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叶家之事的真相
作者:轻轻子衿      更新:2019-10-20 08:49      字数:4448

难怪他一直都找不到准确地点。

叶烺鹰是防着他的,叶家的一切,包括这些庄园以及买卖官位的这条暗线,那都是要留给叶笒承的。

他,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一个外人罢了。

叶笒鱼知道叶家背地里在谋划着什么,可惜一直没找到证据,现在,他找到了。

石家给他这份东西,真的是给对了。

叶笒鱼坐不住了,“来人。”

“堂主”

现在的叶笒鱼,还戴着叶清风的银制面具。

他嗓音缓缓低沉,“去查这份名单上的几家供给,我要知道,除了城郊被灭那座庄园之外,他们还供给东西到哪里。”

石家知道的庄园,也就这一处罢了。

这处庄园,也是唯一被名正言顺放在叶家名下的,有石家这个幌子在,秦家一直不曾怀疑过。

其他的,叶烺鹰藏得十分严实,在不在抚州他都不清楚。

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是,堂主。”

手下人不敢多问,即刻便去办了。

这个查探的时间,并不算长。

名单上的几家供应商,写的十分清楚,临霄堂毫不费力的找上了门去。

接下来,就是临霄堂的强项了。

堂主要知道的东西,哪怕你不说,他们也自有他们的一套法子。

威逼利诱,明刀明枪,只要惜命,或者有看重的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

很快,一份名单,就被送到了叶笒鱼手里。

叶笒鱼估计的不错。

庄园这么重要的事,叶烺鹰防着的人多了,自然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城郊这一处庄园里,生活着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除去明面上的吃喝拉撒,那些大官来时享受的美味佳肴,美人,物件,总有来处的吧

来处,便藏在庄园明面上的供给里,也就是石家给他的那份名单。

通过名单,临霄堂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供应的几家商家,而这几家商家,同样还供应着另外两处庄园。

一切,就这么摆在了叶笒鱼面前。

据临霄堂的人来报,另外两个庄园,并不在抚州城里,而是在抚州城相邻的两个城里,两者离抚州城,约莫有一天的路程。

也就是说,按照整个抚州的地形来讲,这三处庄园,是呈三足鼎立之势的。

叶烺鹰做的准备够全的,难怪能瞒过秦家,还瞒了这么久。

叶笒鱼烧掉了手下人送来的地图标记,拿起了一旁放在桌面上的剑。

他决定,亲自出手。

刚出门,便与莫姨娘撞上了。

“你去哪”

“出去一趟。”

她拧眉将他上下扫视一眼,像是在探究什么。

声音,莫名有些颤抖。

“城郊那处庄园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叶笒鱼没有隐瞒,点头,“是。”

莫姨娘深吸了口气,“这事你做的漂亮,只是过于冲动了,叶烺鹰有多看重那个地方你也是清楚的,你何必现在惹怒他”

这是叶笒鱼影响中,莫姨娘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话,叶笒鱼敛了眉眼,少年的面容,看起来竟有些柔和。

“为你报仇,有机会便做了。”

莫姨娘唇颤了颤,身子不禁有些抖,还未说话,眼眶便不自觉红了。

是啊,这是在为她报仇,她恨了多少年

没想到有一天,竟是她的儿子,为她报了仇。

她强忍着泪,没让它流出来,心里又苦又涩。

“小鱼”

是娘对不起你。

她想伸手摸摸她的儿子,她上一次亲切的拥抱他,好似还是他五岁的时候。

之后

她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恨和怨。

叶笒鱼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手中的剑不自觉握紧,眉眼微垂,“母亲,我还要出去一趟,有事等回来之后再谈。”

他拱手,身形一刻不停,大步离去。

原地,莫姨娘看着儿子躲避开的脸,想到自己心里的恨,忍不住蹲下身,在原地大哭出声。

莫姨娘这一生,是一个悲剧。

悲剧的起源,应该说是从她十五岁开始。

十五岁以前,她是莫家的嫡女,是莫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儿。

她不知人间辛苦,不知何为愁怨,那时,她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希望能在十七岁之前,遇见一个让她心动的好儿郎,嫁给他,与之双宿双飞。

