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徐的眼皮和心一起不停的跳着,甚至胳膊上那早已好了两万多年的疤,都开始有些发痒,忍不住隐隐作痛。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镜辞萱,却是竟然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镜辞萱看到他的表情,笑道:“这回总算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赫连徐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那两个字就在他舌尖打转儿,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微颤着发出声音:“萱儿……”
镜辞萱笑出声来,状似生气的轻哼了一声:“小师叔也真是的,老就老了,怎么脑子都不好使了……”
赫连徐被她给噎了一下,脸色有些泛红,可是他还是感觉跟做梦一般,不解的看着她:“萱,萱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镜辞萱挑眉:“还结巴了。”
赫连徐的老脸更红了,连那白胡子都挡不住了……
他知道镜辞萱一向牙尖嘴利,所以眼前这人,无论哪里,都跟镜辞萱太像太像了,像到他此时此刻真的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去怀疑她不是她了。
“我跟阿虞一起回来的,所以你别再疑神疑鬼了,死是真死了,只不过又莫名其妙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遇到了一些机缘,然后又回到了这里。”镜辞萱简单的跟赫连徐解释了两句,然后才一脸郑重的看着赫连徐,放缓了声音,
“赫连徐,谢谢你。”
赫连徐愣住了。
镜辞萱继续道:“阿虞都跟我说了,这些年,多亏了你,不然初一还不知道会怎样。夏阙那个人,……”
镜辞萱叹了口气,夏阙那个人,野心太重了。
她其实知道,夏阙对她不是没有感情,若是两人没有感情,以她的骄傲,怎么也不可能跟夏阙走到一起。
但是比起感情,夏阙更看重的是权势,他心中对统一六界的执念太深太沉了,以至于为了这个执念,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当初也是她太年轻,以为爱就是爱,爱就可以不顾一切,什么神魔之子的诅咒传说,她从来不放在眼里,她相信人定胜天,她的命运,她儿子的命运,不需要任何人来掌控,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守护自己的幸福,守护自己的孩子。
可惜她错的离谱,太离谱了。
她跟夏阙之间因为那个孩子彻底决裂,而她为了保住儿子的命,不惜压上了自己,堵上了魔界,还搭上了赫连徐对她的一番痴情,最后还将魔族的担子,丢给了当时尚且年幼的镜司沉。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是她愧疚她伤害过的人。
她尤其是对不起赫连徐和镜司沉的。
她突如其来这般郑重的道谢,让赫连徐十分的不适应,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然后才小声道,
“算起来我也算是初一的师叔祖,却认了他做徒弟,凭白还年轻了一辈儿,照顾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我也没做什么……你别放在心里。”
镜辞萱看着赫连徐那红的不自然的脸,忽然撮挪着问了一句:“凭白年轻了一辈儿?”