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弃把杨崇带到一面石壁前,除了墙上的天文,什么都没有;杨崇一阵激动,其实天弃抄录给他的时候,杨崇就认得那种文字是二十一世纪网络上流行的火山文,鹿石子说的是他凭空到了这间石屋。杨崇明白,和自己一样,鹿石子也是穿越而来;所以坚持到现场,看一看有没有通往二十一世纪的道路。
所有人都看出来,杨崇盯住石壁时的那种激动;杨崇的身份充满秘密,今天能被杨崇带来的人,都意味着杨崇的信任。杨崇伫立了一阵,把石壁上的每一个凹槽都看得很清楚,询问天弃“就这一处吗”
“就这一处。”天弃恭谨地答道“从右首的大石块绕过去,是一条石道,迷宫一样;上次我用绳索系在外面,走进去一百米看不到头,却发现自己绕了一小圈,只好退了出来。定方,安排你的人进去探路。”
苏定方早有准备,安排了二十名士兵,绑着绳索一步步放了进去,绳索足够长,人也足够多,两个时辰探明,里面就是一个迷宫,没有新的出处。李淳风根据每一个出来的人画下路线,最后发现,出口就是这一处。杨崇死死地盯住图纸,计算着李淳风标出的数字,终于问道“淳风,你看出什么”
李淳风微微笑道“有五条死路的长短不一,应该还有路。”
两人算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算出应该有一个门,天弃、天缑带人一条路一条路去探,花费了两个多时辰,在第三条死路上探出一个门,设计的很巧妙,用天然石块做成的,就镶嵌在石壁上,加上年代悠久,风化落满灰尘,根本看不到一点缝隙。最好是天缑,听声音听出不同,慢慢地抹去灰尘才发现的。
天缑花了一个多时辰打开石门,是一个甬道,走下长达二十米的台阶,便是一个人工密室,墙角是一只四四方方的青铜鼎,鼎里除了竹简,就是一个铜盒,天缑打开后,盒子里麻布包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风一吹,麻布转眼成碎片成灰,塑料果然不会腐蚀,抹去刚刚沾上的铜锈,还是一丝不变。
银行卡精美的材质图案惊呆了所有人,墨家有如此文字和卡片,几千年来沉寂无声,有着何等的决心和指望;杨崇从内怀里摸出自己的两张银行卡,已是泪流满面。一霎那,杨崇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放不开眼前的人和眼前的富贵,还是对回到现代社会再做一个屌丝有种说不出的彷徨。
张果老等人见证了奇迹,越发认为杨崇本身就是墨门的弟子,纷纷在心中猜测杨崇下一步要做什么;没办法,按照杨崇今天的地位,做什么都将是轰动天下。过了许久,杨崇抹掉眼泪说“果老留下,其他人出去。”
元袭人和独狐虹忍不住抱住杨崇,此刻就是傻子也明白,杨崇与这间密室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杨崇要向张果老问惑;杨崇这些年坚持着不称王,或许就是心中另有理想,今天,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杨崇劝了两声,元袭人还是不肯松手,杨崇命李淳风“把你师母带出去。”
李淳风没有遵命,淡淡地说“师傅,男女授受不亲。”
李淳风都这么说,其他人更是不会动,杨崇只能向独狐虹求助;独狐虹狡黠地一笑说“杨崇,你要是和张果老学老子李聃,溜走去做神仙,我会照顾好袭人姐和杨信,你要是不走就答应娶我。”
杨崇气急败坏地说“我答应你,你赶快把袭人扶出去。”
谁都看出杨崇的承受力快要到极限,独狐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把已然站立不稳的元袭人扶出密室,众人跟了出来,徐世绩轻轻地问了天弃一声“丞相可留有书信。”
天弃摇摇头,元袭人梗咽着说“姜菲那里有杨崇的亲笔信,每次杨崇离开长安,都会留下一封密函。”
密室中,张果老盯住杨崇良久问“你在家中有父母妻子”
杨崇摇摇头,杨崇晓得张果老一辈子追求仙道,想象力丰富,能猜测到很多事情,此刻思绪纷乱下根本没考虑张果老话里的含义。张果老松了口气又问“你断定下去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另一个人间”
杨崇还是摇摇头,四维空间瞬息变幻,就算能出去也不过是另一个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概率比大海捞针还小;另一个人间,谁知道,也许是恐龙的世界,漫天满地的都是爬行动物。张果老叹口气说道“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火,你能让大隋的百姓过得更好,你不会有兵败逃亡的担心吧”
杨崇唯有摇头,这几年的一切证明了这一点,杨崇有夺取天下的能力和信心;张果老顿时怒斥道“这里有上百万跟随你的人,数千万黎民百姓等着你去拯救,家里人等着你去团聚,你却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在犹豫。”
神仙也说到另一个世界是虚无缥缈的事,中国人说到底本质还是唯物主义,只是传出去,估计道门湮灭,楼观道的大门都会被激愤的信徒砸烂了。面对张果老的迎头棒喝,杨崇无奈地说“果老,你应该知道这种事对我的吸引力。”
“我明白,大凡修道的人都幻想着长生不老,探寻人间另途。”张果老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说“老夫年事已高,无牵无挂,就想窥得天机,如果下面真是捷径,我可以替你去走一趟,回来告诉你答案。”
杨崇一愣,怒道“你无耻,你这是要弃我而去。回来先不说你能不能回来,就算是你能回来,时间也对不上。原来你就是存着这个心思,不行,我不同意。”
张果老拍着杨崇肩膀说“有些事总是要人去做的,你的责任是天下,是百姓,是墨家。我的责任就是去看看,换一个环境,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