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默尘这边,已经发疯似的找了一天一夜,仍然毫无陈映柔的线索。
江玉儿一直跟着他,累的也够呛。
她一直也处于深深的自责,而她内心最害怕的,是陈映柔会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而就此殒命。
她跟着阳默尘寻遍了市区各家医院,一间一间病房查找也没有陈映柔的影子。
阳默尘准备去事发地再作调查,江玉儿紧紧跟着,不敢主动找他说话。
阳默尘虽然清楚也不是江玉儿故意的,可是心里怒火难平,尽管一路都让她跟着,却懒得和她说半句话。
快要到出事的地方时,阳默尘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路边,医护人员正把一辆担架抬上车。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急忙让司机停车,跳下去就去查看受伤的是谁。
江玉儿尾随其后,还未靠近救护车,她就看见了上面躺着的人就是寻找多时的陈映柔。
阳默尘大喜过望,向医护人员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询问他们如何找到陈映柔的。
“过往的车子上有人发现她倒在路边,就打了电话,既然你们和她认识,那就一起上来吧。”
医护人员也很是通情达理,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为了找这个女孩他们也吃了不少苦。
阳默尘和江玉儿不敢耽误,上车守在陈映柔身边陪着去往医院。
失而复得,阳默尘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陈映柔虽然还未苏醒,但是呼吸顺畅,身上也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让阳默尘松了一口气,一路紧紧握着她的手。
因为没有查出外伤,医生判定她只是虚弱昏迷,安排她在病房休息,阳默尘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江玉儿已经困得不行,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阳默尘也打起了盹,直到被一阵响动吵醒。
是陈映柔醒了过来,她正温柔的用手抚摸着阳默尘的脸庞。
“映柔,感觉怎么样?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翻车的地方?”
阳默尘迫不及待的问她。
“我没事啦,就是身体有点酸痛,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映柔发现醒来后阳默尘就在身边,也是不胜欢喜。
在她心里,不管自己遇见什么事,永远都会有他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种安全感化成一种幸福,让她从来也不惧怕任何危险。
可是木屋里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男人,陈映柔仍然印象深刻。
“车子翻落到山谷下时,我就失去意识了,醒来就在一个木屋里,是一个大婶和她丈夫救了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大叔和我说着话,突然就把我打晕了,再次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陈映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可是阳默尘被她说的话给弄糊涂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映柔突然惊呼了一声,看着阳默尘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那个大叔我总觉得和你有点神似,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和眉宇。”
“只是碰巧长得像吧。”
阳默尘不以为意,觉得这很正常。
“我也说不上来,那个大叔好像脸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虽然年纪比你大的多,可是总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好啦,现在你没事就好,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阳默尘怕她胡思乱想,打断了她的话。
陈映柔只好作罢,靠着床头闭目养神,但她与阳默尘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问。
那大叔既然救了她,就表明对她没有歹意,可是为什么还要把她弄晕才送回来。
尤其是阳默尘,自从知道有一个与龙武相貌一致的人存在,他觉得什么事都有可能,但陈映柔对那大叔如此在意,说明他的行为也很反常。
可是车祸也是突发事件,不存在有人能提前安排好一切。
那人究竟只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还是?……
阳默尘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可是马上否决掉了。
不可能的,如果真是他,不会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来找自己的。
江玉儿被他们刚才的谈话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过来关心陈映柔的情况。
“你还要不要去武灵村找人?”
阳默尘没好气的问着。
虽然她寻人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差点害死陈映柔,他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如果不是陈映柔大难不死,他早就会把江玉儿大卸八块了。
“算了,听说救援队的人已经把村民都解救出来了,至于我父亲的东西,肯定也找不到了。”
江玉儿不敢再任性,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俩人的命更重要。
“默尘,你也别怪玉儿了,她也是担心,换成是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回去找人的。”
陈映柔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而生气,连忙劝解。
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凉州现在的情形,也不可能再呆在这里了。
公司马上就要上班了,阳默尘还有很多事需要回去处理。
原本只是借着陪陈映柔散心的机会,来一出空城计,可眼下他也没了心思。
和陈映柔商量之下,决定等她好点就马上回楚州。
过了第二天,陈映柔就让他去买飞机票。
当然,也让他带上江玉儿,并且拜托他回到楚州可以给她找一份工作糊口。
阳默尘借着这个机会,让江玉儿把身份证拿给了他。
照片上的确是江玉儿本人没错,年龄和地址都和前两天秦磊给他说的调查结果一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阳默尘终于对她放心起来,连日来的怨恨也渐渐消散。
上飞机后,陈映柔靠着他的肩膀休息,江玉儿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戴着耳机听歌。
“默尘,救我的那个大叔和你一样哦,左耳这里都有一个聪明孔。”
陈映柔抬头看阳默尘时,看着他的侧脸,无意中说了出来。
阳默尘原本正要小睡一会,听到这话彻底不淡定了。
那是耳前瘘管,一种先天性的生理缺陷,虽然不影响身体健康,但是大多具有遗传性。
“那你有没有那人左边耳垂有什么特别的吗?”
