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玄天权坐在桌前,看得正认真,见她回来了,笑:“胡旋楼好玩吗?”
颜疏雨走进屋里,顺势关了房门,笑答:“好玩是好玩,就是很贵,真的很贵。”
连一杯普通的大红袍都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她可以喝很好的了,心痛。
玄天权挑眉,“不是酒楼主邀请?”
“是,不过想想还是肉疼。”这一次出去,千两啊,若她出钱…妈耶,阿颜的俸禄也不过一万两和千锭金子,这一趟就花去了几十分之一,心会痛。
玄天权笑出声,搂她入怀,轻轻地掐了她的脸颊,“夫人真会心疼我,只是这银两,赚来就是给你花的,想去就去,不必心疼。”
而且他还有各种人送的礼和孝敬,让他帮忙的费用,加起来不比俸禄少。
每个王爷都如此,只是他们比他多了些皇兄的赏赐。
不过他也不差,上次去灾区,礼部以礼的赏赐就不少,抵得过他们几年的奖赏。
颜疏雨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话,笑了,“是是是,王爷的出场费很贵,抵得上黄金万两。”
“所以夫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不必挂怀。”玄天权亲一下她的额头,“赚钱养家是我责任,轮不到夫人担忧。”
颜疏雨甜甜地笑,“那也不能胡乱花,想看胡舞,买几个胡人女子回来就好了,没事还可以端茶递水,至于容貌,王爷看我就好了。”
玄天权抱着她乐呵呵地笑,“那是,夫人容貌绝世无双,岂是几个胡女可以比。”
颜疏雨靠着他胸膛,笑出声,玄天权看了一下她的容貌,说:“我觉着你与胡女十分相似。”
都是肤如雪,鼻梁高,瞳色迥异,不过疏雨的肤色较她们还是要白几分,除了鼻子,轮廓还比较像汉人。
看起来…比较像白止?玄天权震惊自己的这个联想,再一看,确实像,以前只是眼睛有点像,现在连轮廓都像了。
颜疏雨不知他心中所想,嫣然一笑,答道:“是呀,我只有一点汉人血统,当然与胡女十分相似了。”
她胡说八道着,其实早些时候已经向郁燕池打听过了,他们的爹娘是纯纯正正的汉人,祖祖辈辈这个不知道,但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汉人。
唉,她只能告知郁燕池有人说自己是妖,所以编了这个谎言,为了白止这个逆天大谎,她得撒多少谎才能圆回来。
玄天权搂住她纤细地腰,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
地说:“不管你是胡女,汉人女,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一如既往爱你,关于这点,不要怀疑。”
颜疏雨一听就不对了,别的什么?奇怪,除了这两个,她还能有什么身份?混血?可能他的意思是这个吧。
玄天权看她沉默,也就没有再往这个话题深究,说起自己去三王府的事情,“他不过是担心没有孩子,不是什么大事。”
颜疏雨诧异,“对于王爷来说,没有孩子是很大的事情。”
没有孩子,百年之后,这些财物以及身份之类,谁来继承?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有身份地位的人,最该做的就是生孩子,怎么说不重要?
玄天权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只是担心罢了,请御医看过,两人都没问题,孩子是迟早的事情。”
“那…怎么突然担心起来了?”
成亲都六年了,听木兮说,他们很少在这个事情纠缠,都是顺其自然,怎么这会儿急了,难道有人逼宫?
颜疏雨听到这里,心里生气,木兮那么好,那么善良,玄天玑要是负了她,不是人!
玄天权答:“有个算命的说三哥与三皇嫂相克,注定没有孩子,愁死了。”
颜疏雨:“…”欸,想多了,不过这事不是纯属偶
然吗?还能信算命?等有空与木兮说说话,自然明白。
“算了,不说这个,”颜疏雨岔开话题,“后天就是三王爷的生辰,礼物挑好了?”
“已经送去。”
两天后,三王府早早地挂上了红绸,奴仆一大早就开始忙起来,玄天权携颜疏雨早早地来到三王府向三哥贺喜。
眼看客人越来越多,作为女眷,她不宜多露面,便欢欢喜喜跑到后院找简木兮,她正在梳妆打扮。
“木兮,木兮,我来啦!”颜疏雨像只小兔子从门框跳出来,简木兮扑哧笑出声,是谁曾说过疏雨清冷漠然,明明很顽皮。
颜疏雨打扮得很素雅,作为好朋友,不能在这种时候抢木兮的风头,今天是她和玄天玑的主场。
两人说着话,须臾后,邵洁川也来了,简木兮惊讶,“你…怎来了?”
不是不喜欢热闹吗?自己连请柬都没送,生怕扰了她的清静。
邵洁川无奈地指了正堂,“家父收到请柬,死活要拖我来,我拗不过他。”
“哦,又想着给你物色夫君。”颜疏雨说着,简木兮默契点头,“还是挑点好,别什么人都可以。”
颜疏雨点头如捣蒜,“不可以将就,慢慢等,他催
任他催,你自岿然不动。”
邵洁川没好气地应了,都在催,兴师动众的,真没办法岿然不动,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
侍女走进来,行了半蹲礼:“王妃,时候不早,该出去款待女眷,免得误了时辰。”
简木兮颔首,与她们出了门,穿过走廊,拐了几个弯来到院子,莺莺燕燕扑面而来,有的端庄坐着,有的叽叽喳喳说着话,个个生得貌美如花,当真人间盛景。
三王爷和四王爷乃是亲兄弟,生辰都是在同一个季节,地位也都差不多,所以过生辰的流程都差不多,就是收礼,入座,敬酒,用膳之类,按下不表。
翌日,玄天玑宿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当然,玄天权那边也差不多,从前不管睡得多晚,清晨一定起床的他,破天荒地赖床了!
颜疏雨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时,已经巳时一刻,也就是上午九点多,他仍然迷迷糊糊在床上烙饼,就是不肯起来。
颜疏雨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晃了晃他的身子,“哎,醒醒,醒醒,该起来了,不然睡多了,今晚就睡不着了。”
玄天权迷糊着坐直身子,颜疏雨转身取过醒酒汤,放在他唇边,玄天权傻乎乎地笑,“喝一口,亲一下吗?”
颜疏雨笑骂:“惯会胡言乱语。”
玄天权笑了笑,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喝下了。
青枫青梧端着铜盆热水等进来,刚好漱口,醒酒汤是很大味道的,不用茶叶漱口,根本不敢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