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纪暖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居然用受伤的身体背着那蓝偷车跑掉了!
她实在太过分,趁着开罐头的时候,把磨成粉末的安眠药加进了罐头里,虽然量不多,但也足够让众人放松警惕,注意不到她行动时发出的细小声音了。
云川尤其气愤,纪暖这一跑,让他几乎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其实他这一路都在想办法帮纪暖减轻罪行。
他知道她精神不太正常,可对那蓝却是死心塌地的,她对那蓝的付出,哪怕是那蓝的家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份儿上。
她对那蓝用情至深,他也愿意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帮她一把。那些死在锦郗城废墟的人的身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原告又是一个有前科的佣兵,如果幸运的话,纪暖的谋杀罪可以变成误伤,这样就会轻判很多。
谁知道,他愿意去相信她帮助她,纪暖却用实际行动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什么叫多管闲事,什么叫自作多情。
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是个小疯子!
他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这个团队里也没有人对不起她,可她却给队伍所有人都下了安眠药,把他们整个团队都置于危险之中!
眼前的情况,还是先躲避丧尸要紧,云川强撑着,不让人看出他的异样:“阿墨,带着你的人立刻上车离开,尽快离开这里,知道光夏城怎么走么?”
阿墨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沿着城市外的国道……”
“尽量避开国道!就算绕点路也不能被尸群堵在公路上。”云川把地图交给他,“路线我已经画出来了,两天之内在光夏城集合,如果等不到我们,你们就自己去华都吧,尽量不要与军队接触。”
“为什么,军队不是保护我们的吗?”
河曲拍了他一下:“最近出了一伙假扮军队的家伙,到处为非作歹,要是你们被那伙人盯上可就小命难保了!好了,不说那么多,快点走吧,万事小心!”
西蒙急了,问道:“那你们呢?纪暖把车开走了,你们两个怎么办?”
“我们是军人啊,这点情况还是应付得了的。”河曲看了他一眼,“你可得照顾好宁医生啊!”
“……”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别人的女朋友,西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头上了车。
车辆离开之后,河曲苦笑的看着云川,无奈的说道:“云哥,是先躲过这一阵,还是先去找纪暖?”
云川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河曲吐吐舌头,跟了上去。
两人在四楼房顶布置了个简单的防御工事,静待尸群离开。天气寒冷,风也大,丧尸不能依靠气味来分辨活人,只要两人保持足够的安静,就不会被发现。
这个尸群是被汽车的声音吸引而来的,阿墨开车一走,尸群也跟着移动了。
几百只丧尸从楼下经过,喧闹声让人头大,云川扶着沉重的额头倚在窗边,一手不经意的紧握成拳。
好。
很好。
与此同时,纪暖也紧绷着脸,一刻不敢懈怠的开往下一站,光夏城。
她之前听云川他们讨论过路线,这是条最短最安全的捷径,她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拜寒冷的冬夜所赐,丧尸的行动大受限制,即使聚成尸群,移动速度也很缓慢,构不成什么威胁,只需要警惕活人就够了。
单独行动速度比较快,而且……她也不想跟那群人一起行动了。
倒不是那三个男青年让她无法忍受,虽然他们把她推向丧尸,事后连句道歉都没有,但纪暖也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最沉重的伤害总是来自于最亲近的人,宁浅的话着实伤了她的心。
不靠男人就活不下去?
宁浅是,她不是。
就算只有自己,她也要把那蓝送到华都,让他得到救治,继续跟这群人在一起只会浪费时间。
还有,云川的那张脸……让她无法静下心来。
顾前已经死了,再继续和云川待下去,她感觉自己要疯。
“咳咳……”纪暖掩嘴咳嗽两声,吸吸鼻子,继续朝着光夏城前进。
因为她一心前进,不能看清周围的威胁,所以她并不知道,当她离开了旅馆之后,就被一辆车给盯上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在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时,纪暖猛踩刹车,疲惫至极的看着眼前残破的街道,以及街边银行的地址标示——
光夏城农商银行支行。
终于到地方了。
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夜没有白跑,应该已经把云川他们甩的足够远了。
给他们下安眠药的时候,纪暖也纠结过,但最终还是把粉末倒进去了,云川那份尤其多。
她宁愿到了华都以后被问罪,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待在一起浪费时间。
云川那个家伙,只要是个人就会救,但别人变成怎样她不在乎,她只在乎那蓝。
熬夜驾驶,纪暖太勉强自己了,眼下的乌青很重,整个人都憔悴的仿佛失水蔫掉一般,再不休息一下她会挂掉的。
纪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挣扎着把车开进一家修理行,确定四周安全之后,她关上门口的栅栏和里面的卷闸门,又给那蓝输上液,自己吃了两颗糖,然后锁上车门,伏在方向盘上。
她本意是只睡一个小时,睡完起来继续赶路,还有三站才能进入东省,必须在今天一口气走完,如果顺利的话,最快明天就可以到达华都了。
纪暖太累了,倒头就睡,而且,她睡得太沉,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寻找退路。
她把这里当成了暂时的避难所,躲避丧尸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间开放性的修理行根本没有后门。
不多时,纪暖听到了车锁被打开的声音,她猛地惊醒,伸手就去摸一旁的手枪,但还是迟了一步。
车门忽然被人从外拉开,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扯下座位,反拧了她的手,狠狠按在地上,肩膀的疼痛让她痛呼一声。
这时,又有一人上前缴了她的枪,在她头顶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姑娘,带着病人离队,你胆子不小嘛!”
“嘻嘻,有手枪,还有吃的,小妹妹,干得好啊!”
纪暖被踩着脑袋,根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听到那刺耳又放肆的笑,她整个人都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