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真的是超人?你飞过来的?从你的杭州?”晓溪目瞪口呆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傻丫头,我是来出差,幸好就住在附近,听完你的地址就赶过来了,没想到吧?我比你还早一步到达。”李伺光盯着她刚刚哭过的红肿眼睛,回答她的疑问。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说着他大方地伸开自己的手臂,向晓溪敞开怀抱。
晓溪犹豫了一两秒,不知怎的,就真的迎了上去。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感动了,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这一刻脆弱的她真的就想有一幅肩膀可以靠一靠就好,让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李伺光绅士地环住她,没有饱含欲念地收紧,尽管他很想。但觉得那绝非君子所为,所以,他的绅士手改成了轻拍,这让晓溪很感激,也很受用。在这个需要一个怀抱的晚上,此时此刻,他出现了,她的理智也就崩塌了。至少在今夜,她不想再抗拒,不管日后是什么局面,今夜请让她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寻求一丝丝慰藉,不管是出自友人的关爱,还是一个钦慕者的怜惜。她都想自私地享受一晚。
再坚强的女人都有软弱的时候,而她历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坚强自立的女人,她现在这么强势的一面都是被逼出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内虚,她多害怕自己会抵挡不住软弱的一面,却只能一直硬撑着。现在,她想卸下这些自知的假象,让自己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李伺光能感觉到晓溪的变化,似乎只有他现在可以看见她这难得的一面,这个已学会用保护色,伪装保护自己的女子,总是莫名地让他心疼。他知道自己动真情了,谁说过:
最高级别的动情,是你开始心疼一个人。你不但在乎他(她)的冷暖,你更懂他(她)的悲苦,并原意为他(她)鞍前马后的披衣执扇,化解他(她)的悲,稀释他(她)的苦,那么不用怀疑了,这就是爱了。
所以,他才总以出差的名义往她的城市跑,他通过今晚开始越来越坚信自己终会抱得美人归。
“好啦!抱了好久了,我们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的君子形象要维持不下去了。”李伺光最后不得不提醒一直不愿离开的晓溪。
“你怕有损你的形象?你怕别人说你的闲话?那干嘛还要来?”晓溪口齿不清地嘀咕着,她已经昏昏欲睡。
“我是怕我自己亲手毁了我的形象,我也是个男人……”李伺光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出这个事实。不等他说完,晓溪完全清醒了,一个弹跳动作,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我回家,你,你……”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把他怎么处理。
“我大老远的跑来,你不会就这么赶我走吧?最起码也要请我上去喝杯茶,这才该是待客之道吧!”李伺光在她下逐客令之前,主动给自己找到出路。他还不想就这么轻易被打发掉。
“哦!好,那我请你喝杯茶。”说着,晓溪红着脸带李伺光回了自己的家。这一回,就又变成了李伺光留宿她的家中。
因为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太晚了,晓溪心软不想看他再劳累地去睡酒店。
“你不怕我不再顾忌自己的正人君子身份?还是我该把这理解成是一种邀请?”李伺光有点坏坏地打趣道。
“我喜欢的就是你那端着的正人君子架子,你要是这么早放下了,以后你要消费什么,你可要想好!”晓溪反唇相饥,她吃准了他更在乎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算你狠,小丫头。”李伺光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晓溪心里有被宠溺的感觉甜丝丝地弥漫,让她留恋得想投降,但良好的自制力还是说服了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经历过失败的感情,她想把她再次接受一个人的时间拉得再长一点,让她把他看得再清楚一点。这对谁都是负责任的表现。
是的,这一夜李伺光的适时出现,为他加分了,在晓溪的心里彻底崩开了一个缺口,让她开始将他正式定为考量对象。一切似乎都开始向着美好的态势发展,晓溪前几个小时还陷在灰暗困境里的挫败情绪,这么快就被治愈了。她不得不承认李伺光的确是名好医生,也许她就是需要这样的一位医生,慢慢医好她的“病”。
送走了晓溪后的谭书敖把冰凌抱进车子里,还不忘用手把她的头发拢到脑后,怕让她痒痒地睡不舒服。一路开车到了冰凌的家中,书敖还不时地侧身去看熟睡的冰凌,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冰凌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部车一直在尾随着他们,而车中的人正是孙大志和荀亮。
荀亮完全不知道“孙宏伟”想做什么,他问过,而“孙宏伟”只说去算一笔旧账,顺便填补最近的亏空。荀亮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见机行事了,必竟他还不能把这个“孙宏伟”送进去。
书敖把冰凌送回床上,盖好被子,他的良好警觉系统今天都关闭了,因为冰凌,太在乎一个人,这个人就会成为你的软肋,让那些对你伺机而动的坏人钻了空子。书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关门时,已经有一只手伸了进来,挡住了要关紧的房门。
当他在卧室给冰凌盖好被子,毫无防备脑后突然遭到一击,但他接受过的良好训练,也不是吃素的,在遭到攻击后,他迅速翻转身,出拳还击攻击自己的人。荀亮被书敖的反击搞得一愣,没想到对方身手还这么敏捷,他以为没人能扛过他那一记,看来他低估眼前这个富家子弟。
荀亮不敢含糊,和书敖你来我往地招呼起来。而这时书敖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一旁命令道:
“都给我住手!”书敖望过去,看到床上的冰凌已经被一个陌生人用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一脸的惊惶失措,却咬紧唇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拿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书敖。暗示他,她还好。
