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其乐融融,可餐桌下,两双手正在飞快打字。
【是阮棠不是软糖:我的之,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宋朗还存在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吧,你这个傻瓜。】
【大知了:……你怎么知道我暗恋他的事!!】
【是阮棠不是软糖:我俩塑料姐妹,我能不知道吗,你大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呢!】
【大知了:诶?原来你叫阮棠啊,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叫软糖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阮棠不是软糖: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宋知之正在苦恼怎么解释,对面的宋朗就出声打断了她:“你们想吃什么?”
“是啊,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唐年年将菜单推到两人面前,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钻戒。
切,当谁没有啊。
宋知之撩了撩头发,将自己并不大但看起来很贵的钻戒不经意地露了出来,满脸都写着[本小姐不把你放在眼里]。
女人的攀比心就是如此。
“你们点吧,我们都可以。”这顿饭注定吃得不顺心,阮棠懒得浪费时间所以便将菜单又推了回去。
在座的三个女人各怀心事,点菜的任务便落到了宋朗头上。
“知之,你不吃葱姜香菜对吧。”话毕,连宋朗都愣了一秒。
“没有啊。”宋知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说道,“我都吃。”
这时宋朗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妥,及时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都不吃这些呢。”
“没想到你这么贴心。”阮棠把话接了过去,“唐年年好福气啊。”
唐年年娇羞一笑,试图掩盖自己原本的情绪。
冷菜上桌,服务员离开后,包厢里又恢复到了一片尴尬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谁的铃声响起,噼里啪啦响了一阵,惹笑了宋知之。
“我的,我的。”阮棠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出门前她还特意扫了一眼宋知之,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不能说话多没意思啊,干坐着也无聊,宋知之便想出去上个洗手间。
没过几分钟,阮棠从外面回来,刚推开包厢门就发现不对劲。一看,座位上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她们人了?”
宋朗答:“知之去洗手间了,年年出去接电话了。”
悬着的心这会儿落了下来,阮棠这才坐回位置上。
走到洗手间的宋知之其实也没那么想上,但来都来了,就勉强上一个吧。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沈叙晚上有饭局,特地打电话来告诉她一声。
宋知之倒不是很在意,只说了她和阮棠在外面吃饭会晚点回去。
电话那边又多问了几句,直到宋知之没了耐心。
一天至少三通电话,还真是把她当小孩子看了。
冲水声响起,宋知之如愿挂断了电话。
“宋知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眼看去,唐年年站在隔间门口望着她,一脸不善。
“我上厕所啊。”宋知之觉得好笑,这人守在门外就等着问她这句话啊。
唐年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语气有些激动:“宋朗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嗬,说什么呢。是你的就是你的呗,当谁稀罕。”宋知之甩开手,走到洗手池边开始洗手。
“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令人讨厌,你比我好又怎样,人生一帆风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低我一头。”唐年年笑得有些渗人。
“那还真是巧,我也讨厌你,打心底讨厌你。”
宋知之这话不假,虽然两人是同学,上学时候关系也还不错,但在她看到唐年年第一眼的时候,心里的那种厌恶是极度真实的。
唐年年双手紧握,她内心深处堆积已久的情绪就快要爆发,她控制不住:“无所谓,反正你得喊我一声姐姐,看谁心里更难受。”
宋知之脑子有些乱,想不清她这话里的意思。
“哦,你还不知道啊,我可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说完,唐年年便发疯似的大笑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了去,脚下怎么也站不稳,宋知之僵着一张脸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能慌张,就算有天大的事塌下来都落不到她肩上,这是二十岁宋知之该解决的问题。
现在的状况无法把握,她深呼吸两口,调整情绪抓起手机就往外面走。
“你害怕了?你不愿相信?”唐年年眼疾手快地抓住人不让她离开,“这就是事实,我会把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抢回来,你懂么。”
这疯女人力气还真是大,宋知之的手腕被捏的酸痛,她挣扎想出去,可怎么也甩不开手。两人推搡中,宋知之后腰一麻,疼得她大叫了出来:“你有病啊!”
她皱着脸狠狠朝对方小腿踢了一脚,然后利用这点时间拉门跑了出去。
鬼知道她撞到了什么东西,肌肉拉扯下那块是钻心的疼。
“之之?”
宋知之抬眼望去,瞬间鼻酸,她忍着疼朝人跑去,瘪了瘪嘴没让自己流眼泪:“老公,有人欺负我。”她环着对方的腰,将脸埋在了人胸前。
“怎么了这是?”沈叙着急问。
唐年年后一步追出来,看清来人的脸时她才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
“是她,就是她,她欺负我!”宋知之指着唐年年一脸委屈。
沈叙一边安抚着怀里的人一边冷声开口:“唐小姐。”
一句话就把唐年年吓得不轻,她结结巴巴解释:“沈先生,我…我——”
“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沈叙无情打断,警告道,“不然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
唐年年吞了口口水,紧张的不敢看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走廊。
“没礼貌。”宋知之小声吐槽。
沈叙低头一看才发现怀里的人又掉了几颗泪珠子,他打趣道:“怎么还哭上了。”
“我疼嘛,她还抓我手了。”
“哪疼?伤到哪儿了?”沈叙着急去看她。
宋知之背过身掀起了后面的衣摆,说道:“腰上面,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这一举动吓坏了沈叙,他脸上一热,赶紧把衣服整理好:“回家看,回家再帮你看。”
干嘛要回家看,她都快疼死了。
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还是没说出来。
回包厢拿包,宋知之惊奇地发现唐年年虽然走了,可宋朗还留在里面,正在和阮棠大眼瞪小眼的。
“你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阮棠问道,“唐年年走了,我们也走吧。”
“我回来拿包的,我老公来接我了。”宋知之指着晚一步进来的人向宋朗介绍,“这是我老公。”
宋朗脸上一滞,笑得有些苦涩:“你好,我是…知之的同学。”
“你好。”沈叙点头回应,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哎呀,不早了,赶紧回家吧。”阮棠及时出声,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视。
告别后,宋知之上了沈叙的车,待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她才想起了刚才的通话内容。
“你不是说晚上有饭局吗?”她问。
“推了。”准确来说是刚才临时推的。
宋知之又问:“不要紧吧,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会。”
空气瞬间安静,宋知之搓着真皮座椅不敢再作声。
怎么了?
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是说她做错什么事了?
宋知之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心里想着:这老头子真奇怪,怎么好端端就生气了,也不给自己预告一下。
“腰还疼吗?”沈叙突然问道。
“啊?”宋知之反应有些迟钝,但很快她就皱着脸开始装可怜,“疼。”
“疼着吧。”
她没听错吧。
居然叫她疼、着、吧。
说什么喜欢她,爱她,都是屁话!
诶?
宋知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
“老公。”她悄悄朝人靠近,小心翼翼问道,“你认识宋朗吗?”
沈叙没急着回答她,只是斜眼看了她一下。
“他要和唐年年结婚了,你知道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生气!
真是一个古板的老头子,既然这样她也不要理他了。
宋知之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她缩在车窗旁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在心里骂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