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天心派掌门人云老的名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这么尊称，于是这便取代了他的名讳。

云老身形未动，盘腿坐在蒲团上睁开眼，丝毫不惊讶自己的徒儿领着两张陌生面孔来此，“贵客来访，可惜无茶。”

欧阳玉就知道面具是挡不住的，该认出来的人一眼就会认出，她扯着叶千仞走上去也盘腿面对面坐下笑道：“素来端茶送客，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可能会很长，茶就免了。”

“云飞，你退下。”他说。

沐云飞为难道：“师傅......”

“退下。”

“是。”

静室门合上，细不可闻的足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一时间万籁俱灭，闭上眼似乎都能听得外面树叶落地的声音。

云老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比上师更像阳明司的人。他挥动拂尘搭在小手臂上，“贵客千里迢迢来此，怕不是来和小老儿论道的吧？”

叶千仞瞳色黝黑看过去，“有一事不解。”

“何事？”

“刀剑为何有手柄。”

“不伤人。”

“若一把好刀没有刀柄，该如何。”

云老半睁半合的眼眸骤然精光四射，丝毫不见老态，“你道如何？”

“那就换了它，”欧阳玉清脆道：“一把绝世好刀开双刃，只要控制得当也不会伤其主人，可若是没了刀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云老说：“明人不说暗话。”

“我以为你们中原人都喜欢一套一套的，”欧阳玉说：“天香宝罗刹，这把刀如今扎手吗？”

云老不语，叶千仞接着话说：“隐莲教、修罗梵音、幻音铃。”

“小老儿年迈，天香宝罗刹的事不会掺和，但修罗梵音只耳闻，不曾得其解法。”云老说。

欧阳玉意兴阑珊道：“我还以为会动手，没想到动嘴就解决了，真没意思。”

云老仿佛这才仔细看她，“鹤宫主和以前不一样了。”

“地府一日游，什么人都会变。”欧阳玉笑问：“我说老头，你们正道是不是都这样，躲在人后的时候能运筹帷幄，现于人前怎么这般好说话。”

云老诡秘一笑，“若是以前的鹤宫主，不好说，可今日的鹤宫主，小老儿不才，八分把握是有的。”

“何等把握？”

“你、和他，不会动手。”他拂尘一点，壮志在胸。

欧阳玉一顿，顿时觉得无比憋屈，故意凑过去咬耳朵道：“要不我们动动手如何，打得过吗？”

叶千仞认真点头，“可以。”

“以前的鹤宫主虽然脾气火爆，但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如今的鹤宫主虽然少出手，但冷静不少，愈发让人难以捉摸。”云老巍然不动，“可无论是哪位宫主，都有一个特点。”

欧阳玉起了兴趣，“什么特点？”

“不伤及他人。”

欧阳玉坐得累，手肘懒散抵在下巴上说：“所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鹤琼华才会被算计，才会丢了宝剑。你天心派也算是老派了，隐莲教的事我不多说你也知道，我就好奇你宝贝弟子从苗疆带回隐莲教消息至到今日，那天香宝罗刹怎么还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