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空中星辰遍布，圆圆的月亮发着皎洁的光，一点也不觉黑，地上也没有因为是黑夜而安静，各式各样的灯笼挂着，人来人往，大家都穿好厚厚的衣服，或披着华贵的衣服，街边卖小吃的位置还有阵阵热气，热热闹闹。

说书的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着“话说，混沌初开，被分为三层，一层为天，即天界；一层为地，即人间；还有一层，鬼界；人死后有灵，若你一生无大恶大善变会转世投胎，若是穷凶极恶，为非作歹之人，变会化为鬼，沉入鬼界，若是一身功德，行善无数，便可升仙，成为天界中人，天界有天帝，人间有皇帝，鬼界却无鬼王，而是由两只狐狸看着看着，这两只狐狸是混沌初开而诞生的，本与天帝同脉，天帝对他们也甚是敬重，鬼界也与他们无关，只是因天帝所托……”

姁言站在灯笼下，看着天空，似在看什么人一样，听到说书的声音，说完又是深深的看着天空，转过了身，“穷凶极恶之人不一定会到鬼界，至善之人也不一定会到天界，一切天意罢了！”

姁言的话并不是说给谁听的，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南寒闭关修炼了一千多年，出关正逢人间元宵佳节，便隐去了身，到人间来看看，听着说书人的话，却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并不能听到。

南寒循着声音望去，一片漆黑中一盏灯笼亮着，那是一个角落，与这热闹的场景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但是因一个白衣的女子，这个场景让南寒觉得那么特别。灯笼中晕黄的光洒在她身上，白色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乌黑如缎的长发上只插一个簪子，头发正因着晚风轻轻的飞舞着，南寒觉得织神所织的墨布也不会有那么黑；她慢慢转过身，南寒看到了她方才看着天空的眼睛，天空中的星辰似乎留在了她的眼中，那个身影与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有些重合……

姁言看着南寒，这味道和楚衍好像，天界？

姁言本想着，身边一丝蓝光散过，一个温润冷清的声音响起“姁言，你在哪里？”

姁言并没有出声，一个转身，南寒只看到一片因人离去而卷起的枯叶。

南寒看着姁言消失才回过神来，方才那声音似乎是那个人？

天界

北天宫

姁言一进门变看到脸色苍白的一袭白衣楚衍坐在桌边，“楚衍，你受伤了！”

楚衍听到了姁言的声音，将难受的表情掩去，笑着看着姁言，“我没事，你去哪里了？”

姁言看着楚衍的表情，知道他在逞强，“怎么可能没事，让天医看过了吗？”

“只是鬼气所伤，没那么严重。”

“怎么会伤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都不顾就往前冲了！你是天界殿下，不要这么的……”楚衍由姁言扶着，边走边道，“好好，我知道了，这次只是意外！”

本来是不会受伤的，是自己急于求成，赶着回来才会大意受这么中的伤。至始至终将自己当殿下的，只有姁言一人。这楚衍是知道的，因为出生，一开始就被瞧不起，而近一千百年以来不过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大哥在闭关，从五百年开始而自己又时常与鬼界斗争，才会被日益看中的。他们那一声声二殿下，都是身上的一道又一道的疤换来的。

姁言拿出药，“这要是我从以前就带着的，对鬼界的鬼气很有效。”

楚衍接过姁言的药和水，吃下，“对了，过几日，你陪我一起去天虞山吧！”

“天虞山？”姁言惊讶道。

“对天虞山，天界与鬼界的边界。”

“好，我和你去。”姁言收着桌上的东西。

楚衍看着姁言，想起当初在鬼界看到的姁言的样子，便后悔了，“若你不想去，便不去了，我将天帝所交代的事办完后便回来。”

“你想多了，现下是凡间的元宵节，你不是每年都要吃汤圆的吗？”姁言知道是楚衍想多了。

“汤圆？你方才是去人间了？”楚衍掩住了心中的欣喜，原来她是去人间为自己买汤圆了。

姁言点了点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我答应了娘娘的，会做到的。”

“好。”楚衍看着姁言离开的背影，当初自己与母妃逃到鬼界，遇到受伤的姁言，姁言以为是因为自己和母妃，她才得救，自己和母妃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才得救呢？

楚衍看着端着食盘出来的姁言，从深思中醒过，接过姁言手中的食盘，端出两碗汤圆。

“这汤圆不是之前的那一家了……”姁言看着楚衍脸上的欣喜。

“人间便是这样，短暂的一生，却能留下令人回味的东西。”楚衍舀起一个汤圆吃下，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已经过了三百多个元宵节了，自从娘灰飞烟灭之后，每次吃汤圆在意的都不是谁做的，而是陪着自己的那个人。

天虞山

“见过太上君。”姁言立于楚衍身旁，看着楚衍身前的太上君。

太上君见姁言愣了愣，却没有人发现，“见过殿下，这位便是姁言姑娘吧！”

姁言这才像长辈见了晚辈一样向着太上君欠了欠身，“见过太上君。”

太上君只是点了点头。

太上君身旁一黄衣女子自楚衍到了便一直注视着楚衍，饶是再粗心也发现了，楚衍想着那女子点了点头。

“芣苡见过殿下，殿下，安好。”黄衣女子见楚衍对自己的反应如此简单，看向立在楚衍身后的姁言，“这位姁言姑娘是莫不是天界公主？”

“林郡主误会了，姁言是我朋友，她不是天界的人。”楚衍挡住了林芣苡的视线。

“殿下唤我芣苡便可，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劳烦殿下了。”林芣苡笑语盈盈的的看着楚衍，似相识一般。

楚衍只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着。

楚衍与姁言并肩走着，“天虞书院里的学生都是天界诸仙家的子女，那些子女虽是神仙，但身边却有一些鬼界下属……”

林芣苡本与太上君走一起，听着身后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知道他们在说天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