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对谈
作者:夏盐时      更新:2019-10-21 13:52      字数:2189

安宁将手里的两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收起顽劣之心,正色问黑小哥的姓名。

“你可以叫我瑞克。”

“好吧,瑞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gorgeous小岛?”

“因为我是个摄影家。”

谁问他这个了,她是问他出现在那儿的目的,安宁默了默,决定不再拐弯抹角,“你爱情故事里的小伙子原型就是阿远吗?”

黑小伙问号脸,“阿远是谁?”

“就是你照片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别再跟我再东拉西扯,我就问你,你故事里那对分手的情侣是不是以他原型?”

看到安宁脸色不虞,隐有发火的势态,黑小伙怂怂的点头。

所以,故事里那个玩弄人感情的姑娘就是…她!

emmm,安宁忽然有点想暴打人的冲动。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次端详照片,照片里,阿远虽然带着渔夫帽,宽大的帽檐仍没有遮住他脸上的伤,安宁心疼的抽抽,原来看起来光芒万丈的阿远也会自卑,会伤心,会绝望。

“你见到阿远的时候,他…哭了吗?”

“哭了,他看起来非常伤心,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他,他差点就掉海里去了。”

看着她被周晋轩背进教堂,看着她笑容恣意,看着她同别人宣誓一生一世,身在角落的他想必难受到要疯掉了吧?

安宁恨自己为什么反应迟钝,明明贺简话里早就留下许多破绽。

想起她与贺简第一次去烧烤店,他笑着说:“全场的人都在笑着祝福新人,只有我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泣不成声。”

到底经历过多少次的绝望才会以那样云淡风轻的姿态说出这句话?

安宁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一个人若是心死,必定也有过千般纠结万般无奈,才会在宝贝的相册上写上“欲忘人之忧,则赠之以丹棘”的醒目语,他想忘了她,却无力忘记才会在高烧不退时,不住向她道歉。

如她一样,他也放不下她。

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在遭受苦痛碾压时,她深爱的人也同样在煎熬里生活。

此刻,牙白灿烂的黑小伙慌得一批,因为刚才气势还很凶的女孩子现在低着头泣不成声,眼泪越流越多,大有爆发的趋势。

乐团表演结束,回到后台的贺简笑着和同事一一打完招呼后,就迫不及待向更衣间跑去,他手机锁在柜子里,这两天事忙且隔着时差,他都没有跟安宁好好聊聊天。

等他疾步走到更衣间时,没想到有个人在那儿已经恭候他多时。背影挺拔的男人听到身后迟缓的脚步声前,转过身,桃花眼微挑,带着几分锐意,点漆如墨的眸子沉静深邃。

那人竟是周晋轩。

贺简不明白周晋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客气的要请他喝酒。

杜塞尔多夫的夜晚是热闹与寂寞的混合体,在莱茵河岸随处挑选的一家露天酒吧外,周晋轩与贺简相对而坐,池南不愿意打扰两人谈话,先回去了。

服务员端上来两大杯啤酒,但周晋轩只是看着巨大的啤酒杯和金黄色的酒液,似乎没有动嘴喝的打算。

“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简感觉他若不先开口,周晋轩能干坐一个小时。

周晋轩的目光终于从啤酒移到他脸上,他依旧不发一语,眼底如暮色般沉沉。

贺简毫不避讳的与周晋轩目光相接,“你来找我是因为安宁?”

“不是。”

这样心平气和的周晋轩让人捉摸不定。

贺简脱掉外衫,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后,他将袖口往上挽两道,然后端起啤酒开灌。

莱茵河水波光粼粼,每年吸引着大量的游客前来驻足观赏,河岸上客流如织,其中不乏大量的亚洲面孔,他们旁边桌上就坐着好几个小姑娘,大概是结伴出国游,每个姑娘都画着浓妆穿的清凉,不时偷觑他们,偶尔还会爆发出清脆的笑声。

当一杯啤酒灌完后,贺简对周晋轩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谢谢你请我喝酒,酒我已经喝完,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周晋轩没理睬他,面色不善的转过脸,冲着那正拿手机偷拍他的小姑娘大声呵斥:“拍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们摆个姿势?”

小姑娘被他横眉冷对的气势吓住,讪讪地放下手机。

在他厉目之下,几个小姑娘溜了,这一幕场景看得贺简有些想笑。

“真够无聊的人。”

周晋轩终于说出他坐这儿的第一句话。

贺简摸鼻子,周晋轩说别人无聊,他跟这儿坐那么长时间都不吭一声,难道就不无聊?

“我找你确实有事,”周晋轩双手交叠在腹前,后背舒服的贴着椅背,狭长的眼角微挑,黑眸微缩,慵懒散漫的声音夹裹着不爽快:“很抱歉,我曾经不放心安宁所托非人,调查过你。”

贺简猛地抬起头。

安宁在这时候打来电话,贺简下意识去拿手机的时候,周晋轩比他快一步抢过,直接挂断。

贺简目瞪口呆。

电话继续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周晋轩面无表情的….再次挂断,等到安宁第三次打来时,周晋轩滑下手机接听键,不耐烦对安宁吼道:“不要再打过来了,我跟他有事在聊。”

安宁本来是想找贺简把话说开,被周晋轩这么一吼,她委屈的眼泪瞬时收住,愣愣的不知道该说啥,等她砸吧着嘴反应过来,电话已经下线。

周晋轩将贺简的手机直接关机扔桌子上,然后气势威武的对贺简挑眉,一副刑讯逼供的模样,“说吧,说详细点。”

“什么?”

“我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我还是想不通你这个人,你现在的种种行为都让我看不透,”周晋轩面色冷峻,“弟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没死,为什么改头换面不回家?”

贺简捏捏鼻梁,想着该从什么哪儿讲起,周晋轩:“不要跟我讲韩剧失忆的梗。”

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