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这是干什么？”秦棠见客厅一地的东西，行李箱也被拆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
“我刚刚想找东西，没找到，这不就想着顺便清理一下行李吗？”
“怎么不拿到房间去清理？”秦棠走过去。
“你爸爸在睡觉，省得吵醒他。”
秦棠点了点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先去做饭吧，不然等一下，你爸爸醒了又叫饿。”
“嗯，那我先去做饭。”秦棠说完便拎着东西走进了厨房。
“季总。”
季时砚还未踏进厨房，便被陆芸喊住了。
“这些东西有些重，不知你能否帮我搬一下？”
秦棠眸底划过一丝疑惑，稍纵即逝，又瞥了一眼季时砚，方才走进厨房。
“阿姨是要搬什么东西？”
“就那里，沙发上。”陆芸指着一旁的箱子：“将它搬下来就可以了。”
季时砚越过地上的层层障碍，走到沙发让，将箱子给搬了下来。
“果然是男生力气大，你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季时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沙发角落里的照片上。
照片中，女孩子被夫妇环绕在中间，笑得格外灿烂。
一家三口，看上去是如此幸福。但是那个女孩的脸，却是无比陌生。
那一刻，好像有一个东西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陆芸端着水杯走了过来，顺着季时砚的目光望去，含笑将照片给拿了起来。
“这是小棠刚刚来我们家时照的全家福。”
季时砚扭头看着陆芸，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小棠小时候长得可不像现在，那时长得可瘦了，没有一点肉。”陆芸摸着照片，又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孩子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季时砚眼底像是结了冰霜一般清冷，薄唇颤动，却发现一时竟哑然失声。
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来。”
季时砚慢慢抬起手来，还有些微微发颤。
接过陆芸手中的水，他才强撑着张开嘴巴。
“这个女孩，是秦棠？”
“嗯，当时我跟林叔叔因为无法生育，便一直很遗憾，当时我们还在国外，偶然一次机会，就开始资助国内一家孤儿院，正好随着小棠慢慢长大，我发现这孩子和我很投缘，就收养了她。”
季时砚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放下水杯，眸子里像是一潭死水，寡淡，不近人气。
秦棠站在厨房门口，感觉到客厅的气氛有些不对。
“这是怎么了？”
季时砚抬眸看着秦棠，目光很是灼热，恨不得在秦棠身上钻一个窟窿，良久，不肯移开。
秦棠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扫到陆芸手中的照片，盈盈一笑。
“难道是觉得我小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可爱？”
“秦棠。”季时砚刻意加重了语气。
“怎么？我不是许嘉禾，让你失望了？”
秦棠的神色看得出，她并不在意，话语中还带着一丝轻松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是极为轻快的。
“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将我误当为许嘉禾，因为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秦棠说完之后只感觉季时砚的脸色更为苍白了，刚从医院出来的他，本就没好全，如今这么看上去，倒是惨白惨白的。
他抬头看着秦棠，跟她四目相对，却未从眼里探究出分毫。
半晌，他才缓缓起身，试着挪动脚步，步伐有些沉重。
“慢走，不送。”秦棠有些爽快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季时砚顿了一下，随即便加快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秦棠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端起桌上的水杯。
“不用您这么做，我自有分寸。”
“小棠。”陆芸起身，走到秦棠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切都会过去的。”
秦棠静静的看着窗外，紧握住手中的杯子。
“明天，应该会晴吧。”
……
新年来得很快，大年三十的时候，举国欢腾，整个a市灯火透亮，路边也挂上了红灯笼，有的家门口还贴上了对联，一时之间，甚是热闹。
听着电视机的新年快乐跟手机不断响起的短信通知，秦棠穿着羊绒毛衣，安静的站在了窗前。
养父母常年在国外，好不容易回一趟国过年，甚是兴奋，一晚上就围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跟她叨叨家常，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晚，终究是熬不住，先行休息去了。
听到铃声响起，秦棠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手机。
“秦律师，新年快乐。”
秦棠独自一人，端起一旁的红酒，看着窗外灯火阑珊。
“程总怎么有空跟我联系？”
“毕竟，都是一样被家人抛弃，感受不到温暖的人。”
“我跟你可不一样。”秦棠抿了一口红酒。
“想问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秦律师你出席程氏四十周年庆典。”
“这个新年，过得还真是忙。”
“不会很赶时间的，正月初六，秦律师不妨过来，正好有机会可以跟公司的人认识认识，这样以后合作起来也方便。”
秦棠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轻轻摇晃着杯中所剩不多的红酒，没有应承。
“看来，秦律师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当然。”
“邀请函我随后会让人跟你送过去，那么就期待秦律师你了。”
秦棠放下手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没想到程淮禹居然是第一个祝她新年快乐的人，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程淮禹挂断电话，又丝毫没有一点剥削自己员工的愧疚感，跟自己的秘书发了一个消息。
［准备两份请柬，一份给秦棠，一份给季时砚，抽时间在庆典之前送去。］
很快秘书就回复了消息［好的。］
程淮禹将手机扔在一旁，发出了有些渗人笑声。
既然两个人都不自觉，那他可不介意帮忙，一来帮季时砚缅怀一把旧人，二来，则是给秦棠创造机会。
大过年的，总得有人陪着他，才好玩，他这个年才能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