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帆的家果然很破旧,这没有出他的意料。
四间砖瓦房,没有拉院子。一侧的厨房还是土坯盖的,屋檐上压的稻草被烟熏得黑漆漆的,另一侧的鸡圈早已废弃不用。
堂屋的两扇黑漆木门用一把大铁锁锁着,楚飞帆掏出了钥匙开门。钥匙很好找,因为锁很大,他只要在钥匙中找那把最大的钥匙就行了。
房间里很简陋,迎门的只有一张桌子,连茶几之类的器具都没有。桌子一旁放着几张木椅,桌子和木椅都被灰尘铺满了。
楚飞帆来不及感叹,因为老罗急着赶路,催着他卸货。
在楚飞鹏和老罗的帮助下,楚飞帆卸完了年货。楚飞鹏表示要先回家一趟,下午再来玩他的手机。
几个月没住,是得打扫一番,楚飞帆也没打算收拾得多利索,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不过毕竟是过年,面上一定要干干净净的,那些用不到的物什就该扔扔、该送人送人。
找了把笤帚,楚飞帆开始扫地。
“咦!飞帆哥,你回来了!”
声音是个女生,楚飞帆抬头,看见一个姑娘在门口伸头进来。这姑娘中等身材,长得白净净的,有十五、六岁大小,生了一双煞是可爱的大眼睛。
“嗯!”楚飞帆随便应了一声,没有前身的记忆就是不好,该认识的都不认识。
好在那姑娘没有多问,而是说:“我来帮你扫地。”
“不用,我干得来。”楚飞帆道。
“你看,你不会压着笤帚,把尘土都给扫起来了。”那姑娘竟夺了楚飞帆手中的笤帚。
这姑娘到底是谁?楚飞帆任她去打扫,自己站在一旁。
姑娘弯下腰去,那高翘的极丰满的豚部让楚飞帆双眼一跳。这点年纪身材就这样惹火,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赶紧转过身去不看,楚飞帆心中惭愧,这姑娘还不知道是谁,万一是姓楚的一家人,那自己可不能乱看乱想。
扫完了地,那姑娘又拿起水桶来,道:“我去我家打水来。”
楚飞帆赶紧夺过水桶,道:“体力活还是我干。”
那姑娘笑笑,道:“飞帆哥你上了高中就不干活了,说不定力气不如我大。”
“那不行,打水还是我来。”楚飞帆坚持。
那姑娘又笑笑转身走了,楚飞帆提着水桶跟上。
往巷对面走了几米,那姑娘就进了一个院子,原来她和楚飞帆是邻居。
院子有大门,是两扇铁门,大门上面和两旁贴着花纹绚烂的瓷砖。
瓷砖上有许多字,门上面有四个字,门两旁各有七个字,看来是对联,但是都用的是古体,楚飞帆竟然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进去院子,对脸的是影墙,上面用彩色瓷砖贴着松树的图案,松枝长长伸出,是迎客松的典故。
离着影墙不远,便是压水井,那和楚飞帆前世用的压水井并无多少不同。
楚飞帆提着水桶进来,那姑娘早就把水引倒入压水井,压了几下水就流了出来。
这种压水井是用那种橡胶活塞真空抽水的原理,但是大多漏气,往里面倒点水,堵住活塞边缘,活塞就不漏气了,提起活塞才能形成真空,水才能抽上来。
楚飞帆先接了些水,涮了涮水桶,毕竟几个月没用,水桶都不干净了。
涮完水桶,那姑娘又开始压水。
转头看了她家堂屋一眼,楚飞帆发现大开着门,却好像没有人。
“就你自己在家?”楚飞帆问。
“杏花和爹娘都去亲戚家了。”那姑娘道。
楚飞帆猜测杏花应该是她的姐妹了。
“你咋没去?”楚飞帆没话找话,想要了解他的邻居。
“哈哈!其实这次是给杏花相亲去,我咋能跟去?”姑娘笑道。
杏花应该是她姐姐了,楚飞帆暗想。
“说起来杏花上小学的时候还和你一个班呢。”姑娘又道。
“是啊。”楚飞帆只能如此答。
曾经和自己一个班,杏花的年纪想来也有十七、八岁了,比眼前这个要大,是姐姐无疑了。
“不过她太臭美了,整天拿着小镜子照,小学都没上完就不干了。”姑娘道。
还真是早熟啊!楚飞帆暗道。
“你咋不叫她姐姐?”楚飞帆问。
“哼!她叫我梨花,我不叫她杏花?”姑娘一噘嘴道。
原来她叫梨花,楚飞帆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还好啊,不连着姓叫就不算生分。”楚飞帆道。
“我们打架了连着姓叫,她喊我范梨花,我喊她范杏花。”姑娘道。
原来姓范,不是姓楚,不知为何,楚飞帆竟然松了一口气。
“水满了。”楚飞帆让范梨花停了压水,自己去提水桶。
“飞帆哥,你说我们名字谁的好听?”范梨花忽然问。
这个问题还有别的答案吗?楚飞帆笑道:“你的名字好听。”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名字好听。”范梨花笑道,随即又收敛了笑容道:“不过,她长得比我好看。”
楚飞帆没有答话,只是提着水桶往回走。
“对了飞帆哥,我爹娘不让我上学了。”范梨花又道,声音弱了不少,听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毕业证也不要吗?”楚飞帆道。
“初中毕业证没啥用,还不如多干点活。”范梨花道。
原来初中毕业证还没拿到手,我以为她上高一了呢,她年纪比我猜的要小?楚飞帆暗道。
“家里能干什么活?不上学多可惜。”楚飞帆道。
“就是织草苫子,哪里还有别的活能挣钱?”范梨花道。
“那你总得上到毕业吧,以后说不定就用到了呢。”楚飞帆道。
“我问问爹娘吧,我就说是飞帆哥你说的,他们可能会考虑的。”范梨花道。
楚飞帆一惊,道:“我说的有啥用?”
“飞帆哥你是咱们村最聪明的人,谁不知道啊,我可崇拜你了!爹娘说我们的时候,也总提到你,说要是我们学习成绩和你一样好,他们也供我们上学。”范梨花道。
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楚飞帆有些意外,看来前身也不是一无是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