这也是任何一个女子的绮想。

直到,她过完及笄礼不久,遇见了那个人。

不过是一次偶然的上香,她在寺中遇见了一个大官。

大官捡到了她的香囊,让人归还给了她。

她从未多想过,只觉得,那位大人心地还不错。

后来,恶梦开始了。

某一天在叶家的宴会上,她只是贪杯喝了一杯果酒,便醉的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人已经到了那位大官的床上。

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贞洁,更成为了那位大官的禁脔。

整整大半个月,直到那位大官离开抚州,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可是,恶梦还没有结束。

很快,她失贞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只是,她失贞的对象,从那位大官,变成了叶烺鹰。

后来她才知道,她那日会喝醉酒,就是叶烺鹰动的手,也是他,将她亲自送到了那位大官的床上。

她被禁脔的那大半个月,生活的地方,赫然就是前两天被毁的那个庄园。

叶烺鹰毁了她的一生,她一个声名狼藉,贞洁尽失的女子,还有什么活路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莫家的娇娇女,而是成了叶家的莫姨娘。

她不是来给叶烺鹰当左右手的,她是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

这便是莫姨娘如叶府的所有真相。

叶笒鱼这一去,便是好几天。

叶府里,莫名就安静了许多。

叶笒心随着宁凝郡主进京了,叶府里剩下的,只有叶笒承一人。

而他,还在完成叶烺鹰的吩咐,去查庄园被灭口的事情。

一连忙碌数日,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叶笒承心中烦闷,好友叫他出门喝酒,他便去了。

喝到半醉,便胡言乱语起来,吐露心中烦闷。

“真不知是谁在针对我叶家,左右不过就那些人。”

叶笒承哼哼唧唧,心中早就将疑心,放在了秦家身上。

除了秦家,谁有能耐能让他家吃这么大亏

叶笒承理所当然的想,口中不自觉便带上了几分埋怨和愤恨。

与他喝酒的少年,本就是叶家一党的,自然没什么顾忌,也跟着骂秦家。

“就是,他还真把自个儿当抚州城的天了,要我说,他们霸占抚州城这么多年,也差不多是该倒台的时候了。”

两人哼哼唧唧正说的痛快,啪嗒一声,一颗小石子,直接打在了叶笒承小腿上。

那劲道不小,让叶笒承一个趔趄,朝后倒去。

而他身后,便是窗子,这是酒楼的二楼,正好靠窗的位置。

叶笒承都来不及反应,窗子便打开来,他随风坠落。

街上的人都吓懵了,好好的,怎么从楼上掉下来个人

直到听见声响,来查看情况的叶家护卫,见到倒在那的叶笒承,才反应过来。

“来人啊少爷坠楼了,快来人”

两个护卫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了回去,人已经摔晕了。

酒楼二楼隔壁。

秦简与花双屿相对而坐,听见外面的动静,秦简冷哼一声。

“活该。”

刚刚办完事的青雉从房外走进来,朝他行了一礼。

“少爷,事办妥了。”

秦简挑挑眉,“怎么,摔死了没”

叶笒承的事,就是他吩咐青雉做的。

青雉摇头,“这酒楼不够高。”

也就是说,人没死,要是酒楼够高的话,说不定就能摔死了。

“没死就没死,残废没”

秦简心里不痛快,巴不得叶笒承越惨越好。

青雉迟疑了一会,“应该也没有,不过伤筋动骨是肯定的。”

这酒楼的高度实在不高,要摔残废也有点难。

“行吧,让他多嘴,当教训了。”

秦简摆摆手,让青雉下去了,这才继续跟花双屿说话。

“我大哥要你去调查那个庄园,查的怎么样了”

“嗯,有些眉目了。”

