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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摇旗能在闯军中掌旗,自然是一把好手,这一扑,尤如猛虎下山,迅若疾电,李兰芝都吓傻了,怔怔站着,不知道躲避。
高桂英和高一功站的远,赶之不及,又惊又怒。
“兰芝!”
寇松惊呼一声,站在了李兰芝面前,毫无畏惧的望向郝摇旗。
“小崽子,滚开!”
郝摇旗狞笑着。
“啪!”
却是一名亲卫眼疾手快,挥起枪托,重重打在了郝摇旗的后脑壳上,就这一下,让郝摇旗步履踉跄,随即又是一枪托,拍上了他的腰间。
“喀啦!”一声!
竟似骨骼碎裂的声音。
郝摇旗虽然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几名亲卫论起单打独斗,谁都不如他,但亲卫长期训练,跟李信学的是杀人技,配合纯熟,又有武器在手,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赤手空拳的郝摇旗,如何能挡?
“嘭嘭啪啪!”
亲卫们挥起枪托,朝着郝摇旗狠打,不片刻,郝摇旗已是皮开肉绽,筋断骨折,如肉泥般瘫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夫人,此人死了!”
有亲卫翻了翻郝摇旗的眼皮,又探了探鼻息,便向红娘子拱手道。
“拖下去罢!”
红娘子挥了挥手。
两名亲卫把郝摇旗的尸体拖走,另有几人打来清水,洗刷地面。
“哎”
高桂英叹了口气:“想不到郝摇旗纵横一世,竟死的如此凄惨,不过这也是他的报应,正如红娘所说,以耿直为名,不知犯下了多少罪孽,希望他下辈子真能好好反省吧。”
高一功却是不愤道:“郝摇旗竟丧心病狂要对兰芝下手,我竟眼瞎与之同行,死的好!”
红娘子点了点头:“此人既已死了,此事就作罢,一功兄,暂时你还是少在外面露面,免得被李自成的探子打听到。”
“多谢夫人!”
高一功不敢托大,拱手称谢,实际上自这一刻起,他已经向李信俯首称臣了,一待他的家人和双喜慧剑归来,就可以授官任职,这段时间,就当休身养性吧。
数日之后,李信得知了郝摇旗被杀之事,暗暗一笑,既然他把北京的事放手给红娘子,就该无条件的支持,更何况红娘子杀郝摇旗的时机选择的非常好,正是荡寇军大破郑芝龙,声望一时无俩之时,以郝摇旗的人头,告诉天下,是时候选择立场阵营了。
他不可能无限制的容忍墙头草左右摇摆,以前忙于作战,没有空闲,如今荡寇军的局面暂时稳定下来,无论是满清,还是李自成与孙传庭,都不会轻易发动大战,这正是稳固内部的最好时机。
当下的安排,还是占领浙江,并把在辽东砍伐的巨木,用船拖往青岛,毕竟宁远一带冬季严寒,海面冰封,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能造船,而青岛是最合适的天然良港。
李信率军赶赴杭州的时候,庐州,黄得功、高杰、刘良佐、白广恩与刘泽清正聚在一起。
曾于李自成在向北京进军之时,这几人并未响应崇祯的勤王号召,不约而同的聚到了庐州。
一来,大明军心已经崩溃,李自成势不可挡,没人敢于抵挡李自成的步伐,而庐州距离北方战场较远,不会被波及,坐镇庐州,可观天下局势,以定行止。
二来,天下虽大,却没有更好的容身之处了,河南残破,河北大战,蜀中被张献忠占据,山陕是李自成的地盘,淮扬山东被荡寇军控制,他们可没胆量去惹李信,只有庐州一带尚无人占据。
第三,庐州虽被革左五营抢劫过一次,但好歹地处于江淮平原的粮食主产区,驻扎庐州,可以获得粮食。
今日,随着孙传庭在南京江面上战败的消息传来,五人都清楚,何去何从,必须要做个选择了,毕竟几千年的历史表明,拥兵割据,待价而沽也是有分寸火候的,一个把握不好,会把自己玩死。
当今天下局势,已经很明朗,只有尽早择一明主投之,才是最佳的出路,至于自己当皇帝,在场的五人既没野心,也没胆子。
或者换句话说,五人都是一方总兵,谁也不服谁,如为皇位起了争执,恐怕会打个你死我活,于是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诸位,生死存亡关头,一步错,步步错,都说说吧。”
刘泽清那忧愁的目光向众人一扫,率先问道。
“那我来说!”
