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眼睁睁的,看着恋歌好好一个大姑娘,朝着卡伦织好的大网头也不回的奔去。
爱的轰轰烈烈,奔的义无反顾。
补给站能有什么好货色,就算是结婚礼服也没有高级货,卡伦无中生有一般拿出了流通货币,买下补给站里能拿的出手的最高水准的成衣。
对恋歌而言,有情饮水饱,她一无所有,哪怕叫她穿着旧衣服嫁给卡伦她也愿意,如今卡伦这么有办法,买得起结婚礼服,办得起婚礼酒席,虽然只是几桌小宴席,请请平日里经常打照面、经常照顾的工作人员和朋友们,她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如果这不是末日,恋歌还不至于这么随便的把自己给嫁掉。
正因为现在朝不保夕,她才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其他什么都不想考虑。
婚礼眨眼即至,鉴于纪暖可能会被人认出来,卡伦不让她出席,对外说是担心她受刺激犯病。
然后在婚礼上,他早早的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身世,还入乡随俗的跟人拼酒,丝毫没有往日里阴沉冷硬的模样。
恋歌的朋友们也都觉得她嫁了个好人,卡伦相貌堂堂,平时冷冰冰的还以为是朵高岭之花,没想到对恋歌那么暖,全程小心保护,不让人灌她,而且那种看她如同看珍宝的眼神……
太触动少女心了!
恋歌也是只报喜不报忧,从没提过卡伦和纪暖之间的事。
宴会过半,卡伦让恋歌先回来了。
恋歌求之不得,叮嘱让他少喝酒,然后就满怀紧张的回了已经布置成婚房的病房。
不能外出的纪暖正和心腹a坐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恋歌一出现,心腹a就要推着纪暖出去给她腾地方,恋歌却是阻止了他,说道:“小a,让我们女生说会儿悄悄话吧!”
心腹a不放心:“这个……”
纪暖冷笑:“要不先给我打一针?”
心腹a料想,恋歌都跟执行官结婚了,而纪暖在她眼里也是个神经病,两个女人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总算大发慈悲的什么也没干,退到门外去了。
恋歌看了看门外,又对纪暖苦笑一声:“对不起啊,我抢了你的男人。”
纪暖漫不经心:“没关系,送给你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为什么要恨你?你嫁的又不是我喜欢的人。”
“嗯?你还有喜欢的人?”
“当然,他比你嫁的人要好得多。”
“啊呀,让我猜猜……”恋歌坐过来,抓着纪暖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是谁呢?”
在她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纪暖就惊愕了。
因为那是一个“g”!
第二个,是“f”。
g,f,是格里弗斯(gri·ffith)的缩写!
恋歌握住她的手,笑吟吟的说道:“请你原谅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之前跟小卡朝夕相处,感情很好,但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会找机会跟他讲,把你放到别的地方休养的。”
纪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恋歌拥抱住了她:“我很爱小卡,他对我好,我也爱他,真的,小纪,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你可不可以成全我?就当我求你了。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嘛……”
纪暖握紧了她的手,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喘不过气。
“反正宴会也快结束了,要不要让小a带你出去逛一逛?外面很多好吃的呢。小a!”
心腹a应声而进,见这两人不像是谈崩的样子,问道:“有何吩咐?”
恋歌愣了一下,捂着嘴笑:“什么‘有何吩咐’呀?一会儿小卡就回来了,要不你带小纪出去透透气吧,带她吃点东西。”
心腹a犹豫:“但是……”
“宴会结束前回来不就行了吗?小卡不会说你们的啦。”
心腹a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纪暖今天一整天都被关在房里,只在中午吃了两口面包,跟吃猫食一样。
“明白。”
心腹a想着在执行官回来之前应该能够结束闲逛,就推着纪暖下楼了。
纪暖坐在轮椅上不声不响,两手却是藏在袖子里,紧张的都要发起抖了。
她用力抠着自己的肉才能掩饰住紧张,不然,恋歌就要惨了。
格里……
居然是格里……
他被抓之后就失去了消息,后来海岛失守,连卡伦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长夜漫漫,她心里却是亮堂堂的。
因为感觉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昨天她在走廊里见到的那个人是初一。
今天则是听到了格里的名字。
格里是怎么和恋歌联系上的?恋歌和他是什么关系?
摆桌的地方一片喧闹,心腹a推着她往那里走,想要拿点东西给她吃,纪暖摇头:“我没有胃口,心里苦……你推我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吧。”
只要大方向没问题,心腹a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听了纪暖的话,推她到医院附近的小公园里吹风。正值冬天,小公园风景萧瑟,除了枯枝败叶就是冷风,没什么看头。
心腹a本想着推她在里面走一圈就离开,然而进来以后,他本能的察觉到有情况。
自己被人盯上了。
公园是他自己进的,纪暖没理由提前布下埋伏。
他手伸向后,想要放出示警信号,然而背后一阵阴风扫过,他往前一趴,躲过一记侧踢,袭击者的脚尖险险扫过他的头发,心腹a从这一脚就感觉到对方不好对付!
他这一躲是躲过去了,示警的信号棒也掉了,原本坐在轮椅上的纪暖突然站起来扑向前,拿起信号棒往后退。
这下,心腹a就知道,即使他们没有商量好,纪暖这突然外出也是为了给他下套!
糟糕。
还不知道执行官那边的情况。
心腹a咬牙应对袭击者,没一会儿就挨了好几脚,那脚踢过来的角度刁钻,一看就是阴狠挂的练家子,再看对方那黑衣黑口罩的打扮,他心里登时亮堂起来。
月升团!
有能力跟他开打且不落下风的,也就只有月升初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心腹a被纠缠的脱不开身,躲闪之间冲到纪暖跟前,一把就要卡向她的脖子。
然而下一刻,一道银光闪过,他只觉得喉咙骤然一凉。
他没能抓住纪暖,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摸到一把穿颈而过的短刀。
心腹a的手慢慢垂下,一声不吭的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