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师打量着朱二白，觉得这小子天分那么高，如果染上铜臭味就实在太可惜了，但是那些话他不能说得太明显，院长特地叮嘱他，一定让学生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学课，作为老师只能解疑答惑，不可以干涉。
可是欧阳老师不甘心啊，这样的好苗子……
“二白，远的不说，单说我们学院，还有上级，这几年往科研上投的财力人力越来越大，虽然搞学术的人死工资就那么多，可是我想慢慢的福利什么的会越来越好……”
朱二白抿嘴笑了一下，“欧阳老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钱，或者说为了以后生活的好一些，才想学计算机？”
欧阳老师：“……”
他没说话，但是并没有否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被朱二白直接戳穿有那么一些尴尬。
朱二白：“我在山里长大，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所以以后我不想活得太辛苦……”
欧阳老师这下子慌了，“可是……”
朱二白：“可是就算是搞学术，工资不高，但是总比我们从前在山里过得好一些，而且我家里现在的条件，能够让我不靠工资活着。”
“那你？”欧阳老师带着困惑，探寻似地看着朱二白找寻答案。
朱二白认真地说：“我是真的想学计算机，虽然我以前没学过计算机信息之类的专业课，但是这次和美国学生交流我也想明白了，我们在科研，尤其是手机还有电脑上落后人家那么一大截？他们已经开始有了智能机，可是我们国产的机器却还的都是mtk平台？拼智能我们拼不过苹果诺基亚，伪智能机里面，我们又拼不过日韩手机的外形，而且这么下去，我们十年内很难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就算以后智能机完全普及化了，我们还要依赖他们的手机芯片，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欧阳老师：“……”
朱二白的话说得慷慨激昂，欧阳老师听得心潮澎湃，但是仅存的那一点理智又在提醒着欧阳老师，再多劝劝朱二白，毕竟这是一个少见的数学天才。
“二白，我希望你考虑好，你的数学天赋十分罕见，如果就这样放弃，会不会……”
“老师，我觉得我计算机上一定也会有天赋的！”
欧阳：“……”
朱二白：“老师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不好好学习，从初三才开始走向正途的。”
欧阳老师“嗯”了一声，这事情他的确知道。
朱二白：“所以啊，我半路出家，也能来百川书院，我想我计算机应该也不会差的，要不这样，我先试着学习计算机编程的课程，要是不如数学，我再转回来，你看行么？”
朱二白实在太能言善辩，欧阳老师之前相好的全部措辞都被朱二白给堵死，反倒是再没有理由不同意朱二白的选择了。
而且朱二白说得也没毛病，百川书院为了学生着想，要是一个学科没学好，那的确可以换一个，反正每年完成相应的学业任务就可以了。
但……
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句和响钟一样洪亮的声音：
“既然难以抉择，索性两门都选吧！”
朱二白和欧阳老师赶忙转头一看，来的人神采奕奕，身材挺拔，整个人的状态提醒着别人他仍旧是宝刀不老！
正是院长！
百川书院的院长还有陈卫国都是朱二白敬畏的人，但是又很不同，陈卫国满身魄力，为人处世又十分接地气，而百川书院的院长感觉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什么艰难险阻到了他这里，只要撑口气，就能翻越过去。
让朱二白还有欧阳老师惊讶的不仅仅是院长的到来，还有一点是院长刚才的那句话——
“索性两门都选吧！”
两门都选吧！
都选吧！
选吧！
吧！
欧阳老师：“院长，那样的话，太累了吧？”
朱二白：“院长，我不行吧！”
院长的头发有些白，但是因为常年锻炼的原因，那种坚毅的脸看着也就四十多岁，要是把头发染黑，肯定会年轻不少。
应该比陈卫国年轻，朱二白想着有时间一定给陈卫国再来一个电话，提醒他锻炼，和百川书院的院长学习，不然自己就每天发一个信息，管陈卫国叫“小老头”。
……
院长爽声一笑。“那有什么难的？”
朱二白：“百川书院的课程那么难，我一个人选两门？我……”
“你不敢？”
院长反问朱二白一句，朱二白觉得自己要说不敢，在院长的压力之下，自己无疑于认怂。
要是上一辈子就算了，这辈子要是还认怂，简直对不起野猪佩奇，再说自己这辈子重生后还没认怂过。
【是的，加油！】
“我不怕！”
“这才对！”
欧阳老师欲言又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院长，这……”
院长像是带着一层深意地对欧阳说：“朱二白，你的学生，很像当年的你，你应该对他有自信，知道么？”
欧阳老师的脸瞬时间就红了，似乎还带着难堪，也不再辩解什么，只低头说了声：“是！”
朱二白看着院长还有欧阳老师两个人的反应：这里面有事啊！
院长自己把朱二白忽悠出来一番豪言壮志之后，也不再停留，离开之前，对着朱二白说：“加油！”
除此之外，还带着深意地拍了拍欧阳老师的肩膀，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声叹气在朱二白听来，带着深深的惋惜。
朱二白看了看欧阳老师，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心里的好奇之心立马被勾出来了。想问，但是又不敢问。
欧阳老师发现朱二白像是盯着大猩猩一样地盯着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看什么，看什么？这次好了，两门都选，活该！别愣着了，早点回去准备吧！”
朱二白如同吞了一个大灯泡：不，这不是我认识的欧阳老师，不，不是，原来的那个谦逊有礼，文质彬彬的眼镜小哥哥欧阳老师，绝对不是一只暴躁的土拨鼠。
不过朱二白知道欧阳老师有心事，也不再停留，出门右走，回宿舍。
……
那么就这么定了，朱二白选两门。
这在百川书院造成了轰动。
很多学生想着都是尖子生选拔出来的，他们也想再选一个学科。
学校为了公平起见，发了消息，大家都可以选择两个学科，但主要是面对二年级的学生，想参加第二个学科的学生，确认自己有精力，务必在半年内把自己专业的任务完成。
就算了设置了这个门槛，还是有许多学生报名。
但他们都是半年后再说，朱二白成为了百川书院之内第一个两门学科的学生。当然这仅仅是在校学生中的第一个。以前有没有，朱二白有些不确定。
高军变成了第二个，他选了两门分别是数学和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