花双屿虽在秦御手底下当将领,也把秦御当成自己敬仰的对象,可私下关系来,和秦简、秦臻两兄弟,走的更近。

“我从庄园里的一个下人那,查到了一些东西。”

“那下人虽然在几天前,被灭口了,可他家有人曾听那下人说过些庄园里的事。

听说,叶府那位莫姨娘,曾经在那个庄园里住过一段时间,时间约莫是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庄园的防卫还没有这么严密,只是那件事被叶烺鹰下了封口令,不让人外传。

那下人也是回家之后,说漏了嘴。

说什么,叶家主头上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儿子都不一定是他的。”

秦简听的直皱眉,“你确定是指莫姨娘”

“嗯,我特意问了,那人说,她丈夫之前说醉话的时候,嘴里说的就是莫小姐,后来又变成了莫姨娘,她还以为是丈夫说胡话了。”

“这倒有意思了。”

叶家,这么乱的

叶家买卖官位的事,秦家当然是知道的。

秦家老爷子头上还顶着一府总督的名头,还是开国功臣,秦家老大手里又握着那么多兵权,说句难听的,这抚州城里,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也是叶家头上有人,还不止一位,叶烺鹰又精明的很,藏得严实。

秦家虽然知道,却没有证据。

毕竟,每次跟叶家有联络的人,后来都成了某地的官员,一次巧合,总不能此次都是巧合吧

叶家又没有这个能耐,背后有人还要说么

然而,叶烺鹰硬是藏了十多年,从开始偷偷摸摸,到现在流程把控,层层保密。

秦家愣是没抓到把柄。

这次叶家城郊的庄园被灭,把柄可谓是送到了秦家面前。

秦简摸了摸下巴,“莫姨娘十多年前,在那处庄园出现过。

十多年前,凤王府还在,抚州城还是老爷子管的,不对,这个十多年前,应该是指,十七八年前,甚至更早。

那个时候

唔,大凤王朝好像也就刚刚成立的样子吧

也许,还是前朝时期

不管是哪一个,反正老爷子不在抚州城里就对了,他忙着跟凤王爷平定各处叛乱,一统大凤呢,哪里有闲情功夫管抚州”

秦简明白了,“难怪叶家敢在眼皮子底下搞动作,这么一算,叶家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跟京城扯上关系的

莫姨娘的存在,是个什么情况绿帽子,总不能,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瞧了一眼花双屿,两人都是一阵怔愣。

“莫非叶笒鱼不是叶烺鹰的儿子”

这个猜测一出,秦简就打个寒颤,不是被吓的,是被恶心的。

“我去,叶烺鹰还真是不嫌头上绿啊,这种事也干的出来”

花双屿嘴角抽抽,“秦小幺,事情还没出结论呢,万一不是呢”

“还有什么不是的。”

秦简反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位莫姨娘跟叶笒鱼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好。

听说从叶笒鱼小时候,莫姨娘就有虐待他的倾向,试问,要真是她跟叶烺鹰生的,她能这么绝情”

“那也不一定啊,莫姨娘出现在庄园里的时间,恰好是城中传出,莫家女勾引叶烺鹰的时候,按照这个节点来说,莫姨娘会出现在那,分明就是被叶烺鹰算计的。

这样来说,她恨叶烺鹰入骨,连带着也恨她和叶烺鹰生出的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吧。”

花双屿说的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秦简还是觉得,真相不止如此。

“你有没有觉得,叶烺鹰对叶笒鱼这个儿子的态度,过于冷淡了”

他摸着下巴解释,“我说的,不是因为他母亲服侍过别的男人,之后的那种冷淡,而是

怎么说呢,就好像,他眼里没有这个人,但是又畏惧着什么,至少,叶笒鱼在衣食住行方面,绝未短缺。”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这种表现,像不像是,叶笒鱼的生父,官位很高很大,叶烺鹰既讨厌这个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可是又害怕对他不好,被叶笒鱼的生父知道,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