽出石星腰间的皮带,把他捆在桌子腿上,之后就冲出了房间。石星被打的眼冒金星,身上脸上疼痛难忍,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挣脱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不论是解开皮带,还是掀翻桌子,他就能脱身。石星尴尬的解开了皮带,羞愧的走到冯峰身边,惊讶的问:“小南怎么了?被那个女疯子打晕了?”
月然从屋外跑进来,手里拿着二十公分宽一米长的木板,还有一电缆线,她明白冯峰要做什么,帮着冯峰微微抬起赵南上身,把木板放在赵南脑袋下面,用电缆线把赵南的肩膀和脑袋直直的固定在木板上。月然回到卧室,以极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拎了行李包出来。冯峰和石星抬着赵南,出了地下室,出了白屋,上了车子,由月然开车,直奔县医院开去。
医院急诊室内。赵南做了脑电图、ct、核磁、x线片等所有能做的检查,医生听了月然的描述,根据各种拍片,诊断为“颈椎寰枢关节和颈5颈6关节错位,刺激椎动脉引起动脉血管腔狭窄或血管痉挛,通过的血流量减少,脑部供血不足而昏迷。”经过复位后,需要住院观察,什么时候能醒来,说不准,有可能随时醒来,有可能十天半个月。
月然强忍着不哭。自下午从噩梦中惊醒,她就一直在哭,一路上也在默默流泪,在许多人面前,她不能哭,必须保持清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劝冯峰和石星离开,去宾馆休息,自己坚持陪在赵南身边。办理入院手续,领取检查医疗报告,直至夜里七点钟,赵南终于安静的躺在病房的床上,月然就坐在他身边,看着赵南的脸,月然握住了他的手,俯在他的耳边,轻声诉说着。
“快点醒来吧,小南。我需要你醒来,千万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我不要你离开,不要走,快点醒来……”
此时在月然的心里,下定决心,如果赵南有事,她也不想活着。不论他去哪儿,她一定会跟着他一起去,无论天涯海角,还是阴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