这一分心,书敖顺利被荀亮扣住了肩膀,按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管你们什么目地,不允许你们伤害她。”谭书敖低沉的声音咆哮着,他好心痛冰凌眼里没掩藏好的惊恐,他发过誓,他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好说,一切都好说。不过这件事,好像这个女人还真逃脱不了关系。”孙大志阴沉的目光盯着谭书敖,手里的刀子在冰凌的脖子前晃悠着,给谭书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钱吗?我给你,我给你,你不许伤害她。”他发狂了样,冲着孙大志喊。
“对,你说对了,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是谁。”孙大志压低帽子,将自己的眼睛遮挡起来。
“孙大志,你是孙大志是吗?是不是?”书敖虽然看不清那张被口罩和帽子遮挡住的面孔。当然,他一直还不知道那个孙大志是什么样子。他完全是凭着直觉断定眼前这个就是孙大志。
孙大志身子僵了一下,没否认,也没承认。
“少他妈跟我废话,现在你得听我的,让我拿到了钱,我才会保证这个女人的安全,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挨枪子儿是个什么滋味。小子,你不是很历害吗?你不是用枪打死过人吗?”这时书敖和冰凌都可以断定这个人应该就是孙大志了。而荀亮这时才明白孙大志才是这个人的真名字,他那个“孙宏伟”看来是假名字了。
“大,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杀人,拿了钱就走吗?这杀人的事儿,我可不干,我还等着拿了钱回家娶媳妇儿呢!”他听到孙大志要杀人忙出声,“再说,那位大大哥,不是说风声紧,要我们避避,不能惹事儿。”
“大什么大大哥,你给我闭嘴,你哪来的家?往哪儿回?跟着我干,我保证给你娶上媳妇儿。”孙大志不耐烦地敷衍着荀亮。在他们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因为荀亮一时心急扯下口罩,让冰凌看到了他的面貌,顿时呆住了。她张大着嘴直直地盯着荀亮,在脑海里迅速地把眼前的人和在陆雨那里看过的照片上的那个荀亮进行比对,这分明就是那个荀亮。
怎么回事儿?那个失踪了好久的荀亮,怎么会和这个孙大志在一起,怎么会成了匪徒?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冰凌训练有素的职业素养,让她把所有的惊讶和疑问都老实地捂在肚子里。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她知道自己不能冒失。
其实,荀亮在见到冰凌以后,也迅速地认出了她,这两个从未谋面的人,通过陆雨这座桥梁都对对方印象深刻。所以,荀亮才找了机会把自己的脸呈现给冰凌,希望能安定她的心,让她别害怕,让她明白他会努力护他们周全。而且,这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向外面传达信息吧。让他的上级知道他的行踪,荀亮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打电话告诉你们家老爷子马上筹钱,两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不许报警,告诉他报警你的小命就没了。让他们想想他们的女儿。”孙大志说完这些话,书敖已经快要被气炸了,他还敢提诺诺。冰凌看出书敖的激动,小声地喊着:
“书敖,你要冷静一点。”书敖看见冰凌眼里的乞求,勉强让自己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听从孙大志的安排别无他法。是的,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把眼前的危机解除。这个孙大志从来都是想要他的命,他不相信孙大志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只要一些钱就了事了,而现在还连累了冰凌,他一定要保证冰凌的安全,不能这么和他一起稀里糊涂地把命葬送在这个混蛋的手里。可是他现在能怎么做?冰凌被控制在他们手里,他不能向外界做出任何求助,自己亦不能反抗,只能束手就擒乖乖地照着孙大志要求的去做。
接电话的阿福听清楚书敖的话后,面如死灰地去请谭先生出来接电话。谭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要面对这样的劫难。
谭先生接过电话的手竭力地想控制住颤抖。
“爸爸,我和冰凌在他们手上,他们要两百万,您让阿福明天早上送到冰凌家里来。不要报警,我不想冰凌出事。”书敖平静地和父亲简短说完,最后补了一句:
“千万不要妈知道,我怕她受不了。”
“好!儿子,有爸爸在,你放心。告诉那些匪徒,他们要多少钱爸爸都给,我只要你们安全得毫发无损,”谭先生斩钉截铁地宣布。
挂上电话,阿福担心地询问:
“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不行,我们不能报警,我不能让书敖和冰凌担一点风险,要钱,给他们就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放了眼线在这里?不,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去,快准备钱,天一亮就送过去。”谭先生说完自己马上开始去准备。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们谭家。谭先生恨恨地叹着气。
“好,那我们就等天亮,等你老子送钱来吧。!”孙大志气定神闲地躺下来等天亮,可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警惕地控制着冰凌,冰凌慢慢由最初的惊恐恢复冷静,可被孙大志控制着不能随意动弹,难受极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一切跟那个夜晚那么相似,书敖想起孙大成那些匪徒闯进自己家里的情形,他们什么时候能彻底摆脱这掉这些人?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能一次次摆脱掉警察的追捕?”书敖尽量让自己淡定些谈论这个话题。
“靠脑子啊。”孙大志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脑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栽在警察手里,那是因为我从来没亲自出面过。没人知道我是谁,除了我兄弟孙大成,可你把他杀了。”说到这,孙大志眼里的恨意突现。
“那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我最得力的伙伴,拜你所赐,在他死后,老子混得越来越差劲,还得听别人差遣行事。都是你当年把我的势力肃清了,让我在这里没办法混下去。这些账,老子会一笔笔和你算的。现在,给我闭嘴,我只想要钱,我还不想要你的命。”说完不再理谭书敖,闭上眼睛养神,可他绷紧的身子,任谁都清楚,危险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