白广恩道:“皇上如今仍在,封了李司令为摄政王,于情于理,我等都该投奔李司令,况且据传来的消息,桂王已经放弃了杭州,避往广州,一旦李司令取下杭州,必会来攻打我等,与其如此,不如及早去投。”
“哼!”
刘良佐哼了声:“那李信和闯逆皆是乱臣贼子,如今桂王已称帝,虽暂时有难,正需我等及时攘助,依刘某之见,当南下广州去投奔桂王,想必桂王亦不薄待我等!”
在座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什么乱臣贼子,崇祯下诏不去勤王,已经形同于叛上作反了,刘良佐不愿投李信,无非是荡寇军军纪森严,束手束脚,而桂王小朝庭是权臣当道,带兵去投,必然能手执大权。
黄得功心里暗叹一声。
曾经他去攻打李信,大败而归,李信还送了他粮食,他本是个骄傲的人,觉得一直欠了李信的情,所以迟迟未去投靠,今日则必须要择一明主而事了。
相对于桂王,黄得功宁可投李信,于是道:“明辅刘良佐表字兄此言差矣,桂王僭位,名不正,言不顺,去投桂王形同于附逆,将来早晚要被清算,陈永福已经先一步投了李司令,听说颇得重用,我等五人,自问不差于陈永福,去投李司令,不可能被投闲置散。”
“不错!”
白广恩附合,随即向高杰问道:“英吾高杰表字兄,你意欲何为?”
“这”
高杰有些迟疑。
事实上白广恩问高杰,正是因高杰与李自成有仇,所以想拉他去投李信。
但高杰自家事自己知,他的人马,是继承贺人龙而来,时间不长,对麾下诸将的节制远远不如贺人龙那么强,在五大总兵中,他的部队军纪最差,尖银掳掠无恶不作,如投了李信,只怕会被清理干净,况且他勾引了李自成的第二任妻子邢氏,高桂英必不容他。
这倒不是说高桂有为李自成出气的想法,关键在于,高桂英是李自成的第三任妻子,一样被李信勾引走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留着高杰与邢氏,旁人随时随地都会想起高桂英的过去,将之与邢氏相提并论,这对于高桂英无疑是一场灾难。
高杰看透了此点,与李信分享李自成的妻子,说成连襟太可笑了,这根本不是二人间的无形纽带,而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铡刀,哪怕李自成不杀他,李信也要杀他!
“李信已经向天下公告,将把皇上与一众皇亲国戚流放去海外,大明实际上已经被李信篡了,诸位去投,到底是投皇上,还是投李信?故高某觉得,还是投桂王较为妥当!”
高杰摇摇头道。
“你”
白广恩神色一滞,随即向刘泽清问道:“鹤洲刘泽清表字兄呢?”
刘泽清善于钻营,崇祯十四年二月,周延儒入阁,刘泽清深知周延儒秉性,遂计算周延儒从家乡宜兴北上的行程,从临清赶到扬州,并日具塘报呈相君幕府,且准备楼船,邀周延儒由水路北上,周延儒为难,刘泽清道:有我在,盗贼怎敢靠近相爷。
当时的山东已经很不太平了,因此周延儒决定从水路入京,此时刘泽清请命招抚盗贼,又送二万两黄金作为路费,周延儒大喜,于进京后,起用刘泽清为山东总兵。
而荡寇军吏治清明,如他这类善于钻营的人,是没有生存空间的,于是道:“刘某也认为投靠桂王甚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