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捡到小音的第二十四天。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安置她。倘若她是个普通的五岁小女孩,我应该送她去派出所或者孤儿院,可是,她不是普通的小孩。
故事要从二十四天前那个阴云密布的早上说起,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天要下雨了,我得赶紧把衣服收上来”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我匆匆锁了门下楼,心血来潮的心悸感在心头萦绕,我想是可能是天气影响吧。然而这种感觉愈发地强烈,莫名的心悸在我脚刚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达到某个临界点。
“轰隆”,突兀响起的一声惊雷令我猝不及防一个酿跄跌倒在地,而后豆大的雨点疯狂落下,我暗骂了句,赶紧爬起冲到晾干前将衣服取下。雨下得那么快那么急,我尽量眯着眼以防雨水落进眼睛里,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什么从天而降,但我没有在意。
匆忙收好衣服后全身都已经被淋湿了,我急忙朝楼梯口跑去。就在我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依旧是同一个地方,依旧是一声惊雷炸响,这次我没再被吓到,可我却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停在原地,那一声伴随着雷声一同传来的婴儿啼哭,是我听错了吗?
我下意识吞咽了下,天知道我是怎么在雷声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的,我甚至无法抗拒心中回身看一下的欲望,这时又一声啼哭传来,而且,很近。
当我转身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任凭雨点击打在身上却毫无所觉,只是失神地望着一个裹在锦布中的婴儿静静悬浮在我眼前触手可及之处,所有落下的雨水都被一层淡蓝色的透明光幕挡在婴儿一尺外。
手中的衣服蓦然自手中滑落至地上,可我却无丝毫反应,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了我,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我平时是喜欢看小说yy没错,可不代表我能接受如此玄幻的一幕。
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这样,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我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好疼,我瞪大了双眼,“我去,不是做梦?”
与此同时,婴儿愈发急促的哭声令我不由惊慌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但是我本能地做了个在很久的以后都让我觉得无比庆幸的决定。
冲上去将婴儿接住,光幕视我于无物,似乎它的作用只针对雨水,反而在我接住婴儿的那一刻突然扩大将我也包裹进去。但我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我的全部心神都被怀抱中的婴儿吸引了。
静静打量着这位“神秘天外来客”,小家伙早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便破涕为笑,明亮有神的小眼睛与我对视着,我竟能从中看出几分好奇以及一丝濡慕,我不由想到曾经听说生物都有种本能,会将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莫名地,一种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
“这是”我的目光被婴儿胸前的蓝色水滴形宝石吸引,轻轻用手指将它拈起才发现一根几近透明的线将它挂在婴儿颈间,神奇的是线穿过宝石的地方根本无孔,“天衣无缝”我脑海里陡然跳出这个词。
我不由再次将目光转向小家伙,见我看来,小家伙笑得更欢,声音十分悦耳,抚平了我内心所有的烦躁与不安,我会心一笑,真神奇,我竟然感觉到是这个孩子在安慰我,应该是错觉吧我想。
直到我仰躺在自家卧室床上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偏过头看着一旁的小家伙,这才意识到我好像带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回来呢。
突然小家伙开始啼哭不已,我心中一慌,翻坐而起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哄了起来,可小家伙依旧哭个不停,这令我更加急躁,早知道平时多看些照顾孩子的书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却全然忘了自己怎么可能预料到小家伙的出现。
怎么办怎么办,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有了,内事不决问百度”我急忙将小家伙轻放在床上,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孩子哭了怎么办?
点开第一条,“孩子老哭怎么办,多半是装的,打打就好了”“不开心了”“想要玩具了”。。。。看得我满头黑线。就不能靠谱点么,小家伙才刚出生的样子要什么玩具,拨浪鼓吗。
想到小家伙刚出生我才发觉自己应该把关键词孩子换成刚出生的婴儿才对,这次终于靠谱了,搜索结果说可能是饿了,身上不舒服或者是提醒你该换尿布了。
呃,看完搜索结果后我有些无语,自己早该想到的啊,这些都是常识吧,可刚才自己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是太紧张了吗,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又不是我自己的孩子,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看向小家伙,哭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不对,现在不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吧。我定了定神,俯身开始解小家伙身上的锦布,我此刻才注意到这竟是一幅类似古代女子缝的那种刺绣,随着锦布展开,一只造型美轮美奂的冰风映入眼帘,上面还绣着两个楷体小字:琴音。
我不由看了小家伙一眼,小家伙叫琴音吗,真好听,不过有些女性化啊,不管了,先检查下尿了没。
然而锦布完全解开的那一刻,我不由惊呼一声“沃草”赶紧撇过头去,同时将锦布一把合上,心中狂跳不已,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小家伙是个女孩,可我马上反应过来小家伙为什么不能是女孩,似乎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潜意识里就忽略了小家伙可能是女孩这件事。
但不可否认地,我刚才看到了每个屌丝宅男梦寐以求的风景,那不是我一个十七岁还在上高二,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的纯情小处男能消受得了的。即使她还只是个婴儿。
脑海中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画面,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再看一眼,反正不会有人知道,而她只是个婴儿,什么都不懂”
我的手颤抖着,这一刻,地狱的大门仿佛就在我手边打开,只需要轻轻一拉。
“咯咯”小家伙的笑声宛如一柄巨锤砸在心头,我转眼望去,小家伙也正看着我,那双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丑陋,巨大的罪恶感袭上心头,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瞬间的疼痛让我好受一些,“王小明,我tm的看不起你,竟然对一个小婴儿都起了龌蹉的念头,你还算是个人么”
说着我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家伙又哭了起来,是我吓到她了吧,我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低下头在她身边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抚上我的右脸,本来还火辣辣疼的脸顿时好受许多,我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那双刚哭过还带着水汽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一抹心疼,这一刻,无言的温暖洗涤着我的心灵,我想这世间再没有比这双眼睛更好看的了。
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感谢什么,可我只想尽情地哭一场,任由往日被压抑着的几乎要淡漠的情感肆无忌惮地划过脸颊,那一刻,我哭得像个小孩。
现实中,每个人都习惯了将自己掩藏在重重的面具之下,只为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完美,久了,连自己都找不到真正的自我,或者说,不敢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