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中这两人杀伐果断的心性了,能不能久用不知道,但暂时拖过来当救兵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帮我两个月,我护你俩人身安全,两个月之后,放你们自由,如何?”
签了卖身契又下了毒,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红缎怀疑地看着凌若,“你若说到做不到怎么办?”
凌若轻笑一声,“这话问的就可笑了,小命都捏在我手里,难不成还要跟我谈条件?”
“你!”红缎气的脸色通红,“奸诈小人!要不是你使了诡计我们姐妹俩怎么可能!”
“嘘。”凌若把手指放到嘴唇,轻嘘一声,“谢谢夸奖,我很满意我的成果。”
红缎气的咬牙,“不要脸!”
红樱给她使了个眼色,走到凌若面前,“你说话当真?”
“自然。”凌若抽出那两张卖身契,“我知道,对你们这种人来说,卖身契不算个事,我也不打算用这东西压着你们。而且中毒之事,依你俩的性子,大不了拼着身死也会把我给砍了。我这人惜命,所以不会逼你们太紧。”
“但今天大街上坑了我这事,总得找点利息是吧?”凌若眯眼,笑的邪恶,像个恶魔。
“不多,两个月,我这家新开的店铺缺个掌柜,在这儿支着摊儿,两个月之后,解药送上。”
两人沉默了。
说实话,她们也惜命,有解药谁不要,傻子似的上去拼命?而且眼前这小白脸,看起来也像个说话算话的……
却还有些犹豫:“你也知道,我们姐妹俩被那恶人追杀,帮你看店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你放心。”
凌若眼底全是自信,“还没人从我手里抢走过人。”
红缎轻哼一声,似是不信,红樱亦是目光犹疑。这男子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可她们却比谁都清楚,想从他手里夺出生路,难上加难。
被小瞧了?凌若勾唇,双手沿着脖颈往上一滑,伪装的喉结从她喉咙里滑出来,手指往脸上一撮,薄薄的一层硅胶面具被揭下,再拆下盘发的玉冠,三千发丝轻垂,眉如远山,眼如湖水,刚才的俊朗公子哥,变成了绝世俏佳人。
红缎瞪圆了眼,指着凌若,“你!你是个女的!还长这么好看!”
“要不然呢?”凌若斜眼瞧她,“这回诚意够了吧?”
把硅胶面具提到俩人面前,“这面具只要你们想,从少女萝莉到彪形大汉,我都能做出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戳破,天下独一份。”
红樱压下眼底的惊艳,接过那面具,上手摸了摸,触感柔软又不失弹性,像水一样光滑,这东西的材质也是见所未见。
“我们答应你。”
“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女的?要早说了,哪里还用得着兵刃相击?”
红樱利索的把面具还回去,“薪金怎么算。”
凌若就喜欢这种性子的人。
“我看你们跟那男的好像有深仇大恨,薪金提前支付如何?三日之后我约他去聚贤楼,你们其中一人扮成我的模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若你们露出破绽被他抓到,可就怨不得我了。”
“成交。”
红樱眼底闪过恨意。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若不答应,才是真傻子!
“还有这卖身契。”凌若掏出火折子,当场把卖身契烧成灰沫子,“这诚意够了吧?只要你们这段时间尽心帮我办事,到最后解药定会拿出来。”
红樱心下微定,道了一声谢后,便不再多言,阳光这时候从窗外打进来,掠过她的侧脸,照进她的眼底,一抹翠绿色的幽光一闪而过,似最璀璨的碧玺翡翠。
绿眼睛?凌若看着她的瞳孔,心头微惊,狐疑道:“你们不是大华国的人?”
刚压回去的戾气再次蹦出来,红樱戒备地望向凌若,下意识地要抽剑,却没料抽了个空——那剑刚才被凌若夺走了,一时间好不尴尬。
可就算这样,仍盯紧了凌若,满面质疑,无声质问,大有一言不发直接出手的意思。
这点气势还吓不住凌若,她一边盘着散碎的头发,一边回答红樱的疑惑,“大华国人的眼睛都是纯黑色,而你们的眼底,则染了绿色。”
姐妹俩这才长舒一口气,对视一眼后,红缎吐出了实情,“我和姐姐都是嬴国人。”
“恩。”
凌若不在意这个,但她很满意这两人诚实的态度。
“你知道那男子是谁吗?”红樱突然开口,“他是嬴国的战王——君义渠,你们大华国前段时间不是接连丢了好几个城池吗?都是这人率军打下的。”
凌若没有救国救民的抱负,对这也不太在意,淡淡地嗯了一声。
谁料她这不在意的姿态触怒了红缎,“你还是不是大华国的人!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能安然静坐像没事人一样?”
凌若无辜地望她一眼,“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冲上去杀了那君义渠啊?再说了,我跟大华国皇室非亲非故,又不是什么皇后公主,哪里轮得着我操心。”
她说完,良久都没见回话的,疑惑地望过去,发现姐妹俩眼眶泛红。
诶我去,这俩人这么玻璃心?不像啊……想起某个可能,凌若眯眼,“你们不会是北疆某个部落的公主吧?然后被这君义渠灭了族,现在又要抓你俩杀了不留余孽?”
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嬴国虽然偏北方,但都是纯正的汉族人,眼珠子也都是黑色的,再看这一对姐妹,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眼珠子里也夹杂着专署北欧人的绿色,最有可能的出生地,便是北疆再往北的那些部落了。
“你!你会算啊!”红缎肿着眼瞪着她,“全族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们姐妹俩活下来,不杀君义渠那恶魔,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死了也没脸见族人!”
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嗜血凶狠,似荒原的饿狼。凌若嘴角抽了抽,再看看这眼睛肿的和兔子一样的姐妹俩,叹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