阳默尘马上转脸过来。
“唔,他耳垂我记得好像受过伤一样,有两个小小的半月形缺口。”
陈映柔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他的耳垂的确有点怪。
阳默尘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这不就是和爸爸一样吗?
如果说样貌有点相似只是巧合,也不可能连这些细节都碰巧一样吧!?
而且从小到大,爸爸都没说过他有兄弟,他耳垂的伤是他以前在野外工作时被动物咬伤的,绝不会有谁能这么巧合遇见和他一样的事。
阳默尘把脸贴近窗口,望着凉州在身后越来越远。
爸爸难道没死?那为什么他会过了六年都不回楚州,毫无音讯?他绝不是那种会抛弃自己和姐姐的人!
再折返凉州已经不可能了,阳默尘恨不得马上到楚州,他一定要查清楚救了陈映柔的那人到底是谁。
下了飞机,在陈映柔的多番劝说下,阳默尘让江玉儿也搬到了自己家。
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他马上要忙于公司的事,无法经常陪着陈映柔。这次虽然江玉儿惹了不少麻烦,可是她也出了不少力,加上她身手不凡,自己不在的时候,有她待在陈映柔身边,也可以放心不少。
回到家里放好行李,江玉儿吵着肚子饿,陈映柔带着她去厨房忙活了,阳默尘来到书房,想托姜衡去找出凉州那神秘男人的底。
阳默尘找到一张爸爸的照片,让姜衡派人去武灵村附近打探消息,重点追查六年来那里是否有外地人突然迁入那里。
姜衡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也承诺尽快差人去查实。
凉州那边只能静等消息了,阳默尘却顾不得松懈,他现在还必须去把简伯的遗产交接完毕,那笔资金关系着公司的生死。
跟陈映柔打了一声招呼,他就出门了,一直忙到深夜才回来。
屋里漆黑一片,阳默尘以为她们都睡了,打开灯,发现江玉儿一动不动的坐在地板上,好像在打坐一样。
“我去,你在搞什么鬼,吓死我了!”
阳默尘受惊不小。
“她睡了,要不要聊聊?”
江玉儿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阳默尘轻轻推开陈映柔的房门,看见她正躺在床上熟睡,就和江玉儿来到阳台外面,免得被陈映柔听到。
“你想和我聊什么?”
阳默尘知道她早有准备,正好看她要说什么。
“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简先生吞下的毒药是他托我带给他的。”
江玉儿少有的一脸严肃。
“你没撒谎!?”
简伯的死,知道详情的人不多,而且这种事,没必要不是自己干的还往自己的身上揽。
“那他有跟你嘱托过什么吗?”
阳默尘急的抓住她的胳膊。
简伯虽然不是普通人,但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阳默尘一直觉得他肯定会留下自己还不知道的遗言。
“没有啦,他也告诉我了那么做是为了救映柔姐姐,还说了你根本不用为此自责,要你走好自己的路,至于他的遗产,我也知道他全部都留给了你,他应该也早有此意了,你只管拿去做你该做的,你下午出去应该也是为了这个事吧。”
她句句都说在阳默尘的心上。
她下午应该没有跟踪自己,如果不是简伯十分信任她,提前告诉她这些事,她绝对不可能知道简伯是为了救映柔才赴死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隐瞒了。这几天我要处理一些很重要的事,映柔的安全我就拜托你了。”
阳默尘已经完全相信了江玉儿是简伯留给自己的“遗产”之一了。
“放心啦,你管吃管喝就够了。”
江玉儿拍拍他的肩膀,像是长辈在对晚辈说话一样。
“那就先这样咯。”
江玉儿打了下哈欠,回到房里去了。
半夜不开灯坐在客厅等自己,就为了说这点事?
阳默尘想再多问她一点关于简伯的事,可是江玉儿已经进了陈映柔的房间。
今天刚回来,只能让她先和陈映柔挤在一张床上休息,阳默尘不敢闯进去惊动陈映柔。
算了,来日方长,有机会了再问她,明天还有很多事,先休息吧。
阳默尘只能先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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