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夫人果真才华过人,为夫自叹不如。”玄天权满脸写着惊喜,赞不绝口。
颜疏雨苦笑,不敢胡乱认了,免得以后常叫她作诗,人生漫长着哩,她可记不了这么多。
于是,她浅笑解释:“诗是他人所作,不敢胡乱冒认。”
“哦?”玄天权剑眉微微往上挑,问:“夫人可认得此人?”
颜疏雨摇头,“此人似是名唤黄巢,至于人,我就不认得了。”
玄天权搜肠刮肚地想,无果,“能作此诗,想必小有名气罢,我却从来没听过,是我孤陋寡闻了?”
“多来是不经意的诗作,我也是在青楼时偶然听宾客说起,甚好,反复掂量几次,不自觉就记住了。”
玄天权淡然一笑,他想了想,又问:“长安何处?”
“啊,那是个…文人骚客的梦境。”颜疏雨答道。
“原是如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须臾后,临近正午,阳
光变得浓烈,颜疏雨牵着他的手,说:“王爷,临近中午,阳光烈了些,再这般不注意,你就要晒成炭了。”
“你…可是嫌弃我?”
“没有。”颜疏雨矢口否认,且笃定地说:“你这般也好看,只是我残暴的性子已经声名在外,再不能黑了,怕人家以为我虐待你。”
玄天权将信将疑,略思索,没有说什么就随她去了。
傍晚时分,他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日落西山,大部分阳光都消散了,秋风吹得微凉,连忙披上一件竹月色的薄披风出了门。
“叩叩叩…”
邵渭崖在屋里听到敲门声,但手上给患者包扎忙不开,唤了一声莲儿,莲儿放下手中竹筐,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她脸上的神情由惊诧到欢喜,“呀,公子!”
邵渭崖听闻这声称呼,知晓是四王爷来了,转身叫了一声洁川,邵洁川从内院走出来,掀开帘子看到玄天权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皱眉头。
心里暗想莫不是又被疏雨挠伤了?
玄天权察觉她眼神的不怀好意,本想解释,但环顾四周,见有几个患者在,不好说话,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邵洁川不知所以然,噙着万分疑惑走到一旁,待玄天权站定了,抬眸看他,神情肃穆地说:“我很不喜欢你,你又蠢又怯懦,没有一点好,也不知道疏雨究竟喜欢你什么。”
玄天权:“…”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坦诚?”
简直一头雾水,都愣住了,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邵洁川看他茫然,秀气的眉毛微微往上挑,知自己误会了,但没有道歉的打算,她确实不喜欢他,总觉得疏雨眼瞎。
她淡漠地问,“你来找我,何事?”
“想问问有没有变白的药,疏雨嫌我黑。”
邵洁川一愣,“…有。”
想了想,没好气地说:“女孩子都有很多,你直接问疏雨要就是了。”
“难为情。”玄天权微微低头,他要是好意思问,就不会来找她了。
邵洁川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沉吟一小会,
又说:“可以叫三王爷代你问木兮。”
说完之后,她指了指三三两两坐在正堂的患者们,“你也见着了,甚忙,晒黑容易,恢复却需要很长时间,不得空。”
玄天权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找她的,这个女人,冷漠惯了,一般来说,都不带搭理他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仍是礼貌地作揖,站直了作势就要走,都走到门口了,临了,突然回首,神情认真:“对了,我也很不喜欢你。”
“哦。”
玄天权郁结,这女人,又冷又凶巴巴的,还自以为是,怎么就能误会他会喜欢她?
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令她产生误会,真想改啊。
回到王府,巡逻的府兵与侍卫停步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他往前走了几步,忽地顿住,回身问他们:“夫人可有找过本王?”
“回王爷的话,不曾听说。”侍卫恭敬答道。
玄天权剑眉微微皱起,嘀咕:“出去这么久也不知想本王。”
“回禀王爷,您出去不久,大约半个时辰。”一名
侍卫抢过话,在一众沉默中特别突兀。
说完之后,众人纷纷看向他,目光甚是诡幻,唬得他心里直发毛。
玄天权板着脸,“…要你说。”然后转身离开。
慕青山快步过来,没好气地一巴掌呼上那人的头,“你新来,不知也就罢了,以后要说有。”
“为何?”
“问什么问,就你会问。”慕青山白了一眼他,“还不快去巡府。”
“是。”
几个侍卫也跟着散了,他们只是路过,真的路过,还好没问到他们。
玄天权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回到长情轩,颜疏雨正在院里和青梧下棋,远远看到他身影,眼睛亮了几分,“呀,王爷来了。”
青梧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玄天权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青梧乖觉,又道了个万福,快步离开了。
他坐在青梧原来的位置,与她面对面,看她充满欢喜的神情,心里埋怨,哼了一声,嘀咕:“都不知道想一下我。”
颜疏雨当做没听到,兀自下棋,其实她常因看见他而情不自禁笑起来,青梧这么说过她,神采飞扬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还真是有点害羞啊,她莞尔轻笑,“王爷怎知我不想?”
“看不出来。”玄天权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一下,岔开话题,“我方才去了邵家医馆?”
“不适?还是旧伤复发了?”
颜疏雨满脸写着担心,一会儿看看他的手腕,一会儿看看他的肩膀,眼睛忙不过来,不由得暗自嘟哝,怎么那么多地儿受过伤?
玄天权伸手摸摸她的头,笑,“因为晒黑的缘故,怕你嫌弃,特意去问了问。”
“原来如此。”颜疏雨掩嘴失笑,拉下面子去追问,竟然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嫌弃,也是很可爱了,她当时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等白止回来,把它的指甲磨成粉给你涂上。”
玄天权剑眉一挑,唇边浮现玩味的笑容,“指甲?”
“嗯,变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