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疏雨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走到青枫身边抱起白止,她真的很怕啊,万一变成吃人的猛兽,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揪了揪白止的耳朵,白止依然睡得很香甜,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好抱回窝里。
不管怎么样,至少等醒来再说吧,自己养的猫,怎么着也得伺候好,不能在人家还睡觉的时候,就判了死刑。
青梧宽慰她:“主子莫怕,兴许只是长身体,猫毛长了,就显得尾巴也长了,到时剪了就是。”
“也只能如此,等它醒来再看吧。”
青梧和青枫齐齐点头。
又过两天,白止依稀醒了,时不时在半夜发出猫叫声,等颜疏雨慌忙掀被子下床来看时,它又睡着了,
如此几次,颜疏雨受了风寒,有些着凉了,整天打喷嚏,又不想传染白止,它看起来非常虚弱,只好让青梧连窝一同抱去别的房间。
深夜下了一场雪,颜疏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窝一冷,颜疏雨感到冰冰凉凉的,一下子精神了,掀开被子一看,正是白止,带着雪粒睡得很香。
颜疏雨哀嚎不已,披上氅衣,抱起白止走到火盆旁,随手拿起一件棉布衣裳,一边帮它擦干水一边烤火,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臭白止,不待你窝里,钻
进我被窝作甚,冷得我发抖。”
她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可是不放心白止趴在火盆旁,不看着点,万一烧着怎么办?
只好强撑着,抱着白止一起烤火,直到天亮的时候,青梧捧着铜盆推开房门,见到这般境况,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摇醒主子。
颜疏雨睁开惺忪睡眼,揉了揉,嘟哝说道:“好累。”
话音刚落,响亮地打了个喷嚏,唬得青梧够呛,连忙生拉硬拽让她起来,然后走出门口大声叫来青枫,“你去熬些姜汤,浓浓的,然后请管家帮忙请个郎中过来。”
“好。”青枫答应一声,飞快跑出长情轩。
南处溪听闻此事,毫不迟疑往外走,路上碰到慕青山,他从前院迎面而来,南处溪立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慕青山来到两人面前,抱拳施礼,他刚从家里回来,包袱都没来得及放下,此时听到南处溪长舒一口气,说道:“侧妃不慎受凉,请您去一趟医馆,请邵郎中过来。”
邵郎中?慕青山暗暗觉得不对。她的诊金需得一两银子,其中还不包括药费,管家怎舍得为颜氏请她?
慕青山百思不得其解,青枫着急,推了他一把,叫道:“好你个慕青山,是不是连管家的话都不听了?”
慕青山失笑,“好歹也让在下放下包袱…”
“侍卫长,您的包袱就由属下送回您的房间吧。”跟在身边的侍卫知趣地抱拳说道,慕青山见到青枫虎视眈眈的目光,不知该怎么推辞,只好将包袱交给侍卫,然后在青枫的注目下,快步走出府邸。
南处溪深深作揖:“青枫姑娘也回去吧,说不定侧妃需要使唤,在下还要处理年礼,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我又没拦着你。”青枫胡乱摆手,说罢,竟先南处溪一步,飞也似地跑回长情轩,然后才觉得不对。
青梧听她讲完来龙去脉,扑哧一下笑出声,伸出玉指戳了一下青枫的额头,“你啊,怎这般想多?管家哪里是这般小气的人,放宽心吧,不过没有自称奴婢罢了,他不会介意的。”
“青梧,你很了解管家么?怎如此笃定?”青枫说完之后,看到青梧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疑惑不已,“难道你也受凉了?”
“你很讨厌!”
青梧转身跑了。
青枫愣在原地,她好像什么都没说…
也罢,也罢,照顾好主子要紧,青枫想到这里,快步走进野滥阁,看到白止趴在桌上舔着浅碟里的羊奶,不由得疑惑问道:“主子,白止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小半个时辰,精神有些萎靡,我便让青梧去厨房取了羊奶给她喝。”颜疏雨坐在床上,有气无力
地回答,脸色煞白。
白止舔了一会就不吃了,颤颤巍巍站起想回到颜疏雨身边,青枫一把抱起它,“白止乖,待会有郎中来给主子看病,你先到自己窝里躲一会,待会再抱你回来。”
白止没有出声,青枫等了片刻,低头一看,俨然已经睡着,青枫管不了这么多了,万一被人看见,王妃还不得拆屋。
青枫想起王妃阴狠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与主子打了个招呼,直接抱走白止。
她刚跨出门槛,往右边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足音,她吓得赶紧用氅衣盖住怀里的白止,一路小跑,抵达杂物房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低头看一眼白止,它依然睡得香甜,青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好冬天穿的衣裳多,还有氅衣能遮挡。
若是炎热夏季,白止非得暴露不可,然后连带着主子也会被王妃打死,至于她们…不敢设想。
“青枫,你摇头叹气作甚?发生什么事情?”
青枫猛然抬头,发现青梧站在眼前,吓了一大跳,“青梧!你为何在此?主子那边谁伺候着?”
“郎中正在把脉,方才见你飞奔,我便出来看看你。”
青枫指了指白止,青梧恍然大悟,“它倒是喜欢赖着主子,也不怕被主子传染。”
“昏睡好多天了,也不知几时才能恢复精神。”青
枫轻叹,牵起青梧的手离开,“久留此处难免会被发现,回主子寝房吧,以免郎中有什么嘱咐找不到人。”
“好。”
两人走进野滥阁,见到郎中已经收拾药箱,连忙上前询问。郎中说道:“你家主子身子骨弱。再加上旧患,若想根治,难上加难。”
颜疏雨听到此话,直皱眉头,怎么感觉像是在说自己病入膏肓,没救了。
她就是弱了点。不至于死吧?
青梧看到主子满脸写着不高兴,连忙安慰,“主子放宽心,郎中只是说根治很难,并不是说没得治。”
邵郎中取来纸笔,唰唰几笔写完药方递给青枫,药方上面的墨水还没干透,青枫不小心蹭到,药名立即晕染模糊,青枫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