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严见过小公子。”
“卫合见过小公子。”卫严和卫合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做一件事,这件事情务必要秘密进行,”卫千辰沉声道:“嫂嫂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般若寺礼佛,你们便跟着她,看她是否真的诚心礼佛。要跟的紧一些,她此行做了什么我要一清二楚。”
话毕,卫千辰顿了顿,又道:“待她回到府上,你们便回来向我禀报。切不可跟进绝凌阁,叫我大哥发现端倪。”
跟着大夫人?卫严和卫合面面相觑,有些不明就里,但仍抱拳答应。小公子的吩咐,他们只需照办即可。
打发了卫合卫严二人出门,来宝惊讶道:“公子,事情这就安排完了?”
“恩,安排完了。”卫千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您就这么让人跟着她们啊?这有什么用呢?”来宝着急道。
“不然还要怎么样?让卫合卫严他们把我这嫂嫂装进了麻袋,胖揍一顿?”
来宝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
“你快省省吧,这像什么样子?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平白让人看笑话。”卫千辰耐心解释道:“我这嫂嫂,自嫁进来起,每逢初一、十五还有佛罗节必定要去般若寺拜佛烧香,说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她定要诚心诚意才好求佛祖保佑我大哥一生顺遂平安。她待我大哥若真如此情深,那倒是我这‘只知国家大事,不顾儿女情长’的大哥薄待了她。她厌恶我,我便是躲着她些让着她些又何妨?总归以后也是要分府别住的。若她这一年多的‘诚心礼佛’如她表面上待我的亲近一样,只是一张假面皮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来宝呆愣了一会,哆嗦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胳膊,说:“许......许是这窗子开得大了些,外面的风吹得我有些冷。公子,我把这窗户关一关。”
卫千辰笑道:“就这么点儿胆量,还整日里喊打喊杀。倒是要当心别把自己折进去。”
“公子,您这番猜想着实吓煞人。”
“我这好嫂嫂除了偶尔外出礼佛,参加些夫人们的宴会,整日都窝在绝凌阁,偏生我大哥又不常在家,我们也不好多去打扰。若不是今儿早上我突发奇想,不知还要被她蒙骗多久。如今也只能让卫严、卫合他们跟了去,探一探虚实。”
“还是公子有成算,正应了‘足智多谋’四个字。”来宝吹捧道。
卫千辰笑着摇了摇头,想到距穆楚所说的十日之约已过大半,穆府却无半点消息,不由又有些惆怅,这桩亲事怕是不成了。
来宝看卫千辰情绪忽然低落,也暗暗着急。这些天他看着日子一天天流逝,时刻盼着穆府早日派人来议亲,还嘱咐了院中一众的仆役婢女,若是穆府来了人一定要早早地通报叫公子知道。
卫千辰吃喝玩乐俱同往日,半点也不提穆楚,来宝还以为卫千辰对这亲事不太在意,原来只是装作不在乎。也是,同窗三年,日日相伴,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公子,您莫要伤心。穆公子对您的情意我都看着呢,他最紧张的就是您,旁人谁也比不过!”
“若是如此,为何已过了六日,他仍迟迟不来提亲?”
“兴许是他父亲母亲拦着他不许他来,一定是这样!”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我知他胸中有凌云之志,又承载着家中的希望,断不可能委身于人,既如此,我便舍了功名利禄嫁于他。若是这样他都不肯娶我,那便是我们此生无缘。”
卫千辰失落地说。
“像我们公子这样家世好,性格好,样貌也好的人,穆家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娶不到是他们没福气。”来宝正说着话,便听外面传来了夏实的声音,“公子,何丰和萧寒从外面回来,说是遇到穆府的人来下拜帖。”
来宝的眼前顿时一亮,就连卫千辰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喜色。
“公子,拜帖已下,不知他们哪日上门。不如我们去国公爷和夫人那问问?”
“该来时总会来,何必多此一举。”掩好唇边那一丝甜意,卫千辰不疾不徐地说。
抱香苑里两主仆喜上心头,清风苑里卫国公夫妻脸色倒是不太好看。
穆府的管家刚走,卫国公卫铭昭便将拜帖扔到桌上,道:“这么些日子不肯上门,如今又来做什么?”
国公夫人温柠栀抚了抚卫国公的后背,柔声道:“夫君消消气。我们是舍不得辰儿,恨不得穆家早日拒绝了这门亲事。可这是辰儿他心心念念求来的姻缘,我们又怎能破坏?辰儿长大了,总要找一个心仪之人相伴一生的,如今他的心愿能够达成,我们应该替他高兴。何况穆府离我们国公府并不远,日后往来也方便,不愁见不到辰儿。”
“可这穆家拖到快逾了期,才肯上门递这拜帖,想来是不把我们辰儿放在心上。可怜我们辰儿为了那穆楚不吃不喝整整三日......”卫国公的脸色稍霁,但仍有余怒未消。
“娶男妻不是小事,那穆家又不似我们国公府家大业大,深得龙心,难免要瞻前顾后,想得深些。他们能想明白,已是不易。待日后辰儿嫁过去,有我们看护着,必不让他受委屈。”
卫国公沉默片刻,叹道:“也罢,待那穆家人过两日来提亲后,我便向皇上报备了,求他让司天监为辰儿赐个吉日。”
“穆家递了拜帖的事,要不要派人去告诉辰儿,也好让他安心?”
“不必了,那个小白眼狼,我们为他劳心劳力,他却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出去。且让他着急两日。”
闻听此言,国公夫人禁不住笑起来。辰儿自小顽皮淘气,定是随了自己夫君的性子。
临近午时,卫合看着谢雨薇和青鸳进了绝凌阁,这才返回抱香苑向卫千辰复命。
“公子,您可真是如狐狸一般精明,哪里腥就往哪里扑,还一扑一个准儿!”卫合待来宝关紧了门窗后,压低声音说道。
看来卫合此番行动打探到了了不得的消息,只是‘哪里腥就往哪里扑’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卫千辰挑眉道:“这是探到了什么消息,竟让你兴奋至此?”
“大夫人起先是规规矩矩地在佛像前烧香祈愿,只是事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行至一个偏僻的殿宇与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私会。”
“私会?你可有看清楚?”卫千辰厉声道。
“我和卫严都看得真真切切,公子您等他回来一问便知。他此时便是跟着那书生,探看那人的住处去了。恐怕不消片刻,便能回来。”
“他们二人私会,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大夫人与那书生几番拉拉扯扯,甚至落下泪来,看起来颇为动容。只是因着是白天,那殿内又格外空旷,我不好靠的太近,所以未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
卫千辰沉吟片刻,道:“待卫严回来,就能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甚至是......他与我大嫂嫂的关系。你已辛苦了半日,快去用午膳吧。切记!此事勿要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