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国真在酒泉郡的祁连山大寨见到了甜菜的试验田,今年有五十多株甜菜成熟,还有一百多株甜菜成活,张果老让帅国真和谢弘、崔弘肃都尝了甜菜根和甜菜叶烧的汤,三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立即看到甜菜在中原推广的前景。得知墨焯书院的农耕专业就是种甜菜,帅国真和谢弘接下了这副担子,崔弘肃更是表示,崔瑶已经来信,会让崔家全力支持。
杨崇向三人表示感谢,谢弘客气说道:“杨总管,谢家在江南还有一点人,如果莙荙菜在南方有人种植,我一定弄来种子。”
张伯坚问清楚是由说:“莙荙菜在广州有新鲜的,那是大食人种的,我见过。杨崇,等我回去,帮你弄种子。”
杨崇摆摆手说:“大哥,你要是发现了,送一点到河西,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要找地方种,另外让诸葛全安排人种,三到五年后,我会安排人和你们联系。”
张伯坚颔首道:“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思,中原百姓餐桌上多一种蔬菜,这是与粮食一样的大事,我会照你的话做,等着你派人过来。”
杨崇的意思屋内人都懂,就是不管他在争雄的道路上走多远,最后的结局如何,都要把甜菜推广出去。崔赜离开时,杨崇特地和崔赜谈了一次,只说了一件事,就是如何把甜菜在中原推广;谢弘、崔弘肃到张掖后,杨崇还是谈这个问题。
谢弘两人原本半信半疑,当看到酒泉的种植基地和宇文恺、杨崇在墨焯书院的计划,两人各自写信回楼观道和崔家请求帮助,杨崇如此宏志,楼观道内争论了数日,帅国真最后不顾岐晖的意见来了张掖。崔弘肃的意思很简单,告诉崔瑶,如果家族不同意,愿意分家出户,独立帮杨崇完成这个心愿;不过是可能糟蹋钱的事,崔瑶的回信追到河西,表示支持。
分手时听说张伯坚和杜淹约好看星空,帅国真等人也表示有兴趣;不过第二天,三个人和虬髯客张伯坚一样,还是被郡守府观天阁里的两台天文望远镜惊呆了。杨崇和杜淹的观天阁就在郡守府,一个三层楼高的石屋顶上,单独砌了两间小房子,每间房子里有一个长长的观天仪。
杨崇制作的观天仪就是天文望远镜,有两只镜筒,大的是主镜,是观测目标所用的;小的叫寻星镜,是寻找目标所用的,也叫瞄准镜。第一台比较粗糙,用平凸透镜作为物镜,凹透镜作为目镜,口径一寸半,长约一米。虽然能够观察到一系列的天空景色变换,但是杨崇对效果不满意。
后来在庞焕和玉坚子的帮助下做了第二个,尺寸差不多,只是用两片双凸透镜分别作为物镜和目镜,通过折射,使放大倍数有了明显的提高,杨崇才稍微满意。但是第三次对镜身的加长失败了,杨崇事情太多,只能把这个任务让给庞焕和玉坚子。
饶是如此,杜淹已经很满意了,面对着镜头里浩瀚的天空,看着各种浑然天成的星图是如痴如醉,一开始十几天几乎没心思理事,一到夜晚就跑上观天阁,轮流在两个观天仪之间观瞧景色。庞焕陪了几天,小心翼翼地提出能否让学院的学生来欣赏,被杜淹一口拒绝后,只能回头找杨崇要求另作一台。
杨崇索性让庞焕把失败的第三台改造一台,暂时放弃这种搞科研的项目;不过杨崇提了一个要求,天文望远镜给学院一年后,学院要开设天文学一科。张伯坚等人先后坐下,通过观天仪看天空的景色,清晰度是平生仅有的,红色、黄色、晕圈、星云,比肉眼所见不晓得清楚多少,奇异多少。
杜淹则在一旁介绍,特别指着月亮解说,月亮的表面是有山川和大坑,至于张伯坚的追问,杜淹很潇洒地说,自己只是看风景,疑问找杨崇他们去解答。四人一直看到天空泛白,听杜淹介绍了启民星才罢了手,听杜淹启明星和长庚星就是同一颗星,围着太阳在转,无不惊愕。
张伯坚欲言又止,杜淹看出张伯坚想要这种设备验证,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慌,等杨崇统一中原的时候,庞焕的学科应该有毕业生了,那时候不仅要设备,还可以要人。”
张伯坚是大智慧的人,闻言立即明白了杜淹的意思,观天仪就是一台设备,弄回去不过是图个新鲜,这要想利用观天仪做点事,应该等到合适的人出来。张伯坚抚掌笑道:“是我一时迷惘,多谢提醒。不过就冲观天仪,我在张掖也要多呆一阵子,等新鲜劲过去了再走。”
帅国真等人微笑点头,张伯坚一盘棋输给李世民后,不再想着争霸天下,人的心态产生了很大变化,要在从前,这可是玩物丧志的东西,张伯坚天天忙着经营,哪有空停下来把玩。崔弘肃朝四人一拱手说:“杨崇大婚在即,商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
帅国真、谢弘也先后告辞,杜淹回书房小眯了一会,去办公前看张伯坚还没下来,只好吩咐家人准备房间和饮食,招待张伯坚的随从,等张伯坚累了,再安排进餐休息。张伯坚到中午才下楼,一口没吃,直接到房间睡觉,睡到黄昏时分起来,梳洗一番,吃了点东西,又跑上观天阁去观看;家人见怪不怪,老爷杜淹一开始也是这般魔障,后来自然而然就好了。
一连几天,张伯坚都呆在郡守府,杨崇还派人来问了一次,晓得情况也没有打搅,只是在大婚的前一天,才让人来把张伯坚弄到杨府去休息。张伯坚见到杨崇还是问了一大堆心中的疑问,杨崇招架不住说:“大哥,我和杜淹一样,就是喜欢玩玩。要观天仪,我让人帮你做一台,一年后你来取,要是问那些天象,饶了我,有空我还不如和老婆聊聊天。”
众人大笑,姜菲站在杨崇身边,忍不住啐了一口,没正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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